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不當講！」……

沈悠悠根本見不得沈端方這種明明捨不得，卻強迫自己放下的樣子。

「爹爹，現在說這些都為時過早，一切都等明天我們看過再說吧！」

恰好春桃帶著午膳走進來了，「小姐，我看到剛才那個王爺在外面問話呢。那兩個人血淋淋的，奴婢看著都害怕！」

沈悠悠接過午膳，端起一碗清淡的粥摸了一下碗外側，是溫溫的，現在吃剛好不燙口。她慢慢扶著沈端方坐起來，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傷口處。「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您現在需要好好休養，吃完飯就躺著吧，我一會得出去早點準備些明天出去需要用到的東西…」

還沒等沈悠悠把話說完，突然間，瑾王殿下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傳來：「不知沈小姐明日欲往何方？本王恰巧得閑，可陪伴沈小姐一同前去！」

聽聞此言，沈悠悠猛地站起身來，對著瑾王殿下盈盈一拜，嬌聲說道：「瑾王殿下突然歸來，想必是有重要之事要與爹爹商議。小女子不便叨擾，就此先行告退了。」她可不想跟這位瑾王殿下扯上什麼關係，所以連忙出聲避開話題。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宛如黃鶯出谷，令人聞之不禁心曠神怡。

說罷，沈悠悠微微頷首，動作優雅地轉身離去，留下一抹清麗的背影。待她走遠后，瑾王殿下的目光仍停留在她離去的方向，久久未曾移開……

「不知瑾王殿下有何要事？」沈端方急忙問道。

「對於抓到的軍營里的細作，本王認為還是應該給將軍說一聲的。鄭先鋒和王軍醫，已經審出來了。鄭先鋒就是因為貪財好色才被青龍國收買。但是王軍醫卻是因為他有一個不成器的小舅子。他的小舅子劉二平時就是喜歡吃喝嫖賭。有人在賭場設套，讓劉二在賭場欠下高額債務，劉二無力償還，要麼就用命還賬，要麼就只能任由對方擺布。對方讓劉二找他的姐夫辦點小事。劉二聽到所謂的一點小事就能不用還賬，不免感到欣喜萬分，所以就找到了他的姐姐王軍醫的夫人。王夫人就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弟弟，覺得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家弟弟去送死，於是就給王軍醫吹起了枕頭風。並再三強調，對方並不是想要將軍的命，只是想要將軍晚一點好起來，失血過多隻會導致身子空虛而已，不會致命的。而且對方還另外給了王軍醫一萬兩銀子，在錢財和枕頭風的誘惑下，王軍醫也便半推半就地答應了。一開始王軍醫還不承認，直說是我們冤枉了他，說自己一直兢兢業業，為君效命。將軍的藥材裡面也只是用的當歸，當歸也只是補氣益血的藥物，說他謀害將軍是萬萬不可能的。直到我們說，他用的不是當歸，而是當歸尾，活血之物。他才承認是被人誘惑心性不堅所致。」瑾王殿下默默抬頭看了沈端方一眼，「本王最為不恥像這種心智不堅容易動搖之人。既然沈將軍醒了，而且這兩人均已認罪，至於怎麼處理他們，本王也想聽聽將軍的意思。」

「細作，一直是我們軍營中最為深惡痛絕的，論罪當誅。我想明日當著眾兄弟的面給他們重新定罪，也好讓其他弟兄們知道，一次不忠，萬死難贖其罪，給他們一個警告。微臣還在休養。這些軍務只能由瑾王殿下代勞了。」沈端方略一拱手，就再無話可說了。畢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弟兄卻在關鍵時刻背叛了自己，這確實是一時半會有些難以接受的。

瑾王殿下看著躺在床上的沈將軍，輕輕咳了一聲。「沈將軍，有句話小王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話？王爺但說無妨！」沈端方又看了一眼瑾王殿下，感覺王爺他有點怪怪的。

「剛剛聽聞沈小姐明日有要事要辦，不知是何事呀？正好明日小王有時間，可以陪沈小姐一起前往，一路也好有個照應。不知沈將軍意下如何？」瑾王殿下一口氣快速說完心中所想。

……沈端方一時愣住了，他之前也是經常聽軍營裡面兄弟對各位皇子公主的八卦小道消息，其中要數這位瑾王殿下最為簡單了，雖還未到弱冠之年，可從未聽說這位瑾王殿下對其他女子有什麼心思。王府後院連個通房都沒有，反而是聽說有次把一個自薦枕席的女子給羞辱哭了。難不成是這位瑾王殿下有什麼難言之隱？？平時又不好意思向各位御醫求治，而昨天看到自家閨女醫術了得，所以才想明天找個機會跟閨女出去讓閨女給他偷偷摸摸診治一番？但是自家閨女是個女娃兒，給瑾王殿下診治此病是不是有所不妥呀！沈端方躺在病床上，心思千迴百轉。不行，他一定要替閨女拒絕，不能敗壞了自家閨女的名聲。

「咳，剛才王爺說什麼？微臣受傷以後就聽不太清楚了。」沈端方揣著明白裝糊塗又問了一遍。

「本王明日正好有空，可以陪著沈小姐…」

「王爺，不是這句，上一句。」沈端方為了閨女不怕死的又說。

「剛剛聽聞…」

「不是，再上一句。」

「沈將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哎，這就對了。

「不當講。王爺，微臣傷口疼痛難忍，要好好休息了。王爺請自便吧！」沈端方快速說完就閉上眼睛佯裝睡著了。

瑾王殿下「……」

要是沈悠悠在這裡，定然又會看到瑾王殿下又偷偷抿緊唇角不氣反笑了。他只是想找個正大光明和她相處的機會，卻在沈將軍這裡碰了一鼻子灰。他也只是想讓沈悠悠不要跟他太生疏稱呼他王爺，他想聽她喊懷瑾，而他想喊她悠悠。也在沈悠悠那裡碰了壁。這父女兩個，還真是如出一轍的婉拒，一樣的神經大條不講情面。

但是他們父女兩人都低估了自己對沈悠悠的執著，瑾王殿下看著沈端方幼稚的閉著眼睛裝睡，也沒拆穿他，反而利落的轉身走了。

沈端方見瑾王殿下並未多加怪罪，反而識相的離開了，他長呼了一口氣，心中暗暗想著：閨女呀，如果瑾王殿下找你去看難言之隱，你可一定要直接拒絕，說自己對此一竅不通呀！這等皇家秘辛，可不是我們這些小人物能夠摻和的事！搞不好我們都會掉腦袋的呀！

瑾王殿下終究還是年輕了，認為沈將軍就是為了沈悠悠的名節著想，不想讓他和沈悠悠孤男寡女單獨相處。卻根本不曾想過，沈將軍的思緒…已經拐了山路九十九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