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天海山莊

第七章 天海山莊

杜陰娘原本還擔心吳智會殺了虞江承等人,到時候自己不好給古南絮他們交差,然而,事實是吳智反被虞江承等人所殺。

吳智一死,魔門的實力也就大打折扣,不過杜陰娘似乎沒有放在心上。

這麼多年來,吳智憑藉著地階巔峰的修為,想要與她平起平坐。要不是杜陰娘背後有個強大的靠山,估計早就被吳智趕下門主寶座。

即便如此,吳智在派內為所欲為,全然不顧杜陰娘的「善意」之言。因此,吳智在杜陰娘心中就是那個卡在喉嚨里的魚刺,吐又吐不出來,咽又咽不下去,拔又拔不出來,非常難受。

這些年吳智能夠相安無事,還真是一個奇迹。

若是他只是對付外人也就算了,偏偏要將魔手伸向魔門弟子,最可恨的是連自己的徒弟都不放過。紗希美奈子就是其中一個。

這是杜陰娘絕對不能容忍的事。

虞江承笑嘻嘻地說道:「杜門主多慮了,我們此行的目的確實是來參悟的。只不過來這裡欣賞獨特風光之時,莫名殺出了吳智。當然,念及大家朋友一場,一開始我們也沒打算下殺招,只是吳智這人,哎。。。實在是太讓人厭惡,咄咄逼人,不留任何顏面,一定要置我們於死地,因此,我們才忍痛殺了他。」

他這話里把殺害吳智的因素全部推到吳智他自己身上,就因為他的咎由自取,才落得死無葬身之地的下場。

這個理由十分符合杜陰娘對吳智的偏見。

不過,虞江承的話里讓人有種「我來這裡參悟,順便殺了吳智」的感覺,這讓杜陰娘很不是滋味。

現在吳智已死,杜陰娘再去追責已經毫無意義。而且,能夠殺死吳智,說明這三人有著能夠和杜陰娘相抗衡的實力。

杜陰娘明白這裡的厲害關係,只是簡單地說道:「好一個忍痛殺人!是不是我為難你們,你們也會忍痛殺了我?」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當然不會。杜門主和吳智可不是一類人。」

杜陰娘微眯著眼,反問道:「那你不妨說說看,我是屬於哪一類人呢?」

虞江承說道:「當然是識時務的聰明人。」

杜陰娘橫了他一眼,嬌哼一聲,說道:「識時務的聰明人?哼!虧你說得出來。給你點顏料就想開染坊,老娘如何做人,如何做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變臉的速度還真是比翻書還快。

