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諾伊維斯

直到安德菲爾消失，艾格拉斯都沒能緩過他那股濃重的恥辱，被安德菲爾這樣毫無顧忌的打上門來，放走了背叛的七大天使不說，連被他囚禁起來的諾伊維斯的神魂都被安德菲爾給帶走。

艾格拉斯從來沒有像如今這樣的憋屈和恥辱過，而這一切都是安德菲爾帶給他的。

「安德菲爾，本主一定會親手殺了你，洗刷今天你給本主帶來的羞辱！」艾格拉斯靜靜的立在空中，目欲睚眥的瞪著一個方向，咬牙切齒的聲音讓天穹的教廷中人，都不明所以且惶恐不安。

他們的主神今天為何如此的憤怒？天穹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有人敢公然的挑釁他們主神的威嚴，甚至還毀掉了主神的神殿……

「安德菲爾大人！」當安德菲爾帶著諾伊維斯那虛弱的神魂，來到無盡虛空中正想著要往哪裡去的時候，艾格拉斯礙於他而不得不放走的七大天使，竟然都集體在無盡虛空里等待著他。

「加百列，米迦勒的傷勢如何？」安德菲爾看到被雷米爾和烏利爾攙扶著，虛弱不已的米迦勒，擔憂的問著加百列。

「拉斐爾已經給他治療，死不了，只是還比較虛弱而已」加百列略帶調侃的話語，讓米迦勒有些不滿的把目光投向了他的方向。

「你們打算如何？」安德菲爾目光掃過七大天使，問出了主要問題。

七大天使現在已然是背叛了艾格拉斯，天穹是絕對不能回去了，以艾格拉斯那陰險毒辣的性格而言，他們回去了只會有一個下場，艾格拉斯是決計不可能會留下背叛者的，因為有過一次的背叛，艾格拉斯就絕對不會再相信。

看到他們一致搖頭，安德菲爾無奈嘆息。

「那麼你們跟本王去神之墓地好了，諾伊維斯的神魂實在太虛弱，如今能夠幫忙的，恐怕是只有聖精靈王溪絕一個人了……」安德菲爾說起這點，臉上又出現了那種很頭疼的表情，他是真的不想去找溪絕。

能夠幫助諾伊維斯的，除了掌控靈魂生死的修羅王，就剩下溪絕了，要知道精靈族的聖物生命之泉可是必須得到溪絕的首肯，才可以拿到的，雖然不如修羅王的力量來得直接，卻也可以讓諾伊維斯的神魂起碼恢復一些。

「諾伊維斯冕下他……？」拉斐爾很擔憂的看著安德菲爾，是他發現了諾伊維斯的神魂被囚禁的地方，可是他卻沒有能耐把諾伊維斯救出來，他能做的只是想盡一切辦法，把諾伊維斯被囚禁的消息傳出去，傳給可靠的人，例如安德菲爾。

「很虛弱，如果是不能拿到生命之泉或者是修羅王的力量的話，諾伊維斯的神魂只怕會灰飛煙滅」安德菲爾嘆了口氣，繼續道：「修羅王的力量，已經被夙傾顏所傳承，可是她卻還沒有達到能夠隨心所欲的使用的地步，所以只能把希望放在生命之泉了」

「看來我們得跟聖精靈王溪絕好好的道歉了，我們可是給他找了不少的麻煩，而且我們找夙傾顏麻煩的事，可是讓他很不高興的」米迦勒突然冒出來的話，讓其他天使哪怕是安德菲爾都用一種很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原來米迦勒還會說人話」安德菲爾此話一出，幾人間瞬間鴉雀無聲，米迦勒本來虛弱蒼白的臉，憤怒的扭曲著，卻又因為不能發泄而憋得通紅。

「噗哈哈哈」神經有些大條的雷米爾，在安德菲爾的話說完后，忍不住的大笑，而他的笑聲成功讓米迦勒整個人都陰沉了下來。

「雷米爾，我不介意讓你重溫一下染離的手段」米迦勒陰森的話，讓雷米爾的笑聲戛然而止，他後知後覺的才發現米迦勒臉上那想要吃人的表情，終於是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件多麼愚蠢的事情，米迦勒的脾氣可不是那麼好的，當然，對拉斐爾是個例外。

