第5章 我給你，燒紙

「我的歸零視窗，上面的數字是這樣、這樣的……」

徐放一邊被扶著走，一邊暗爽，一邊又詢問起歸零視窗上的符號。

看著徐放隨手畫出來的符號，柳東南也一頭霧水：

「不認得。」

想了想，柳東南嘗試著解釋：

「等會兒我給你拿一份新人指南，有些基礎常識性的東西你要知道。」

「我們肯定來自兩個不同的世界，為什麼你能聽懂我說的話？」

「你也能看懂這裡的文字，甚至這裡的空氣、重力、水源你和食物，和我們各自的世界都幾乎沒有差別。」

「世界底層規則的自適應性，也就是說，在你來到這個世界的瞬間，你已經被底層的世界規則小小修改了一下，嗯，大概就是安裝了幾個插件的意思。」

「但是你歸零視窗上的符號，我也是真不懂啊，可能是你家的古文字，系統偶爾也會出現漏洞。」

徐放有些明了，我家的古文字？

甲骨文？

真不認識，但是，它表示的，很大概率是五位數啊……

柳東南驚得吐舌頭：

「五位數？大兄，第一次歸零，百數不過千！【100-999】」

「第二次歸零，千數不過萬！【1000-9999】」

「第三次歸零，十萬之內！【-】」

「這些不是殺鬼的數量，而是獲得的鬼氣值，甚至有人開局殺掉一隻特殊的鬼，直接一次歸零。」

「五位數啊，大兄，你，不凡！」

醫療室內設備齊全，很快就給徐放做了一次全身檢查。

除了肋骨上殘留了幾道裂紋，沒啥大病。

就連體表外的傷口，小的僅剩一條白印，大的被小護士隨手粘了個創可貼，不到一天就能痊癒。

柳東南罕見的沒逗弄可愛的小護士，因為小護士長著一隻狗頭。

「看來你喝的那瓶強化藥劑，跟你的體質相當契合。」

不愧是增加了30%效果的強化藥劑。

打死柳東南也想不到，那頭十年屍近半的鬼氣都被徐放吸收，強化了他的身軀，加速了傷口的癒合。

近半的鬼氣，這是徐放根據鬼氣入身的疼痛時間估算出來的。

那個本性變態居然還截留了不少鬼氣。

檢查完畢，穿好統一的作戰服，柳東南拍拍徐放的肩膀：

「大兄真是跟我一樣帥！」

「等下從大造隊長那裡領一枚隊章，你就是絆腳石的正式成員了。」

手裡拿著小護士發放的兩支治療液，倆人重新來到平台下。

新人已經挑選完畢。

一百多人，高矮胖瘦，其中還有十幾個非人類物種。

似乎都已經了解自身所處的環境，以及等待的命運，他們有的激動，有的彷徨，還有的平靜。

但所有人都抬頭看向平台上的紫裙妹子，因為她再往前走半步，就該掉下來了。

「嘖嘖，看看咱大造的女王范，正不正？」

徐放點點頭：「有人追嗎？」

柳東南頓時一副便秘的表情，憋了半天，點點頭：

「有、過……」

「有過？」

徐放眼睛一亮，那就是現在沒人追唄？

柳東南嘴角咧了咧，喉結上下滾動，最後憋出一句話：

「嘿嘿，這娘們你就處去吧，一處一個不吱聲……」

平台邊緣，大造姑娘仿若面癱，緩慢地從紫色長袖中伸出雙手。

手指又長又細，白白嫩嫩。

左手呼嚕嚕盤著四顆不鏽鋼球。

右手掛著一串大號純鋼佛珠，不下六十斤，一百零八顆，顆顆眼珠子大。

大造一顆顆的捻。

好像燈芯和尚的師妹。

「我是、你們的隊長，鍾大造、」

「負責帶著你們、去送死……」

頓時，二百來號人感覺精神都不好了。

柳東南捂著嘴庫庫笑。

徐放看著大造的左右手，覺著心中那朵痒痒的愛情小火苗被砸死了。

死得乾乾淨淨，不留殘渣的那種。

大造啊，咱是個姑娘，姑娘你懂不懂？

你潘家園穿越過來的嗎？

你手腕上肯定還盤著玻璃串對不對，露出來我看看！

你不會突然變個大葫蘆出來吧？

「可是我們不想死，死了咋辦？」

一個外形類似山怪的新人傻愣愣地問。

大造大概沒想到有人會問「死了咋辦」這麼奇葩的問題，非常努力地思考了半分鐘：

「我給你、燒紙。」

