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被拐賣

吃過飯後，蘇瑤將碗筷放到廚房屋，隨後溜到門口，對蘇家奶奶說道，「我要去鎮上！」

「你去鎮上幹什麼？」蘇家奶奶好奇地問道。

「吃肉！」

「吃肉？家裡連米都吃不起了，還吃肉！」蘇家奶奶氣打不一處來，拎起竹竿就要追蘇瑤。

「我不管，我就要去！你也別找我了。」蘇瑤說著，溜出門外，想起那晚蘇家奶奶大半夜還出來找她，便對著院子喊道，「你要是找不到我了，記得在泥塑面前上根香，這樣就能聯繫到我了。」

屋子裡蘇家奶奶沒有答應，蘇瑤以為她沒有聽清楚，便又說了一遍，「記得在泥塑面前上根香，香點燃的時候就能聯繫到我了！」

蘇家奶奶走到門口，說道，「我陪你去鎮上！」

「真的嗎？」蘇瑤高興地問道，高興之餘，她也沒有忘記潛在危險，隨時準備逃跑。

「我向來說話算數。」蘇家奶奶說著，隨後裹上頭巾，走了出來。

蘇瑤連忙躲在一邊，看著蘇家奶奶出了門，把門鎖上。

「跑那麼遠，是怕我把你吃了不成？」蘇家奶奶沒好氣地說道。

「你吃不了我，但你會打我。」蘇瑤委屈地說道。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的就是你！」蘇家奶奶瞥了一眼，蘇瑤立刻不緊不慢地遠遠地跟上。

兩人來到了劉家，劉家牛車上已經快坐滿了，蘇家奶奶給了兩塊銅板，坐上了車。

看蘇瑤磨磨蹭蹭的樣子，她的火氣又上來了，「還不快上來！」

蘇瑤連忙找了個與蘇家奶奶最遠的地方擠了上去。

「老蘇家的，你這是要去鎮上幹啥？」旁邊的王家大嫂子問道。

「還能去幹啥，家裡一粒米都沒有了，這丫頭也七歲多了，看能不能送到大戶人家裡去掙點錢。」蘇家奶奶面無表情地說道。

「還這麼小，你怎麼狠得下心來？」大嫂子唏噓不已。

「你說我能怎麼辦？家裡就一畝薄田，要是收成不好，交糧都不夠。」蘇家奶奶說道。

蘇瑤旁邊的一個大媽笑著問蘇瑤，「你奶奶說要把你送去大戶人家，你害怕不害怕？」

「大戶人家？是不是有很多肉可以吃？」蘇瑤兩眼放光，驚喜地問道。

大媽搖搖頭，「瘋了，瘋了，看來真的瘋了！」

蘇瑤見大媽不回答，鼓起勇氣問道，「蘇家奶奶，你真的要把我送去大戶人家嗎？」

蘇家奶奶回答道，「閉嘴吧你，不該問的別多問！」

蘇瑤連忙閉上嘴，一個字都不敢說了。

車上的人又議論起別的事情了，蘇瑤坐在牛車上，車子一晃一晃地，晃得她有些瞌睡了。

等到了鎮上，蘇瑤率先跳下車，好奇地望著這熱鬧的場面，人來人往，而且有好多好吃的，蘇瑤聞到了空氣中飄來的香味。

「蘇家奶奶，我要吃肉！」蘇瑤遠遠地便大聲喊道。

「沒錢！」蘇家奶奶乾脆利落地說道。

「蘇家奶奶，我餓……」

「沒錢！」

蘇瑤遠遠地跟在蘇家奶奶身後，她被蘇家奶奶的竹竿嚇怕了，雖然蘇家奶奶今天沒有帶竹竿，可她總覺得這竹竿會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然後「啪」的一聲落在自己身上。

