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王老師之死·第四階段
「你在說什麼?」王老師皺著眉頭,滿臉疑惑與不耐地問道。
女婿卻滿不在乎地咧嘴一笑,搖頭晃腦地說道:「我做了一首詩,老丈人您給我評價一下。您且聽好,我來赤壁看赤壁,不如赤壁我不來。要想看我赤壁賦,就把這詩給看完。」那神態,彷彿自己做出了什麼驚世駭俗的佳作,只等著被人誇讚追捧。
王老師一聽,臉立馬沉了下來,呵斥道:「評價你個頭,比我還大兩歲的玩意,天天整這些沒有用的,也不知道害臊!」
女婿眼睛一瞪,聲音陡然拔高,扯著嗓子嚷道:「我說俺的爹啊!你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我能比你大兩歲?就算大兩歲你也是俺岳父,那個岳父也是爹。這詩可是我精心構思的,你可不能小瞧。我這文學造詣,那也是有目共睹的,說不定哪天就聞名遐邇了,到時候您可別後悔今日沒好好誇我這詩作。」邊說還邊拍著胸脯,那副自鳴得意又厚顏無恥的模樣,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你不會告訴我,你今天來就是拿這個破詩給我聽聽,順便來噁心我?大可不必,看到你就反胃噁心的。」王老師氣得臉色漲紅,額頭上青筋暴起,眼睛里彷彿要噴出火來,手指著女婿,身體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都是自家人……」女婿囁嚅著試圖緩和氣氛。
「混蛋玩意,誰和你是自家人?」王老師怒吼一聲,打斷了女婿的話,「別往自己臉上貼金,這個賓館挺貴,我住幾天,辦完事就回家,別在我這礙眼。」他一邊說一邊憤怒地在房間里踱步,腳步重重地踏在地上,像是要把地板踩出個窟窿。隨後,他用力地把桌上的一本書摔在地上,以宣洩心中的怒火,那書砸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巨響,在寂靜的房間里回蕩,更添了幾分緊張壓抑的氣氛。
女婿緩緩蹲下身子,伸出手撿起那本被摔在地上、彷彿承載著老丈人滿心憤怒與嫌棄的書。他的動作輕柔而又緩慢,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輕輕拍打著書上的灰塵,每一下都像是在試圖撫平老丈人心中的褶皺,又似在安撫自己那被呵斥得有些狼狽的自尊。隨後,他直起身,鄭重地將書放在桌子上,那擺放的位置,也是不偏不倚,正好對著老丈人的視線,好似在無聲地訴說著自己的執著與不甘,他雖被厭棄卻仍想在這關係里尋得一席之地的微妙心理,書放在桌上靜置著,如同一個沉默的見證者,見證著這對翁婿之間複雜而又僵持的情感糾葛。
「老丈人,你看你。」女婿嬉皮笑臉地湊上前去,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難以理解的狡黠與錯亂,「我和你三閨女,那是正常的夫妻關係,這誰也沒法否認。可你想啊,拋開這層關係,就咱倆這年齡和經歷,原本稱兄道弟也不是沒可能。現在既然情況特殊,各論各的也不是不行。你就別老端著個架子,對我這態度啦。說不定哪天咱倆還能把酒言歡,像兄弟那樣暢談古今呢,到時候你就會發現我這女婿身上的閃光點,哈哈。」他一邊說著,一邊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彷彿自己的這番荒唐言論是世間最合理的邏輯,那副模樣實在是讓人又好氣又好笑,只覺得這人的思維好似脫韁的野馬,在荒誕的草原上肆意狂奔,毫無約束與章法。
王老師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憤怒在他的胸腔中如洶湧的波濤。他猛地轉身,疾步走向房間的角落,一把抓起白天打女婿的那把鐵尺。鐵尺在他手中被緊緊握住,由於用力,他的指關節都泛出了白色。他大步流星地重新邁向女婿,手臂高高揚起,鐵尺在空中劃過一道寒光,帶起一陣輕微的呼嘯。他的雙眼圓睜,瞪得如銅鈴一般,死死地盯著女婿,那眼神彷彿要將女婿生吞活剝。儘管鐵尺尚未落下,但那股騰騰的殺氣與強烈的羞辱感已如實質般籠罩著整個空間,女婿被嚇得呆立原地,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他知道,這一次,老丈人是真的被觸碰到了底線,而自己即將面臨的,可能是一場狂風暴雨般的痛擊。
女婿原本還帶著幾分嬉皮笑臉的神情瞬間凝固,臉上的笑容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生硬地扯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驚恐與慌張。他的眼睛瞪得極大,眼珠子彷彿都要從眼眶裡蹦出來,死死地盯著王老師手中那高高揚起、散發著凜冽寒光的鐵尺。