神之墓地的婆娑雙樹前，傾顏在從芙籮莉拉那裡知道了關於納蘭皓然的事情之後，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腦袋裡該怎麼去想了，思緒不受自己控制的煩亂著，她自顧的在神之墓地里遊盪著，為了安全起見，溪絕一直都遠遠的守著她。

「戰神安德菲爾來了，為何不直接出來見我？」溪絕和傾顏都離開后，芙籮莉拉淺笑著對著面前空曠的地方出言。

「預言者芙籮莉拉的感覺，確實是很敏銳，本王在你面前還真是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安德菲爾調笑又帶著挫敗感的聲音，隨著他和七大天使的出現，讓芙籮莉拉有些反感的皺起了眉頭。

「安德菲爾，我應該沒有說過，七大天使可以來神之墓地？或者說，你覺得我可以殺了他們？」芙籮莉拉起身，冷冷的盯著安德菲爾身後的七大天使，對於這些從主宰一戰之後就突然改為替艾格拉斯做事的天使們，她是很反感的。

「預言者，我們並非有心踏足神之墓地，只是因為諾伊維斯冕下……」加百列感受到源自於芙籮莉拉身上的神力波動，知道這個一向溫婉的女子，對於他們這些被蓋上背叛者印記的天使，是真的動怒了，趕緊的出言解釋。

「諾伊維斯？加百列你說諾伊維斯？到底怎麼回事，安德菲爾你是不是給我說清楚！」芙籮莉拉收起了自己的神力威壓，狐疑的看著安德菲爾。

「本王需要生命之泉，或者是修羅王的力量，諾伊維斯的神魂被艾格拉斯囚禁，已經很虛弱了，如果拿不到這兩樣東西中任何一樣，或許諾伊維斯只能灰飛煙滅」安德菲爾說話的時候，目光四處打量，尋找著守護婆娑雙樹的聖精靈王溪絕。

「修羅王的力量，不可能給你，夙傾顏已經傳承了修羅王的力量，你也拿不到，至於生命之泉，我無法做主，你自己找溪絕吧」芙籮莉拉冷然道，又坐在了婆娑雙樹下。

「芙籮莉拉，多久不見了，媛媛她還好嗎？」一個虛弱且飄渺的聲音，自安德菲爾身後傳來，讓剛剛坐下的芙籮莉拉徒然又站了起來，眸光中不可置信的神情昭然顯示著她的驚訝，事實上她看到那個出現在安德菲爾身後的虛影時，她的驚訝更甚。

「諾伊維斯……真的是你！」芙籮莉拉的聲音有些顫抖，對於她這個曾經做為死亡主宰侍女的人，若要說對光明主宰諾伊維斯沒有一點熟悉，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反而她對於這個做為死亡主宰戀人的男人，她是再熟悉不過。

「不要為難他們，七大天使也是被艾格拉斯抽掉了記憶，這一點你從加百列的身上不是已經知道了，或者說，你其實真的是很不待見我？」虛影中的男人，那略帶自嘲的口吻，讓芙籮莉拉很不滿的皺緊眉頭。

「如果小姐知道你現在這樣，她一定會很不開心」芙籮莉拉淡淡道，而後芊芊素手指向了一個方向道：「安德菲爾，溪絕去了那邊，因為尼格拉的事情，她的情緒不太穩定，溪絕擔心就跟了過去，你想要生命之泉，自己去找他，不過我的建議是，你最好這時候不要去騷擾他的好」

「冕下，我們一定會向聖精靈王拿來生命之泉的」加百列說完，趕緊的朝著芙籮莉拉所給的方向而去。

「不用找了，本皇在這裡」溪絕突然出現在婆娑雙樹旁，讓離去的加百列猛然停了下來，而他那翠綠的眸子，冷漠的看著虛弱的諾伊維斯，可是他那緊抿著的薄唇以及他緊握的雙手，通通都暴露了他此刻的緊張不安。

「溪絕，是我連累你了」諾伊維斯歉意的對溪絕道，儘管溪絕生死不是他所為，可是正是因為發現了他的屍體，溪絕才會被人所殺，甚至他連殺他的人是誰，他都不知道，諾伊維斯對於溪絕一直存在一種無法彌補的愧疚感。

