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崑崙與歸墟

「小福」的模樣又開始變化，變成了綠色頭髮的「小祿」。

「看來你理解其中的精髓了。」

章宇搖了搖頭：「倒不是……其實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的話……只是從我的推斷髮現其中的……問題。」

「哦？什麼問題？」

章宇的喉嚨疼的癥狀似乎越來越輕，十隻手指也開始恢復了知覺，也許是因為剛剛的藥劑才開始生效。

「剛剛我所經歷的未來，咳咳，假如你說的是事實的話，那麼就一定是符合實際情況的，不應該存在違反物理規律的情況。」

「可我明明記得在進入醫療室的時候，夏晴抽了一支煙，又把煙蒂摁在房間中的牆上……」

「咳咳，可事後我再次進入房間后，那支隨手一丟的煙蒂和牆上燙出的印跡卻消失得一乾二淨，除非我的記憶被修改過，否則這件事不合理。」

「小祿」臉上的護目鏡遮蔽住了她的眼鏡，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所以你的懷疑是？」

章宇的腰部也開始恢復了一些知覺，他試著忍著疼痛一點點地挪起身來：「唔……夏晴目前只展示過爆能槍和金鐘罩，可這兩個許可權都是地煞許可權，可以被複制出來，我猜測她的母體許可權……就是那支煙。」

「小祿」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起來，她似乎十分興奮：「真是了不起……你簡直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類，單憑直覺已經有這樣的覺察力。」

「你說的沒錯，夏晴母體許可權是【許可權108：崑崙】，正是她煙盒裡的煙。」

章宇有些茫然：「108？那不是最後一個許可權？」

單從【崑崙】這個名字，章宇理解不了這個許可權的含義。

「小祿」嚴肅地說道：「你還記得我說過，我族人看待事物的方式與人類不同吧……」

章宇點了點頭。

「人類總是認為那些相對而生的事物，都是對立的，而我們卻認為那都是同一物，就如你們看待時間總是理解成一條永不後退的線，而在我們的理解下，那都是一個個的圈。」

章宇還是覺得很費解：「圈？難不成你想說時間倒流？」

「小祿」搖著頭說道：「錯了，若是你理解成時間能倒流，還是把時間理解成線，只是這條線改變了移動方向罷了，但時間是不可能倒流的。」

「為了方便你理解，章宇，我問你，你能回想過去，可你回想過去的方式是記起連續每一秒鐘發生的事，還是接連的片段所拼湊而成圖景？」

章宇不知道「小祿」話里的意思，思考了一下：「……回憶的是片段。」

「小祿」凝視著章宇，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用許可權能看到的未來和你回憶過去是一樣的，都是只能觀測到其中的片段，因為你是親歷未來的人，所以才能體驗那個屬於你的未來。」

章宇頓了頓：「呃，可我的問題是關於許可權【崑崙】，和如何看待未來有什麼關係？」

「小祿」嚴肅地說道：「關係大著呢，就如我剛剛所說，過去和未來是一樣的，都是由片段組成，而始與終，亦是如此。」

「始與終？」章宇喃喃道，「難道你指的是許可權？」

「小祿」又變了一個模樣，站在他面前的是一個穿著一件白衣的男人，章宇感覺男人的臉與自己十分相像，但不同的是他的臉顯得更加成熟，法令紋也更加清晰，像是老了十歲的自己。

「這是……章宇博士的樣子？」章宇沒有照過鏡子，並不知道如今自己長的是什麼樣子。

「章宇」點了點頭：「【許可權108：崑崙】是最弱的許可權，也是最強的許可權，它是許可權序列中唯二無法單獨使用的許可權能力。」

「【許可權108：崑崙】使用後會在當刻時空留下一個標記，唯有使用【許可權1：歸墟】才可以再次觸發，回到標記的那一刻時空。」

章宇震驚地眼珠子都差點蹦出來：「這不是……存檔和讀檔嗎？」

「章宇」點了點頭：「就像這方虛擬的遊戲世界，【崑崙】與【歸墟】的作用確實是你所理解的「存檔」和「讀檔」。」

章宇回想起夏晴的煙蒂，他問道：「所以夏晴用【崑崙】保存了當時的時空，是希望讓別人利用【歸墟】回去改變未來，從一開始夏晴就知道她逃不掉？」

「可以這麼說吧，但其實她也並不知道是誰去救夜團，畢竟【許可權1：歸墟】從來都沒被激活過，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上的戰場，只是為援救其他人留下一線生機。」

「章宇」說完，指著章宇的手繼續說道：「在你說出「答案」的時候，其實你已經選擇了屬於你的許可權，同時你的許可權也選擇了你。」

章宇順著「章宇」所指的位置望過去，發現他手裡正握著一台智能手機，他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敢相信。

他不知道自己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握住手機的，他沒有看到，甚至手裡也完全沒有感覺到。

那台手機和他在現實世界里使用的手機是同一個型號，只是背後的品牌名消失了，看上去就是根據機模組裝而成的白牌山寨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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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章宇內心有些震撼。

「章宇」點了點頭：「沒錯，這正是你的許可權，【許可權1：歸墟】。」

「許可權的獲得是一種互相選擇的過程，只有選擇【崑崙】才會被【歸墟】所選擇，而許可權的具現形態也是根據獲得者最熟悉的物品形成。」

章宇恍然大悟：「所以我現在只要使用這個許可權就可以回到夜團被圍剿的那一刻，把其他人都救下來？」

「章宇」肯首回答道：「是的，但我不建議你這麼做。你或許會因為歸墟回到當時那一刻，雖然很困難，也有可能會救下其他人，不過你卻不能回到【永恆大陸】的世界了，相當於你從此被困在未來的那個時空。」

「另外我還要提醒你，回到現實世界，你在遊戲世界中所獲得的所有技能都無法使用，包括【傳送】，所以你別以為自己可以穿梭在兩界之中。」

章宇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手機，一言不發。

沉默的氣氛醞釀了一會兒，章宇問道：「你不是說未來是「既定」的事實，假如我用許可權回去改變了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章宇」反問道：「你聽說過「幻覺記憶」嗎？也就是所謂的「既視感」。」

章宇點頭，回答道：「有些明明沒有經歷過的事情或場景，卻彷彿在某時某地經歷過的一樣。」

「「改變的未來」和「改變的過去」是一樣的，比如你試圖改變未來殺了某個人，而原本有這個人存在的更遠的未來片段會變成新的「幻覺記憶」。」「章宇」如是說道。

章宇只是默默點頭，他知道自己暫時還不能使用許可權，在那個充滿Bug的遊戲世界還有許多謎團沒有解決，若是貿貿然去到未來的世界，恐怕依舊躲不過接踵而來的大災變。

「章宇」靠近了章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按這方世界的說法，這裡是我的識海，碑里的規則每個人一生只有一次進入我的識海中被賦予許可權，現在許可權的傳承已經完成，你也該出去了。」

章宇的雙腿也恢復了知覺，他握住「章宇」所伸出來的手，順勢站了起來：「……謝謝你，以人類的名義。」

「章宇」露出了微笑道：「職責所在。」

接著那位碑中神魂全身散發出無數的光芒，如同那些退後的星辰一般飛快地遠離章宇，純白的空間逐漸變灰，又漸漸變黑。

無形的聲音回蕩在空氣中——

「要時刻記住，始是終，因是果，過去是未來，現實是虛擬……」

「章宇，祝你一切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