「蘇家奶奶，我想吃這個……」

「沒錢！」蘇家奶奶頭也不回地說道。

經過一個巷子時，蘇瑤看見一個女人拿著包子在吃，她停下腳步，眼睛死死地盯著她手裡的包子。

那女人向她招招手，蘇瑤走了過去。

「你想吃嗎？」女人笑著問道。

「想吃。可蘇家奶奶不給我買。」離包子這麼近，她感覺自己的口水都快管不住了，嘩啦啦地向下流。

「可憐的娃，給你一個，吃吧！」女人從布包里拿出一個熱乎乎的包子，遞給了蘇瑤。

儘管這包子里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可蘇瑤還是毫不猶豫地咬了一口。

這味道，真的太香了，嘴裡滿滿的都是肉，她三下五除二便把包子吃完了。

隨後她繼續可憐巴巴地望著女人的布包。

女人一愣，隨後又從布包里拿出一個，遞給蘇瑤，「慢慢吃，別噎著。」

蘇瑤才不管呢，她又兩口就將包子吃完了。

「謝謝！」蘇瑤看著眼前的女人，忽然感覺眼前有些暈乎乎的。

女人鬆了一口氣，連忙抱起蘇瑤，「走，我帶你吃更多好吃的包子。」

蘇家奶奶沒有聽到蘇瑤的聲音，回過頭去，竟然沒有蘇瑤的身影，這神獸又跑哪裡去了？

蘇家奶奶問了一圈，周圍的人都說沒有看到。

蘇家奶奶慌了，她逢人比劃著蘇瑤的身高，問他們有沒有見到一個七歲的，穿著灰色的有補丁的衣服的小姑娘。

「就長這麼高，剛才從這裡過去的！」蘇家奶奶絕望地問道。

「沒見過，不過這一段時間人販子特別多，小心被拐賣了！」旁邊的一個人小聲說道。

蘇家奶奶瞬間呆住了，如五雷轟頂，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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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祖列宗們，是我對不起你們，我把蘇瑤弄丟了！」蘇家奶奶跪在街上，失聲痛哭。

一想到列祖列宗們，蘇瑤奶奶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她想起蘇瑤今天跟她說的話，只要香，點一根香就能跟她說話了。

蘇瑤奶奶立馬有了精神，找到附近賣香的店，一股腦用所有的錢買了香，然後抱著香向城門口跑去。

劉家的牛車還在城門口等著，蘇家奶奶連忙說道，「快，我要回家！」

「等等吧，他們都還沒有回來呢。」劉家男人說道。

「我有急事！你先把我送回去，錢你要多少，我就給你多少，怎麼樣？」蘇家奶奶說道。

劉家男人一聽，反正自己在這裡也是等，回去還能多賺點錢，不過什麼都得事先說明白，「我送你回去，一來一回的錢你都得出。」

「好！」蘇家奶奶一口答應，此時她心裡只想著孫女的平安，至於有沒有錢，那都是次要的。

牛車在路上緩緩走著，可蘇瑤奶奶還嫌慢，她著急地問道，「能不能快點？」

「牛就這速度！再快也快不到哪裡去！」劉家男人說道。

「我加錢！」蘇家奶奶說道。

劉家男人一聽，一鞭子抽在牛身上，速度倒是快了不少。

終於到家了，蘇家奶奶從車上跳下來，快速回到屋子，一把掀起泥塑上的紅布，絲毫沒有理會那「啪」一聲全部倒下的祖先牌位。

她顫顫巍巍地從包里拿出香，兩根一起點上。

煙裊裊升起，蘇家奶奶著急地問道，「蘇瑤，蘇瑤，你在哪裡？」

「蘇家奶奶，你找我？」

從泥塑里傳來蘇瑤的聲音，蘇家奶奶癱坐在地上，半天才爬起身，「你現在在哪裡？」

「我不知道，這裡有好多小孩子，他們都在哭。那個女人答應我，要給我很多包子，可她說話不算數。」蘇瑤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