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宜修84
甄嬛不願意讓暗處的人欣賞自己的恐懼,她不再小心翼翼縮在永壽宮中。
按照太醫的囑咐每日按時走動,大大方方與其他嬪妃相處。
剛開始敬妃在御花園撞見甄嬛還下意識避開,生怕她有什麼問題牽扯到自己身上,誰不知道皇帝對這個孩子寶貝的緊。
其他人也是一樣的反應。
可甄嬛並不在意,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同她們說笑。
這期間甄嬛除了日常平安脈之外再也沒有請過太醫,氣色一日比一日好。
外人只當甄嬛是龍嗣坐穩了,底氣自然就足了。
只有甄嬛知道她這些日子經歷了什麼。
那些絕不是臆想,這宮中就是有人想要對付她。
經此一事甄嬛再也不覺得宮中的姐妹都是好人,與人相處也更加小心。
只有再次失手的太后憤怒之下摔了整套茶具。
「這莞嬪怎麼跟泥鰍似的,這麼難對付。」
「不是說她已經不舒服很久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竹息也很疑惑,閨閣女子哪有這樣膽大的,可現實就是人家已經不受影響了,再繼續下去也沒有任何意義。
還有可能被人查到端倪。
「太后別著急,這日子還長著呢,咱們這些時日有些操之過急了,要不再等等,萬一莞嬪娘娘生的是個公主呢?」
太后狠狠地說道:「不行,皇帝這樣重視莞嬪,這個孩子絕對不能出生。」
隨後話音一轉聲音又變得低沉起來。
「老十四前些日子送了信來,他一直說自己一切都好,可哀家看得出來他想回京了,前些日子還夢見他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
弘時和弘曆都要議親了,可老十四的孩子呢。
一想到自己疼愛的小兒子在外受苦,太后就壓制不住心底的怨恨。
五官都變得猙獰起來。
她不明白甄嬛是怎麼躲過去的,當年住在偏殿的貴人便是這樣日夜恐慌,沒過多久孩子就掉了。
怎麼會有人一點都不擔心孩子的安危。
數次受挫之後太后一狠心決定將所有的隱患全都消除。
漫長的寒冬很快過去。
弘時和弘曆也到了選福晉的年紀。
弘曆等的就是這一天,他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出宮建府了。
曾經他也想過要不要死遁直接離開這裡,可認真想過之後還是覺得不妥。
他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姓名,他想功成名就之時光明正大站在皇帝面前。
告訴這個父親,你看不上的兒子比你強。
索性暗中積蓄力量等待成婚,理由他都想好了。
一個不受寵又沒母族的皇子,心灰意冷之下帶著福晉各地遊山玩水也很正常吧,果郡王不就是這個路子嘛。
作為一個沒有威脅的皇子,皇帝也不會真的同他計較。
消息一出起齊妃就開始四處打聽,還破天荒地往養心殿送了東西。
看著蘇培盛端著的湯碗,皇帝冷笑一聲。
「齊妃這時候倒是冒出來了,朕還以為後宮沒這號人了呢?」
「皇上說笑了,齊妃娘娘還是惦記您的。」
皇帝撇撇嘴不置可否,齊妃後來的行徑他一清二楚。
作為皇帝他可以冷落嬪妃,卻不能接受嬪妃不在意他,察覺到齊妃的任性后更是直接將人徹底冷落。
他擦了擦手掀開蓋子一瞧,模糊的記憶重新清晰起來,銀耳蓮子羹。
齊妃唯一會親手做的食物,感情最深時他也曾親自陪著對方挑過蓮心。
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的生母,又是為了兒子著想,一口口湯羹進喉,皇帝心底的怒氣也隨之散去。
「你去告訴齊妃,弘時是朕的長子,福晉的事情朕自有考量,必然不會薄待了他。」
蘇培盛連忙笑著應下,「皇上一番慈父之心,三阿哥定會明白的。」
他一早就知道,這宮中最要緊的還是子嗣。
三阿哥讀書一般,頂撞皇上又如何,齊妃不受寵了又如何,到底是成年的長子。
皇帝正值春秋鼎盛之時,要是兩個兒子有野心他才要犯愁呢。
齊妃得到滿意的答覆后興奮不已,忙著整理自己的體己。
等到弘時成家她這個做額娘的也得多準備些東西。
「翠果,將我庫中那套粉色的珍珠頭面取出來,還有太後去年賞的那隻翡翠鐲子,都拿出來……」
看著這些東西齊妃還是不滿意,「不行,銀子還是得少給一些。」
「成婚以後慢慢給他們,省得弘時年紀小用錢沒個節制。」
齊妃並不窮,她當年在王府極為受寵,父親官職不高卻也不是無名之輩,這些年也攢下了不少東西。
翠果難得見她這樣高興,沒忍住調侃了幾句。
「娘娘想的可真遠,這麼早就掏空了家底,等到小阿哥出生,您可別拿不出東西來!」
齊妃一拍手,「你說的對,本宮險些將這茬給忘記了。」
「是得給我的小孫孫多留一些。」
主僕倆興緻勃勃地挑選起來,一直折騰到深夜才睡下。
次日翠果見齊妃還要繼續翻庫房,遲疑著問道:「娘娘?您今日還下廚嗎?」
「啊?下廚做什麼?」
齊妃捏著手中的布料頭也沒抬,滿腦子都是她日後的兒媳婦會喜歡什麼顏色。
「娘娘!!熬蓮子羹啊?您不是說要送好些日子,讓奴婢把食材備齊嗎?」
「嘶~差點忘了。」
齊妃這才抬頭看了翠果一眼,「不送了,皇上不是都放話了嗎,既然如此還費這功夫做什麼。」
翠果垂眸嘆氣,小廚房裡那麼多銀耳和蓮子,該怎麼吃呢?
皇帝直到晚上都沒等來第二碗蓮子羹,他疑惑地看向蘇培盛。
「今日長春宮沒有送東西來?」
蘇培盛一梗,「齊妃娘娘想來是有事耽誤了。」
「日後長春宮送來的東西一律退回去。」
皇帝簡直要被氣笑了,這一瞬間他覺得自己就不該心軟。
弘時的態度則與齊妃截然相反,他並不想這麼早成家,甚至還有些恐懼。
經歷過齊妃得寵又失寵,他害怕自己做不好一個丈夫,更別提一個好父親。
可看著齊妃為他忙前忙后,這樣的想法又不敢表露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