虞江承連連搖頭,輕聲說道:「女人呵,真是個善變的動物。」

方不惑打趣說道:「一念三千阿。」

虞江承明白他說的意思,苦笑說道:「你還真是現學現用。很顯然,對方是充滿了惡念。」

杜陰娘似乎從思緒中晃過神來,淡淡說道:「這次就算了,希望下次不要讓我再聽到那些關於我們魔門的噩耗。走吧,看看剩下的幾人蔘悟了沒。」

她這火爆的脾氣真是來的快,去的也快。

四人回到望月湖,就見跟隨而來的其他人都已經蘇醒過來,正湊在一起聊著各自的心得。

杜陰娘淡淡地說道:「各位,很遺憾地告訴你們,你們感悟的時間到了。而且,你們的解毒藥時效也快到了,速速離開鬼嶺吧。」

慕容雲臻對於杜陰娘趕人的做法沒有感到不滿,恭敬地說道:「此次多謝杜門主關照,我們即刻就啟程下山。」

杜陰娘欣然說道:「還是你比較謙和,不像某些人,自以為是。。。讓人討厭的很!哼!」

慕容雲臻一臉茫然,唯有方不惑偷偷地暗笑道:「看來你這個劫很難渡阿。」

虞江承皺眉說道:「以後基本上不會有多少來往的,隨她高興就好。」

反正望月湖的參悟這輩子也就一次,沒有特別的原因,他肯定是不會再來鬼嶺的。

這時,從遠處走來五個人,其中有一少年很有書生氣質,眉清目秀,步態優雅,風度翩翩,猶如一件精美的瓷器,散發著獨特的儒雅味道。

杜陰娘回過身來,對著那名少年說道:「西樓,這次你們幾個下山,要按照規矩辦事,切記不可胡來。畢竟外面不是我們的地盤,若是惹了不該惹的人,可能會有性命之危。」

司徒西樓點頭說道:「師尊放心,我們心裡有數的。」

他的聲音富有強烈的親和力,悠然自得,言談舉止之中又透露出一種真誠和正直,這種氣質,明顯是鬼嶺的一股清流。

很難想象,他竟然是杜陰娘的親傳弟子。

在魔門之中,一般都是跟著四大堂主修行,能夠直接拜在門主之下的,少之又少,顯然這個叫司徒西樓的,有點東西。

杜陰娘的目光落在虞江承身上,略帶警意地說道:「你欠我們魔門的,現在就可以還了。西樓他們五人就由你來保護,若是出了什麼差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追到你,並且殺了你。」

虞江承苦惱說道:「不行。我是來這裡參悟的,又不是帶人去歷練的。」

杜陰娘嬌哼一聲,說道:「難道古南絮沒有告訴你遊戲規則嗎?你們來鬼嶺參悟,自然要有所回報的。我們可不是什麼慈善家,要不是有這層利益關係,你認為我會讓你們如此輕鬆地來鬼嶺嗎?禮尚往來,今後才能有很好的合作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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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江承切入正題說道:「他們五個人有手有腳,我可管不住。除非你給我一道聖令,可以讓他們乖乖地聽我的話,我才考慮你的請求。」

他可不想成為別人交易的工具,所以有意撇清關係。至於司徒西樓願意跟著就跟著,不願意跟著最好,自然是落得清凈。

杜陰娘似乎早就看穿他的小心思,說道:「這還不簡單。西樓,你們可聽到了?」

其實杜陰娘一開始是把這個重擔交給慕容雲臻的,畢竟兩人相識多年,她是信得過慕容雲臻的。

再加上杜陰娘和慕容茂之間,有著特殊的情分在裡面,選擇慕容雲臻,更是理所當然了。

況且有隱世慕容家族這枚護身符,誰敢來鬧事和得罪呢?

只不過這次被虞江承一攪和,她又臨時改了主意。目的很明確,就是讓虞江承不好過。

司徒西樓點頭說道:「出了鬼嶺,一切都聽從你的指令辦事。」

虞江承欣然說道:「那我就放心了。杜門主,告辭了。」

出了鬼嶺,慕容雲臻故意走到虞江承身旁,壓低聲音說道:「本來照顧司徒西樓的活是由我來做的,只是不知為何又落到你身上了。在這件事情上,我其實已經安排妥當,若是江承兄弟嫌麻煩,並且信任我,完全可以將他們交給我來。」

虞江承想了想,說道:「既然杜陰娘親口提了,那還是讓我來帶,否則以她的性格,肯定要在我背後嚼舌頭。我這個人耳根子軟,最聽不得這些話。」

慕容雲臻笑道:「行吧,到時候如果有需求,儘管來找我。」

「多謝。」

一行人回到影學院,將鬼嶺發生的一切都彙報給古南絮。

古南絮說道:「看來此次鬼嶺一行,你們的收穫都不少。行吧,這些天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慕容雲臻等人走後,虞江承被單獨留了下來。

古南絮的目光落在虞江承的臉上,說道:「你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虞江承沉思片刻,說道:「我們發現望月湖的一個很重要的秘密。當然,現在還僅僅是我的猜測,並沒有多少實質性的價值。」

古南絮饒有興趣地說道:「說來聽聽。」

顯然他是沒料到會有額外的秘密被發掘出來。

虞江承說道:「望月湖上藏了個元陰陣。」

古南絮皺了皺眉頭,問道:「什麼是元陰陣?」

沒想到就連古南絮這種高手都沒聽過元陰陣,可見這個陣法在修真界相當罕見。

虞江承整理了一下思緒,說道:「簡單來說,元陰陣就是施法之人用來凝聚一些力量的陣法。不過,它所凝聚的是死者的神識,被稱之為陰魂的東西。我有個大膽的猜測,明顯這些年正邪之間的殺戮,就是有人故意製造的。目的就是製造正邪兩派的矛盾,從而發生人員傷亡,產生足夠數量的陰魂供施法者享用。」

