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溪邊女嬰

第1章 溪邊女嬰

仙元歷一百二十年,金烏焚天。

話說以佛、道、儒三界為首的掌教至尊同時向忘川彼岸界發起大道之爭。

雖三教大能修士眾多,奈何彼岸界自成一方天地。

其中天然屏障及險隘關卡數不勝數,更有忘川河極北妖族相助。

故而此次大戰雙方僵持不下,持續了整整七百年之久。

三教修士眼見久攻不下,外加數百年的慘烈廝殺已讓各宗門弟子身心疲憊。

但就在此士氣低迷之際。

道家掌教李清塵不惜損耗千年壽元為代價點燃祖師香。

於太清山之巔布下三清無為大陣。

終是請出上界道主法相真身降臨該界面,以毀天滅地之威一劍劈斬而下。

忘川彼岸界之主幽鳳娘娘見此,只得以無上功法施展神通相抗衡。

奈何雙方境界實力相差猶如天塹鴻溝。

這一劍不僅將她打得肉身盡毀,餘威更是把忘川彼岸界西界面連同整條忘川河在內的地域生生斬落。

碎裂的虛空如血盆大口頃刻間便將之吞沒。

在之後的漫長歲月里。

誰也不知當年這場突如其來的修真界大戰因何而起,又為何而止!

忘川彼岸界依舊還是曾經的忘川彼岸界。

百姓修士還是跟往常沒多大區別。

該吃喝的吃喝,該修鍊的修鍊。

有變化的就要數那缺失的西界面與這方天地的新名字,彼岸界。

那被硬生生斬斷的界面一角已不知所蹤。

大多數人覺得早已被空間亂流所攪碎。

但也有人猜測說是遺落到了某個小界面。

對於昔年那場由四大界面參與的大道之爭而言。

凡人與修士可謂是眾說紛紜。

連星貫初歷,令月臨首歲。

冬至,作為彼岸界渝國老百姓中一個重要的節氣。

此時各家各戶都會提前備好酒菜。

有錢人家會殺上一頭整羊,晚上一家人圍坐炙烤。

也有可能是熬上一大鍋香香的羊肉湯。

這根據各家的口味喜好來定。

不過吃羊肉這點卻是一致的。

窮苦人家雖然買不起一頭羊。

但也會在這天去集市買上三兩斤羊肉回家。

可對於當地村民來說,吃多吃少不重要,有那麼個意思就行。

放牛村,是渝國江南邊境上的一個小村莊。

生活在這裡的百姓善良純樸,男耕女織。

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幸福生活。

「一九二九相見弗出手,三九二十七,籬頭吹篳篥。」

「四九三十六,夜晚如鷺宿。」

「五九四十五,太陽開門戶。」

「六九五十四,貧兒爭意氣。」

「七九六十三,布袖擔頭擔。」

「八九七十二,貓兒尋陽地。」

「九九八十一,犁耙一齊出。」

高大青年男子的歌聲樸實無華,甚至有些許走音。

不過,這絲毫不影響此時此刻他心中的喜悅之情。

如今酉時已過,俗話說夏至至長,冬至至短。

眼見天色漸漸開始暗淡下去。

男子手中提著小葫蘆是左晃晃右晃晃。

他突然一個仰頭,豪飲大口酒水。

頓時烈酒入喉,讓其有些面紅微醺。

也不知是酒葫蘆里快沒酒了,還是說想留點待會再喝。

於是便將其掛至腰間,繼續前行。

這會兒葫蘆是不晃了,可他自己卻是晃個不停。

瞧那腳步蹣跚的樣子,哪裡還像個青年漢子!

若只看背影,說是個六十來歲的糟老頭子也會有人信。

此人名為蘇豐年,二十四歲,是這放牛村土生土長的原住民。

從小便喜好舞槍弄棒,奈何沒有名師指導。

如今只學得一些粗淺皮毛,平日靠著山中打獵為生。

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別看這蘇豐年年齡不大,可在十八歲時便已成了親。

不僅如此,娶的還是這放牛村中最漂亮的姑娘為妻。

聽這村中百姓說,小兩口平日十分恩愛。

婚後折騰了不到兩年,髮妻葉氏就誕下一女。

如今都會跑去村頭打醬油了!

葉氏全名葉小蝶,生於村中一戶養蠶人家。

原本一家三口過著安居樂業的幸福日子。

可惜老天爺不長眼,葉小蝶與爹娘在回村途中被野獸襲擊。

其父為救她們母女被當場活活咬死。

之後半年其母也變得鬱鬱寡歡,終是一病不起。

也好在當時蘇豐年在山中狩獵。

這才將她與丈母娘救了下來,不然後果可想而知!

也正是如此,小女子遇見了自己心目中的英雄好漢。

順理成章的動了情,嫁給了對方。

蘇豐年的父親年輕時曾在渝國從軍。

經歷過多次與鄰國間的大戰都僥倖活了下來。

可就在半年前,又被徵調去充當斥候,這一走便再也沒有回來。

母親則早在三年前便已離世,因大雨導致的山體滑坡。

男子之前是不飲酒的,或許是父母離世的緣故。

他覺得這酒是越喝越帶勁,甚至喝上了癮,數次被髮妻訓斥都未能戒掉。

雖說葉小蝶為人性情溫婉,可再好的性子也有消磨殆盡之時。

女子天生堅韌聰慧,故而也懶得再訓斥。

酒你喝好,不過回頭要在搓衣板上跪多少個時辰,那得由她這個做妻子的來定。

石子溪,是回放牛村必經的一條山澗小溪。

溪水清澈,常有小獸在溪邊遊走飲水。

青年漢子是一搖三晃的走上了小溪木橋上。

此刻酉時已過,天色昏暗。

空中漸漸飄起了鵝毛大雪,讓這木橋的路面極為滑溜。

若是換作平日,這有些身手的青年漢子定然不會馬失前蹄,腳底打滑的直接撲下河去。

可現在不僅天已入夜,外加大片大片的雪花,讓蘇豐年是猝不及防。

好在不高,橋面離小溪不足半丈。

雖說不疼不癢,但這入冬的溪水甚為冰涼。

讓有些醉醺醺的他瞬間打了個激靈,醉意全無。

他此刻卻是顧不得打濕的衣衫鞋褲。

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胸前。

只覺胸前軟軟的鼓鼓的,這才長舒一口氣。

神色欣喜,心中大定。

當男子準備動身離開之時。

木橋下方草叢中突然傳來疑似野貓叫春之聲。

如那夜間嬰兒啼哭,瞬間讓男子不寒而慄,甚為瘮人!

他呆愣在原地撓了撓頭,心中不禁思量:

「這大冬天哪來的貓叫春,莫不是遇見了山中那些不幹凈的東西?」

村裡老人常言。

冬至日,荒山野林行夜路之時若聞嬰孩啼哭之聲切勿匆忙回頭。

須得儘早離去,相傳此乃惡鬼在向生人索命。

這不想還好,一想之下更是讓青年男子如墜冰窟,脊背發涼!

不過蘇豐年這人天生性子就執拗,也不太信這些鬼神之說。

今日不由來了火氣,偏要前去瞧個真切。

看看到底是何方小鬼竟敢來索你家爺爺的命,定讓你這鬼物挨上兩記鐵拳!

所謂酒壯慫人膽,更何況他也不慫。

青年高大男子便這般小心謹慎的一步一步尋著聲音源頭走去。

在他緩緩伸手撥開身前那片足有一人來高的蘆葦后。

只見雪地上正有一名女嬰被件淡金色袈裟所包裹。

唯有小臉蛋露在外面,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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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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