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終戰

她的聲音顫抖，帶著痛苦和些許埋怨，簡直把司馬朝蘭演的入木三分。

顧璟程被她的聲音弄的煩躁無比，咬牙切齒的想立刻殺了她。可偏偏墨天浩已經看出了楊淑想幹什麼，一個人也不要命的朝顧璟程攻去，給楊淑創造時間。導致顧璟程根本殺不了她。

「謝程，你說你心裡有我，可卻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娶了別的女人。你對得起我，對得起我爹嗎？」楊淑還在繼續拱火。

「你閉嘴。」

不知道為什麼，顧璟程覺得自己越來越煩躁。

面前的男人雖然打不過他，在他手下走不過兩招，就要退後，甚至吐血。可他就像永遠打不死一樣，總能在很短的時間站起來，繼續朝他衝過來。

還有緊緊抱著他不放的左玉珠，顧璟程幾乎已經感覺不到她的呼吸。偏偏她仍然一手緊抓著自己，另一手插在自己胸口的傷口裡。實在煩人的很。

最讓他受不了的是楊淑。她用朝蘭的聲音就一直沒停過，還時不時的能給他來兩劍。簡直煩不勝煩。

墨天浩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讓他堅持走到現在的是，他發現顧璟程的情緒越來越不穩，他甚至已經抓住了時機，劃破了顧璟程的額頭。可惜只是劃破了皮，到底沒能把人弄死。不過他已經看到了希望，這樣下去，他和楊淑配合，最終一定能殺了顧璟程。

楊淑一邊說，一邊接近顧璟程。察覺到對方情緒越來越不穩，她找了個空檔，上前一步，直接抓住了顧璟程一邊的袖子。

此時的顧璟程恐怖無比，白衣幾乎全是血，臉色慘白，唇角鮮紅，額頭上還有鮮血正股股流下。可楊淑毫不在乎，冒著極大的風險抓住顧璟程的袖子，雙眼死死的與他似乎被鮮血浸潤的眼睛對視著。

「師兄，你雖然做錯了，但我原諒你了。如果有下輩子，你願意娶我嗎？」

顧璟程的兩手此時被楊淑和左玉珠一邊一個拉住了，再加上楊淑的胡言亂語，顧璟程本該非常生氣。可不知為什麼，他剛張口，一股奇異的味道就鑽進了他的鼻腔。所有的怒火突然就升不起來了。但其實，楊淑的藥包是沒有味道的。

