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戰損小貓
姜卿卿認出了她的聲音。
丞相府嫡次女，柳眉。
此人天生與她不對付，這次來絕對沒有好事。
「你，去把門踹開。我倒要看看姜卿卿死了沒有。」
柳眉吩咐著身邊帶來的婆子。
「被丟在山裡，居然還能找到人給我哥通風報信。是想讓我哥來救你么？想得倒是美，信件被我截了，我可沒打算交給我哥。」
柳眉繼續冷嘲熱諷。
她今日偷偷過來，就是為了羞辱姜卿卿的。
誰讓姜卿卿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公主姿態。一個連家族都沒有的妖妃，生下的女兒，也配在一眾世家貴女前擺清高。
姜卿卿站在屋內，聽著柳眉的話，有些厭煩地抿了抿嘴。她實在是不想搭理這個胡言亂語的傢伙。
但又擔心柳眉破門而入，看到她屋內的擺設。
只好快速推開房門走了出來，又迅速地將門閉上，擋在了門前。
「你想做什麼？」
姜卿卿一臉冷漠地望著柳眉。
柳眉在看到姜卿卿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眼前，愣了愣。
不可能！
這鬼地方什麼都沒有，姜卿卿不應該餓得快死了嗎？怎麼看起來與在宮中毫無差別。
柳眉打量著眼前的姜卿卿，似圖找到破綻。
忽然，她眼中劃過抹亮光，抬手指著姜卿卿的衣服，「姜卿卿，你這衣服哪來的。你宮裡根本就沒有這套衣服！」
難怪！
難怪姜卿卿還活著，原來是有人在幫她。
再加上姜卿卿擋在門前的動作，柳眉覺得自己一定是猜到了真相。
得意地道：「姜卿卿，算你命大。不過堂堂一國公主，如今淪落到在男人身下討好的地步，不好受吧？」
「裡頭的野男人是誰？待我回宮告訴太后，你的名聲就全玩完了。」
「跪著給我磕兩個響頭，我或許能原諒你。」
柳眉自覺抓到了姜卿卿的把柄，上前就是一頓輸出。
但豈料，姜卿卿沒有如柳眉臆想般惱羞成怒。反倒是唇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一抹冷笑，抬起手掌狠狠甩了柳眉一巴掌。
柳眉囂張的氣焰，被這巴掌打得有一瞬的發懵。
姜卿卿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冰冷的嗓音夾著怒意，「骯髒之人，連腦子都是髒的。」
她不允許任何人，褻瀆神明。
看著柳眉眼中快速高漲的恨意，姜卿卿反手又是給了一記，沉聲道，「區區丞相之女，膽敢以下犯上，本公主不介意替柳丞相管教管教。」
打一耳光與兩耳光，沒有區別。
反正柳眉終究會因此記恨她，那她不如扇到爽。
柳眉在被打第三掌的時候，回過神來，怒髮衝冠紅著眼朝姜卿卿抓去，「姜卿卿！我今日必要弄死你！」
姜卿卿輕蔑地看了她一眼，輕巧躲過，甚至抬腳踹了她一腳。
「有本事，那便來。」
柳眉摔倒在地，心中的恨意徹底爆發，轉身瞪著身邊帶來的幾個婆子和貼身婢女，怒喊道：「你們愣著做什麼！」
「怎麼？不敢動手？她是公主又如何，如今荒郊野外，我就是一口咬定她是被刁民打死的，誰又能說我的不是！別忘了，如今是我爹當管大梁！」
「今日你們不弄死她，我就命人弄死你們！」
柳眉已經被姜卿卿氣瘋了！
明明今日是她來嘲笑姜卿卿，羞辱姜卿卿的。卻被她連扇了三個巴掌。
掙扎著起身，又要朝姜卿卿撲過去。
幾個婆子也是見過大場面的，聽著柳眉的威脅，也趕緊跑上前去幫忙。對著姜卿卿又是扯頭髮又是抓臉的。
姜卿卿打架的招式是跟宛貴妃學的，只是沒能學到精髓。
如今她硬著頭皮跟一群潑婦對抗，也完全是因為柳眉那幾句褻瀆神明的話。
神明在她心中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誰人都不可沾染了它。
—
半刻鐘后，柳眉滿臉腫脹地躺倒在地；幾名婆子婢女要不是斷了手，就是斷了腳，正匍匐在地喊著救命。
「公主饒命，饒命啊！」
當然，打贏了的姜卿卿也好不到哪裡去。
一頭柔順的青絲被扯得打了結，凌亂不堪地散落在後背，那根綰髮的竹筷，早已不見蹤影。臉上好幾道抓痕，原本奢華的襦裙也被撕成破爛的布料，沾著泥土。
整個人都髒兮兮的，跟在泥巴地里打滾了一樣。
姜卿卿撥了撥額前的亂髮，看著地上暈迷過去的柳眉，上前又是踹了一腳。
「起來道歉。」
婆子聽著姜卿卿的話，還以為姜卿卿是讓柳眉對她道歉，七嘴八舌趕緊道歉：「公主饒命，我代小姐向您道歉。小姐一時昏了頭，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我們吧。」
「是啊，若是小姐出了事。太後娘娘定會怪罪的。」
姜卿卿輕笑了聲。
太后怪罪？太后恐怕早就想她死了，如今不過是多了一個光明正大治她罪的借口。
瞧著地上的柳眉，估計一時半會兒也清醒不了。姜卿卿懶得與這些人繼續拉扯，冷聲道：「帶著你們的小姐滾出我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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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准許，幾個婆子趕忙抱起地上沒有意識的柳眉，托著半殘的身子逃出這個破舊的小院。
她們也沒想到，一個嬌滴滴的公主，這麼能打。
不然今日就帶小廝來了。
眼瞧著幾人的離開，姜卿卿這才放心地轉身，打算回到小屋。
只不過打算開門的手，頓在半空。
怎麼回事？
她的小屋呢？
姜卿卿站在院子里，所看到的畫面與第一日被送來的時候，別無二致。
雜草叢生的小院，破爛的茅草屋。
姜卿卿突然有些不敢推開眼前那扇年久失修的木門，她害怕自己昨日經歷的一切，都不過是她臨死前，做的一場鏡花水月的夢。
她呆愣了很久，直到聽到屋裡傳來神明的聲音。
「姜卿卿，你去哪兒了？」
失而復得的情緒瞬間湧上心頭，姜卿卿有些抑制不住心中的欣喜。
她的神明，還在。
神明真的存在，不是幻想。
姜卿卿滿臉喜悅地推開那道木門，回到了那間舒服的套房。
「神明，我在這裡~我在~」
灰撲撲的臉蛋上儘是喜悅之情，東張西望尋找著傅政南。
—
屏幕外，傅政南看著姜卿卿「戰損小貓」的模樣，嘴角抽了抽。
沉默了許久。
誰知道啊。
就像是養在家中嬌滴滴的小貓，趁主人不在的時候偷跑出去。與外面的毛孩子打了一架，最後灰頭土臉地跑回家裡。
還一臉求主人誇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