他沒有說出施法之人乃是謅帝,一個原因是這件事他沒有十足的把握;第二個原因是謅帝這個人並非修真界的層級能夠知曉的,古南絮連元陰陣都不知道,十有八九是沒聽過謅帝的。再說了,以古南絮的性格,絕對會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屆時不小心把商均的秘密透露出來,可就不妙了。

古南絮倒吸一口涼氣,說道:「竟然有此事?」

頓了頓,說道:「這麼重大的事情,我必須和老柳他們商量下。」

虞江承的這番話若是給柳叔方等人聽去,定然是一臉茫然,不知所云。誇張點的話,還會懷疑虞江承此言的真實性。

但是古南絮不一樣,他是個不被世俗固化的人,最重要一點,他是個懂得傾聽和思考的人。

虞江承說道:「你們也不必心急,目前元陰陣已經被我們破壞,一時半會兒不會再次啟動。沒了元陰陣,再多人的死亡對於施法者來說都毫無意義。我們現在只需要觀望,誰會去修復元陰陣,再故意激發矛盾,那麼,這個人要嘛就是施法者,要嘛就是施法者的幫凶,我們只要順藤摸瓜,就能找出最終的兇手。」

古南絮點頭說道:「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

虞江承說道:「該說的我都說了,那我先走了。」

臨走前,虞江承突然說道:「還有一事,吳智被我們殺了。」

古南絮猛然起身說道:「什麼!」

從影學院出來,迎頭就碰到了在路旁等待許久的商均和方不惑。

商均開門進山地問道:「鬼嶺的事和古南絮說了嗎?」

虞江承點頭說道:「該說的都說了。」

商均說道:「那就好。接下來就看古南絮他們如何去平息正邪的風波。」

虞江承愕然說道:「萬一杜陰娘出來攪局怎麼辦?」

商均笑了笑,說道:「我們不是都見過那個女人么?從面相上來看,那個女人並非十惡不赦之人。所以,我們無需擔憂。」

忽然,他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失聲道:「糟糕,我們忽略了一個人。」

虞江承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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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均拍著大腿叫道:「杜儒生。最有可能讓正邪兩派引發衝突的人就是他了,絕對錯不了。」

虞江承皺眉說道:「杜儒生不是在仙界,他如何插手修真界之事?」

商均說道:「杜儒生沒有那個本事,可是他身後那個人,可是擁有者通天的本領,想要送一個人來修真界,不費吹灰之力。」

虞江承心中一震,苦笑說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杜儒生要是來修真界,還不把我們玩得團團轉?」

他可沒有自信能夠在天階強者面前撐住十個回合。

商均沉吟道:「看來還是需要找我二哥幫忙。這樣吧,我先回趟玉秀峰,找我二哥商談下此事。」

虞江承鬆了一口氣,說道:「只要丹承肯出山,小小的杜儒生又有何懼呢?我好奇問一句,丹承的修為如何?」

商均想了想,說道:「應該有天階中期了吧。具體多少,我當時沒有試出來,也懶得問。」

此言一出,身旁的方不惑可就站不住了,連忙追問道:「我的耳朵沒有聽錯吧,你那個二哥竟然有天階中期的修為?我的天吶!我現在是和怎樣的人在一起阿。」

商均微笑道:「這也沒什麼,只要我們肯努力,遲早也會到這個層級的。」

方不惑翻了翻白眼,說道:「你當這是過家家呢,隨便想想就能夠實現的嗎?」

商均淡然說道:「擺在我們面前的是遙遙不可測的未來,只有不斷地去改變環境,不斷地去應付新的挑戰,才可以感受到修行獨特的魅力。而且,總有一個念頭,會讓你捨不得停下來。然後有一天,你靜下心來,就會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連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方不惑苦笑說道:「我要是早點有你這樣的朋友點撥,不至於浪費了那麼多的生命。」

虞江承舉手反對說道:「你這話明明是對我說的,怎麼變卦得如此之快?哼!你這朝三暮四的壞男人。」

方不惑頓時啞然。

虞江承笑嘻嘻地說道:「逗你玩的。說正經的,只要丹承比杜儒生強就行,只要控制杜儒生,不要讓他亂來,整個局勢就不會惡化。」

商均指了指遠處,說道:「這幾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虞江承掃了司徒西樓一眼,說道:「這不是宗門馬上要建立了么,這幾個人正好來打下手。」