「別介,我錯了我錯了……」女婿的聲音瞬間拔高了幾個調,帶著哭腔,顫抖得厲害。他的雙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一般,不受控制地發軟,「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雙手合十,高高舉在胸前,拚命地搖晃著,如同風中脆弱的殘枝。額頭也順勢重重地磕在地上,發出「砰砰」的響聲,不一會兒便泛起一片紅腫。他的身子蜷縮成一團,不停地打著哆嗦,嘴裡還在不停地念叨著求饒的話語,活脫脫一副可憐又可笑的模樣,之前的那股子荒唐勁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閨女,送客!」王老師怒喝一聲,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的大閨女張曉鈺正在隔壁房間,聽到這聲呼喊,立刻快步走了過來。她站在門口,目光如刀般犀利地射向那個女婿,眼神里滿是厭惡與不屑。
「你這老王八蛋,也敢來?」張曉鈺咬著牙,惡狠狠地說道。她雙手抱在胸前,微微仰著頭,那姿態彷彿是在審視一個最卑賤的螻蟻。她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嘴角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充滿嘲諷的弧度,鼻孔輕輕翕動,似乎連他身上的空氣都不願多聞一下。
「好,我走!」女婿耷拉著腦袋,滿臉的沮喪與無奈,聲音中透著一股無力感。他的肩膀微微垮下,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氣神,腳步也變得格外沉重,拖著步子緩緩向門口挪動。
這個女婿本是懷著一番「好意」而來,想著把岳父接回家住,也好儘儘孝道,在家人面前博個好名聲,順便修復一下彼此間那千瘡百孔的關係。他甚至還精心準備了一番說辭,幻想著岳父能欣然應允,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景。然而,現實卻如同一盆冰冷刺骨的水,無情地澆滅了他心中那點微弱的希望之火。岳父對他非打即罵,自始至終都未曾給他一個好臉色,彷彿他是這世上最令人憎惡的存在。每一個鄙夷的眼神、每一句尖刻的辱罵,都像一把鋒利的劍,直直刺進他的心窩,讓他在這尷尬又難堪的處境中,徹底淪為了一個被厭棄的失敗者,縱有那一絲想要「做好事」的念頭,此刻也被消磨得一乾二淨,徒留滿心的悲涼與失落,只能灰溜溜地選擇離開。
「走的時候把門帶上,免得耗子來。」王老師余怒未消,眼睛狠狠地盯著女婿,那眼神彷彿在說你和耗子也沒什麼兩樣。他雙手抱胸,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像是一座冰冷的雕塑,只有那因為憤怒而起伏的胸膛還能顯示出他內心的波瀾。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充滿嘲諷與不屑的冷笑,似乎在強調這逐客令的堅決,又好像在宣洩對女婿的極度不滿。在他看來,女婿的到來就如同耗子進宅,只會帶來麻煩與厭惡,這簡單的一句話,也成了他對女婿最後的羞辱與驅趕,讓空氣中都瀰漫著緊張與壓抑的氣息。
原本在他那自私自利且充滿算計的心裡,一直覺得老丈人不過是個可以輕易拿捏、隨意擺弄的角色,就像一顆棋子,只需他略施小計,便能按照自己的意願在這家庭的棋盤上挪動。可如今,老丈人卻突然變成了一塊堅硬無比、難以撼動的絆腳石,橫亘在他通向所謂「家庭掌控權」與「利益最大化」的道路中央。
他站在原地,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鷙,眉頭緊鎖,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在那陰暗的心底深處挖掘出一個足以將老丈人徹底制服的毒計。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彷彿那股惡意已經具象化,凝聚在他的掌心。每一次呼吸都變得沉重而壓抑,周圍的空氣似乎也被他那股陰暗的氣息所污染,變得冰冷而渾濁。他在心裡暗暗發誓,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老丈人繼續阻礙自己,哪怕要動用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也要將這塊絆腳石踢開,讓一切都重新回到自己可以操控的軌道上來。
在法治社會的廣袤框架之下,其深遠意義猶如一座堅固且不可逾越的堡壘,時刻守護著社會的安寧與公正。它確保在看似波瀾不驚、風平浪靜的和平表象之下,隱藏著一張嚴密且高效的法網。一旦有人妄圖跨越雷池,觸犯法律紅線,那便會立即觸發這一精密機制。執法力量如同敏銳的獵豹,迅速出擊,將犯罪之人緊緊鎖定並予以控制,絕不容許罪惡有絲毫蔓延與滋生的機會。