「諾伊維斯冕下，本皇只想知道，本皇的死，是誰做的」溪絕冰冷的話語，讓諾伊維斯無奈嘆息，通過芙籮莉拉簡單的話，他也知道，溪絕對於修羅王的傳承者，那個名叫夙傾顏的女子，是很擔憂很上心的。

如果告訴他實話，不知道溪絕會怎麼想？

「有什麼為難的么？為什麼你不說？」溪絕看到諾伊維斯沉默，直接就誤以為諾伊維斯想要維護那個殺了他的人，心裡一種失望的感覺，正在無限擴大中。

金色的長發，藍色的眼眸，欣長的身軀，剛毅的臉龐，諾伊維斯虛幻的身影慢慢的在溪絕面前凝實，那蒼白的臉色，比起已經是個亡靈的溪絕來說，絕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臉上那為難的神色，讓溪絕狐疑的抿緊了薄唇。

「溪絕，對於修羅王的傳承者，你是怎麼想的？」諾伊維斯沒有回答溪絕的問題，卻突然問出了關於傾顏的問題，這讓溪絕突然間尷尬了一下，其實他也不知道他對傾顏是什麼想法，他只是知道，他想要保護這個女子，從第一次見到她，他心裡就有這種很強烈的感覺。

「本皇問的是，本皇的死到底是誰做的，諾伊維斯冕下你不回答本皇不會逼你，但是請你不要岔開話題」溪絕翠綠的眼眸中閃躲的神色，全部落入了諾伊維斯眼中，他無奈嘆息著卻無能為力。

「如果你在乎修羅王的傳承者，那麼溪絕，不要再去問你的死，如果你不在乎，我可以告訴你是誰殺了你，對於你的死，我一直很愧疚，因為被艾格拉斯囚禁，我無能為力，現在終於見到你，我想彌補，雖然只是神魂，但是如果用我的魂力，我還是可以動用生命法則，讓你不用再做亡靈」諾伊維斯的話，印證了溪絕心裡的想法。

殺他的人，跟小傢伙有關嗎？可是她的靈魂，明明是……這到底怎麼回事？

「做了太久的亡靈，如果讓本皇重新做回有血有肉，會死會痛的精靈的話，本皇還真不習慣，這樣挺好」溪絕淡淡的拒絕了諾伊維斯的提議，在諾伊維斯說用魂力來動用生命法則復活他的時候，他看到了，安德菲爾和七大天使都想阻止，卻被他悄悄的制止了。

精靈一族曾經就是這個男人的追隨者，而他溪絕曾經也是諾伊維斯的部下之一，他不曾懷疑過他的信仰，只不過死了之後，他把自己的信仰放在了心底而已，而現在站在他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他曾經長久以來，一直的信仰。

「溪絕，我是真的想……」諾伊維斯的勸解還沒說完，就被溪絕給冷冷的打斷：「諾伊維斯冕下，生命之泉本皇可以給你，但是本皇希望，如果將來艾格拉斯對小傢伙動手的時候，你能夠幫她」

「溪絕，你是要我的承諾？」諾伊維斯有些詫異不解，為什麼溪絕不堅持的要知道了，他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殺他的人是誰？難道是因為他說了，和修羅王的傳承者有關？到底是他誤會了什麼，還是他想通了什麼？

「是，本皇要你的承諾，要你光明主宰諾伊維斯冕下親口承諾，如果將來艾格拉斯要對小傢伙不利，你諾伊維斯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溪絕沒有理會諾伊維斯話中的探究，很堅持的重複著他的要求。

「好，我答應你」諾伊維斯點頭，很認真的對溪絕道，得到了諾伊維斯如此肯定的話，溪絕好似鬆了一口氣，俊美的臉上愁雲密布，嘴角一抹苦澀的笑容，看得諾伊維斯無奈搖頭。

「溪絕，何苦呢？何苦如此執著？」諾伊維斯伸手，輕輕的拍著溪絕的肩。

「冕下，那你對死亡主宰如此執著？」溪絕反問，讓諾伊維斯有些無語，是啊，他自己不就是對死亡主宰如此執著的人，他又有什麼資格去質疑溪絕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