商均哭笑不得地說道:「感情你是把他們當免費苦力咯?」

虞江承瀟洒地說道:「不然呢?難道還要好吃好喝地供著?既然出來歷練,就要融入生活,懂得體驗生活。放心,我可沒有那麼好心腸。」

商均大感無奈地說道:「隨你吧,你高興就好。那我就借步先走。」

虞江承說道:「靜等你的好消息。」

商均走後,虞江承晃悠悠地走到司徒西樓等人面前,說道:「我們剛才商量了下,鑒於你初出茅廬,不懂外面的情況,出於對你們的保護,我們打算讓你們來黎門學習經驗。」

他這麼做就是想將司徒西樓禁錮在黎門,這樣一來沒生命風險,二來又不會擔心他們在外面搞事情。況且,黎門創立在即,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人手去做,司徒西樓這幾個人相當合適。可謂是一舉兩得。

司徒西樓正色說道:「西樓聽從江承兄弟安排。」

虞江承還以為自己要廢一番口舌,沒想到司徒西樓如此聽話,這個性格,倒是很符合他的胃口。

司徒西樓本來就是五人中的核心骨,只要他同意,另外四人都是絕對不敢有反對之聲的。

既然一拍即合,虞江承等人就往黎門方向走去。

黎門的規劃和建設本來是交給陳子欣和吳曉斌去處理的,可是偏偏在關鍵時刻,這二人都因為突破境界而去閉關了,結果這個重擔就落在紗希美奈子和苓芸頭上。

好在這二人沒有絲毫怨言,任勞任怨,將黎門塑造得更為宏偉壯觀和氣勢磅礴,尤其是藏寶閣,讓虞江承奉為至寶。

有了她們的幫忙,這讓虞江承過了幾天舒適的日子,直到家中傳來了慕容宇的消息。

【天海山莊】

慕容府從原來的縣城換到了省城,莊園的面積比之前大了數倍,因為背靠天目山,面朝東海,因此取名為天海山莊。

一家人匯聚在天海山莊的會客室。

慕容信將情況詳細地講了一遍,然後接著說道:「宇兒的情況就是這些。獨孤蕭對我保證,絕對沒有生命威脅,就是一直未能蘇醒過來。你們對此事有何看法?」

虞江承點頭同意說道:「二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會沒事的。只不過藏經閣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們還是需要了解清楚。」

慕容信搖頭說道:「就連獨孤烈都不清楚,我們就更難知道了。」

溫瀾山莊的藏經閣是整個修真界公認最為神秘的地方之一,聽說這裡原本是個廢棄的礦洞。溫瀾山莊建設之初,就是因為看上這個礦洞的天然構造,將它建設成藏經閣。

起初這裡並沒有怪異的現象發生,直到在一個風雨雷電交加的夜晚,藏經閣的建築忽然發出炫目的紫光,然後被一層薄霧所籠罩。

接下來的日子裡,整個藏經閣像是被無形的鐵索困住,無人能夠打開藏經閣的大門。

直到出現了一道神光。而後,開啟了獨孤世家不同尋常的修行之路。

凡是被神光所照射之人,都是被允許進入藏經閣,並且是必須進入藏經閣,就算是不願意之人,到最後都是莫名其妙地進入藏經閣。然而,此行就像是賭博一樣,或者是修為的突飛猛進,或者是命喪藏經閣。

更為神奇的是那些安全出來的人,對於藏經閣內發生的事情都是一問三不知,好似被強行撬走了記憶。

久而久之,藏經閣就成了修真界的傳奇之地。

虞江承皺眉說道:「獨孤烈萬一裝瘋賣傻呢。若是可行,我是不是應該親自拜訪一下溫瀾山莊?」

慕容軒沉默片刻,說道:「這個時候我們還是不要摻和比較好,畢竟這個事情涉及到獨孤家族的秘密。」

慕容信心有不甘地說道:「可是宇兒他。。。」

慕容軒長嘆一口氣,說道:「等時機成熟,我想獨孤烈肯定會給我們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虞江承沉默了片刻,說道:「那我找獨孤雁他們出來喝喝酒,總沒有越界了吧?」

慕容旌德瞪了他一眼,說道:「三弟,你這做法,和掩耳盜鈴有什麼區別?現在他們見到你,都知道你來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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