「師兄，你願意娶我嗎？」

楊淑雙眼含淚，帶著哭腔把這話又問了一遍。

這個問題，是顧璟程內心最深的渴望。他恍惚了一瞬，微微啟唇：

「我……」

可下一瞬，他眼神一變，瞬間清醒過來，猛的朝楊淑踹出一腳。被楊淑抓住的手也往前一遞，刺向了她的脖子。

「你找死。」

楊淑腰身一扭，險險的避開了那一腳。但上面顧璟程的手她沒避，反而往前湊了湊，仰頭張嘴，一柄小劍從她嘴裡直射顧璟程的眉心。

本來這一下，顧璟程是不該被射中的。但就在這時，本已毫無生氣的左玉珠猛然雙眼大睜，早已僵硬無力的手指最後一次深入。

生不能得到他的愛，那就一家三口死在一起吧。

因為一瞬間的恍惚和疼痛，顧璟程沒來得及避開，那柄小劍不偏不倚正中他的眉心。

楊淑已是重傷，如此近的距離，力量還是不太夠。哪怕是這樣的致命處，顧璟程也沒倒下。

可就在此時，墨天浩的刀也到了。從顧璟程的后心，直接刺穿了左玉珠放在顧璟程胸口的手掌。

如此重傷，任顧璟程是什麼人都活不成了。也許正因如此，楊淑放鬆了警惕。她放開了抓著顧璟程袖子的手，整個人脫力般緩緩滑坐下去。有大顆大顆的汗珠，從她的額頭滑落。

咸澀的汗珠迷了她的雙眼，以至於沒能讓她第一時間注意到顧璟程嘴角閃過的那抹瘋狂。

「肖燕燕，我活不了，你就和我一起死吧。」

雖然在他的原計劃里，它是可以脫身的。如今把自己搭進去了，有些可惜。但能殺了肖燕燕，他也不算虧。再說如果天也助他，說不定墨天浩也能陪著他們一起死。

顧璟程的嘴裡在吐著血，額頭釘著一柄小劍，但他絲毫都不在乎，用楊淑剛剛鬆開的那隻手從懷裡掏出個圓圓的東西，直接扔向了楊淑。

剛才離得太近，顧璟程襲向她脖子的手楊淑根本來不及避開。她現在只能慶幸，她沒有被這一下捅穿脖子，只有頸側多了道深深的傷口，正有汩汩鮮血流出。

楊淑一手捂著脖子，看清顧璟程朝她扔出的是什麼之後，她瞳孔一縮，那赫然是一顆雷火彈。她已經沒有時間，也沒有力氣躲開了。楊淑閉了閉眼，暗道：

「吾命修矣。」

「護法。」

「肖燕燕。」

「……」

伴隨著文雪、柳素等人的叫喊，墨天浩動了。他伸手在還未倒下的顧璟程肩膀上按了一下，直接從對方的頭頂上躍了過去。雙腳一踢，把已經點燃了引信的雷火彈踢遠，然後直接撲在了楊淑身上，帶著人在地上滾了好幾圈。

被墨天浩撲倒的時候，楊淑的後腦重重的磕在地上，頓時頭暈目眩。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巨大的爆炸聲和灼熱的氣浪就淹沒了她。失去意識前，她似乎感覺到，有溫熱的東西流進了她的脖子。那不是她的血，而是身上那人的。

……

爆炸聲響起的時候，閣樓那邊的人已經暴力破開了大門，但懼於人質和雷火彈的威脅，雙方陷入了僵持。爆炸聲一響，所有人都看了過去，然後所有人都慌了。陳華他們這邊自然是擔心墨天浩和楊淑的情況，而雷岩等人則是失了主心骨。

顧璟程找來的這群人，個個都是亡命之徒。他們很清楚，就算現在投降，之後大概率也是一死。所以這些人見顧璟程死了，他們索性破罐子破摔，和眾人拼起命來。頓時，所有人陷入了一片混戰。

這一場戰鬥，從晚上一直打到第二天中午。因為暗羅衛和梅花閣包括朝廷的人都源源不斷的從附近幾個城調人來，所以最終，以顧璟程的人全面潰敗告終。

但因為他們不要命，四周又有許多雷火彈，官府這邊也是損失慘重。甚至雷岩死前，還引爆了兩顆雷火彈，炸死了幾個人質。霍風和顧璟安為了救人，全都受了傷。

空地上，也沒比閣樓那邊好到哪兒去。顧璟程引爆的雷火彈的火星同樣引燃了埋在空地邊緣的幾個雷火彈。雖然不是所有的，但也夠躺在空地上的這些人喝一壺了。柳素、文雪、玉靈瑞等人還能躲一躲。生死不知的魏明玕根本動不了。還好閣樓那邊也想到了空地這邊全是重傷站不起來的，受傷最重的沈圖率先折返。趕在魏明玕身邊的雷火彈爆炸之前把人拖開了。只是爆炸的餘波把兩人掀翻在地，沈圖也徹底暈死過去。

眾人現在只能慶幸，如今的結果比當初他們預計的最壞結果——「所有雷火彈同時爆炸，綠柳山莊夷為平地，眾人同歸於盡」，要好得多。至於最後到底能活幾個，那誰也說不好。

……

揚州，左家。

就在假胭脂朝古月寧伸出手，想把她甩開，然後抓住成君的時候，古月寧拿著之前那根磨的鋒利的簪子刺向了她。

自從上次被楊淑劫持，又給了她一個出其不意之後，古月寧出於對楊淑的虧欠，她就把這根簪子收起來了。但左子辰知道后，非但沒有怪她，反而很讚賞她當時的所作所為。古月寧當時唯一的問題不是受白羽松挑唆，而是她錯估了自己和楊淑的差距。要不是楊淑並不想殺她，左子辰簡直不敢想象古月寧會是什麼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