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夜半發熱，救活爹爹

夜半時分，沈悠悠已是睏倦至極，再看馮軍醫，也已經靠在桌邊睡著了，頭隨著呼吸起伏一點一點的。

沈悠悠再次摸上爹爹的脈搏，比之前略有好轉，但是脈搏略快，再摸額頭，有些發熱了。

現在手術完成了，最怕的就是術后高燒不退了。

只能先退熱再觀察了，幸好現在是低燒，比平常體溫略高一點，也比較好治療，先給他物理降溫試試，實在不行再開藥煎藥治療。

心裡打定主意，沈悠悠快步走至門帘處，隔著帘子詢問道：「外面可還有人？」

「小的在，小姐有何吩咐？」外面走進來一名軍士。

「你去打一盆溫水來，要稍微熱點的，再拿幾條幹凈的毛巾。」

沈悠悠有條不紊地指揮著。軍士領命后匆匆跑開。

不一會兒，軍士端來了一盆水和幾條毛巾。沈悠悠將毛巾浸濕，輕輕擰乾后，小心翼翼地敷在爹爹的額頭上。

又拿起一條毛巾浸濕，擰個半干，又輕輕擦拭他的脖頸，慢慢撩起紗布，避開縫合的傷口，沿著胸腹到手臂，都輕輕擦拭一遍。然後又把毛巾浸濕，撈起擰個半干，繼續擦拭，如此往複。

直到盆里的水沒有那麼熱了，又去喊人換水。就這麼換了四五次水，再摸額頭上的溫度，已經降下來了。

沈悠悠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這才發現，其實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她一直都是提著一口氣的，這說明什麼，其實她也是很擔心這個便宜爹爹的。

她坐在床邊，靜靜地守著爹爹，每隔一段時間就再摸一下他的額頭，擔心他再次發熱。

直到天光大亮，沈將軍也沒有再次發熱的跡象，而且呼吸平穩，脈搏節奏均勻，平順祥和，強而有力，都證明這最兇險的一夜熬過去了。

沈悠悠心中的石頭終於落地。幸好她來了，幸好她到了！

要不然這爹爹可就真的要一命嗚呼了。不等她細想其他，就聽到營帳外春桃的聲音「小姐，小姐！您方便嗎？奴婢做好了早膳，您先用膳吧！」

沈悠悠踱步走到屏風外，「春桃，進來吧！」

這時候，馮軍醫也悠悠轉醒，他走上前去探了探將軍的脈搏。

「哎呀，慚愧慚愧呀！本來說好我和小姐一起值夜的，但是老夫一看昨天將軍狀況很好，心裡不由得放鬆下來就睡著了！」

「真是愧對於小姐呀！還勞煩小姐一路舟車勞頓，到了邊關給將軍刮肉療傷還得衣不解帶的照顧將軍，小姐，您也辛苦啦！既然將軍已無大礙，那老夫就先告退了。萬望小姐也保重身體。」

「馮伯父客氣了！他既是我爹爹，我作為女兒也本該照應。何有辛苦之說？倒是馮伯父，您們幾個軍醫最近都為了我爹爹的傷情辛苦了。現在正好小女來了，您們也可以趁此機會多休息休息了。」

「好，好。正好軍營里還有許多受傷的士兵，那我今日就帶著他們繼續給士兵他們診治，將軍這邊就勞煩小姐了。老夫告退。」

春桃笑意盈盈，端著一個棗紅色的四方純木食盤。

「小姐，我蒸了兩碗蛋羹，熬了一鍋清粥，配六個金絲花捲，還有一碗枸杞牛乳羹。奴婢怕小姐吃不慣別人做的口味。所以這都是奴婢自己動手做的，未曾讓第二人經手。」

「本來昨晚我去伙房看過有小蘿蔔，我就用小蘿蔔做了點酸甜清口小鹹菜，但是，小姐…」

春桃四下看了看，見營帳中再沒有任何人，她悄悄湊近小姐的耳邊，輕聲低語「小姐，奴婢是左撇子，所以奴婢昨晚做完小鹹菜之後，習慣把筷子放在小陶罐左邊，才蓋上蓋子。」

「但是今天早上奴婢再去看的時候，筷子已然放在小陶罐的右邊。奴婢不敢妄動，既害怕有其他人下毒，又害怕誤會了他們。」

「所以奴婢假裝不知，也盛了一小碗小鹹菜，待會小姐不用吃這個，我們扔掉一些假裝吃過了，騙過其他人就好。幸好奴婢做的小鹹菜不多，要不然就是浪費糧食了！」

春桃說到興起處，「小姐，有一位軍爺還問我，這些飯菜是否是做給將軍吃的？奴婢不敢妄言，就說是咱們主僕兩個吃的。」

「春桃，你做的很對！我昨晚那樣跟你說，是因為我發現軍營中有人對我爹不利！甚至我哥哥的失蹤，可能也與這個人有關係！所以現在除了我們兩個，誰都不要相信！」沈悠悠慢慢跟春桃解釋道。

「小姐，您好厲害呀！我們剛到，您就發現這麼多問題！對了，剛才那個老伯，怎麼一直在向您道謝呀？他還謝謝您救了將軍，您是怎麼救了將軍的呀？」

春桃特別信任自家小姐，也特別崇拜自家小姐！小姐在路上死裡逃生不說，到了邊關，連將軍都死裡逃生了！

真是佛祖保佑！說不定自家小姐就是佛祖座下的童女轉世，所以才能讓小姐和將軍逢凶化吉，轉危為安！

「春桃，聽著，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事情非常重要！你還記得我在路上跟你說過，我大難不死得佛祖指點，送我一場造化嗎？」

沈悠悠邊斟酌著用詞，邊快速運轉自己的大腦，為自己會醫術這件事情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記得呀，小姐！自從小姐摔了頭之後，整個人都清醒多啦！以前小姐如三歲孩童一般稚嫩，現在小姐比一般人都厲害多啦！春桃對小姐說的話都記得的！」

春桃不管自家小姐說什麼，反正小姐說的什麼都對就是了！

「春桃，我的意思是佛祖送我的一場造化，就是教會我醫術了！我看到佛祖手指朝我頭上一點，不光我整個人清醒了，而且我忽然發現我會醫術了！這不是佛祖送我的造化是什麼？」

沈悠悠慢慢解釋道「我昨天到這裡之後，看到我爹這種情況，我立馬就知道該如何救治了。但是我不敢跟他們說我是從佛祖那裡學的醫術，所以我只能說我是從咱們老家的深山裡，救了一個跌落山崖的老人家。」

「那老人家教了我一身醫術，而且不准我告訴其他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萬不可再叫第三人知曉了。」

沈悠悠鄭重其事的給春桃囑咐道。「要不然我擔心佛祖會覺得我大肆張揚，再把造化收回去。」

「小姐您放心！春桃絕對守口如瓶！絕不會對第三人提起，讓佛祖生氣的！」春桃憨憨的笑著回應。

「你把剛剛說到的小鹹菜拿過來我看一下。佛祖教會我醫術，肯定是想保我平安的，我看看能不能看出端倪來。如果真是又投毒，那這人也太沉不住氣了吧。也有可能會是別人不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所以打開看一看，等我查驗過之後再下結論。免得誤會了人家。」沈悠悠一點點給春桃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