善解人意的好姑娘！

柳東南說的對，這麼好的娘們你就處去吧！

誰吱聲誰是孫子。

氣氛詭異地沉默了半晌，柳東南哈哈笑著走上平台。

「介紹一下，我是柳東南，這位是燈芯和尚，和大造隊長一樣，都是一次歸零人員。」

「你們雖然站在這裡，但根據最新指令，所有新人都將進行與鬼物的實戰，活下來的，才有資格加入戰隊。」

「放心吧，盡量不讓你們死。」

我可不會燒紙……

「加入絆腳石之後，你們會得到落腳地，不用擔心生存物資，會有過來人與你們分享經驗，會有趁手的武器！」

「有一次歸零的我們在，你們的生存率會大大提升。」

「我對你們的唯一要求，就是多動腦子，努力活下來！」

新人被安排進入虛擬戰廳。

等待的時間，柳東南湊到大造旁邊：

「隊長，給徐放領個隊章。」

「他可是咱這個月招募的第一個隊員，給點特殊待遇。」

大造左手的四顆鋼球停下轉動，袖子往上抬，袖口滑落，露出滿胳膊的軍牌。

帶血的軍牌，密密麻麻幾十個。

「隊長大氣！」

柳東南輕輕摘下一個，異常珍重地交到徐放的手中：

「這都是以前死掉的兄弟留下的，能夠被隊長記住的，都是好兄弟。」

「但是在戰場上大多是屍骨無存，能剩下軍牌的，不多。」

「好好戴著，千萬別丟了。」

軍牌就是普通的鋼質，正面印著絆腳石三個字，反面就只有兩個字：

活著。

慎重地掛在脖子上，徐放正式成為絆腳石隊的一員。

「好了，大兄，你還有傷，那邊的休息室，在28小時之內都是我們的，挑一間沒人的先去休息。」

「隊長，你在這壓陣，我先去搞定後勤補給，那幫管能量塊的孫子整天牛逼哄哄的，看我吹他們上天。」

「燈芯，新人就都負責交給你了，出來一個你就給開開光，念幾句佛經，管用。」

「28個小時，抓緊幹活，抓緊休息，完事就要出發去新防區了！」

柳東南跟個老媽子一樣囑咐著。

隨後想起了什麼，掏出一塊信息卡：

「休息室里有播放器，新人指南自己看。」

各人忙各人的，徐放挑了間沒人的休息室，推門走了進去。

裡面很簡單，也很簡潔。

床、桌子、飲水器、鏡子，投影播放器。

徐放摸索了幾下，插入了信息卡，之後脫掉上衣躺到床上。

「鬼，高緯度衰減散溢能量與某個死亡宇宙結合的產物，正在入侵本宇宙。」

「分類：肉身鬼、虛身鬼、活鬼、異物鬼、另類鬼……」

「等級：小鬼、大鬼、巨鬼、猛鬼、超惡、罪王……」

……

「對付鬼的組織：

雇傭兵——隊、營、團，其中擁有1-2級歸零者為隊，擁有3-4級歸零者為營，5-6級歸零者為團，戰團必須隸屬軍隊。

軍隊：信息保密。」

……

「武器：制式冷兵器，常規熱武器，力場武器、屬性武器、規則武器……」

……

「獎勵：

殺鬼者，得世界獎勵。

藍色膠囊：恢復藥劑、療傷藥劑、強化藥劑……

黑色膠囊：掉落武器——隨機。」

……

各種常識的介紹結束，後面是長達一個小時的視頻畫面。

一個人類，被四五頭十年屍撕扯成碎片，隨後分食殆盡。

一頭詭異的鬼物，沒有實體，以扭曲的姿態穿過人體，完美吃掉所有內臟。

恐怖的漆黑鬼影，隨手一劃，將面前數百戰士的骨架一次性拽出，爆出的眼球還帶著難以置信。

一滴普通的血，碰觸到誰的傷口，誰的血液就被瞬間吸干。

有一種鬼物，就有一種死法。

無數種鬼物，帶給人的就是無窮的恐怖。

這根本不是新人指南，這是《死法千萬種，我只能挑一個》精簡版。

徐放精神受到了衝擊，感覺自己陷入到深深的黑暗中。

面對如此的詭異恐怖，如何才能活下來？

視頻的最後，一個地中海老頭正低頭忙著工作，抬起頭一臉的不耐：

「想死，誰也擋不住你，想活，就他媽的把自己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