女婿深知這一點,儘管內心被陰暗的念頭所盤踞,卻也只能在這法治的強大威懾面前瑟瑟發抖。他明白,倘若自己真的因一時衝動而輕舉妄動,對老丈人採取什麼非法手段,那麼等待他的必將是法律無情的制裁。這種制裁不會區分所謂的家庭角色與私人恩怨,它只會依據事實與法律條文,讓違法者付出慘痛代價。到那時,不僅他個人的自由、聲譽會毀於一旦,整個家庭也將陷入萬劫不復的深淵,落得個兩敗俱傷甚至是灰飛煙滅的悲慘結局。在法治社會的朗朗乾坤之下,任何違法犯罪的僥倖心理都不過是自掘墳墓的愚蠢行為,而女婿也只能將那股邪惡的衝動強壓心底,在法律的邊界內無奈地權衡與掙扎。
張曉鈺豎起耳朵,全神貫注地聆聽著。那女婿的腳步聲由近及遠,起初還帶著幾分拖沓與不甘,每一步都像是重重地踏在她緊繃的神經上,「咚……咚……」,聲音逐漸微弱,直至徹底被寂靜吞噬,應該是已經遠去了。張曉鈺毫不猶豫,一個箭步沖向門口,雙手迅速地轉動門鎖,「咔嚓」一聲,門被反鎖上了。緊接著,她轉身快步走向窗口,眼神中帶著一絲警惕與關切。她撥開窗帘的一角,探出腦袋,目光緊緊地追隨著女婿的身影。只見那傢伙垂頭喪氣地鑽進車裡,隨著引擎的轟鳴聲響起,車子緩緩啟動,駛離了她的視線範圍。直到這時,張曉鈺才如釋重負般地長舒了一口氣,她的身體微微放鬆,靠在窗邊,臉上的緊張神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安心與疲憊交織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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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張曉鈺本不該和父親一起來這鎮上住的。她在城裡有著自己安穩的生活,工作雖忙碌但也充實,朋友不多卻都知心。然而父親的態度堅決得如同磐石,非要和這個女婿做個了斷。父親心中一直對女婿之前的某些行為耿耿於懷,覺得他在家庭責任上有所虧欠,在對待張曉鈺的態度上也不夠真誠。那皺起的眉頭、緊抿的嘴唇,無不彰顯著父親的決心。鎮上於張曉鈺而言,是充滿陌生與未知的地方,她滿心無奈與憂慮,卻也只能隨著父親踏上這前途未卜的路途,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將會是怎樣一場激烈的對峙與糾葛。
女婿那輛黑色的汽車猶如一頭憤怒的野獸,沿著蜿蜒的道路迅速駛入小鎮。車胎揚起的輕微塵土,在傍晚的餘暉中緩緩飄散。道路兩旁那些略顯斑駁的舊房子,錯落有致地排列著,在夕陽那昏黃而又略帶神秘的光線映照下,投出長長的陰影,像是一個個沉默的巨獸,靜靜蟄伏,彷彿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只待某個不經意的瞬間,將其全部釋放。
張曉鈺和父親站在賓館房間的窗前,玻璃上隱隱倒映出他們憂慮的面容。張曉鈺的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胸腔內重重地捶打。她的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念頭,對於即將到來的會面,她毫無頭緒,不知道在小鎮的那一頭,等待著他們的究竟是女婿悔恨交加、淚流滿面的懺悔與求和,還是一場如洶湧海嘯般更為激烈的衝突風暴。父親則表情嚴肅,他那粗糙而有力的大手緊緊握著一把陳舊的鐵尺,鐵尺的邊緣在歲月的磨礪下透著一絲寒光。他眼神堅定地直視前方,那股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強大氣勢,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讓站在一旁的張曉鈺越發覺得不安,彷彿一場無法逃避的驚濤駭浪即將把她徹底淹沒。
就在這凝重的氛圍中,突然,一陣清脆的手機震動聲打破了寂靜。張曉鈺微微一怔,隨後緩緩掏出手機,屏幕亮起,是女婿發來的消息:「你們來了也好,一切都該有個了結了。」她的眉頭微微皺起,手指輕輕劃過屏幕上的文字,試圖從這簡短而又看似平靜的話語背後,探尋出女婿真正的意圖。這話語像是平靜湖面上的一絲漣漪,看似波瀾不驚,可誰又能知曉其深處是否隱藏著暗流涌動?是女婿真心實意地想要化解矛盾、尋求和解,還是在籌劃著什麼別的計謀,另有所圖?張曉鈺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安,她再次望向窗外,女婿的車子在視線中繼續前行,離目的地越來越近,而那即將揭開的真相,卻依舊被重重迷霧緊緊地籠罩著,如同一個巨大的謎團,等待著他們去親身探尋,只是這探尋之路,充滿了未知與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