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魔門老祖
倪步行沉聲說道:「自大的傢伙!閑話少說,就讓我來會會你。」
言罷,虎軀一震,流星追月般疾射向虞江承。
虞江承蓄勢而發,雙目閃過森冷的寒芒,語氣淡定地教人生寒,說道:「來的正好。不給你點顏色瞧瞧,還真把自己當下山的猛虎。」
秦杜白霎那間感到虞江承變成了他完全不認識的人,不再是那個躲在女人後面嘻嘻哈哈的人,而是渾身散發著恐怖的強大氣勢,不會對任何人感到害怕的強者。
「蓬!」
槍劍交擊,頓時迸射出耀眼的火光。
倪步行第一次出擊,並沒有發揮多少的實力,而是意在試探虞江承底細。虞江承顯然猜測到他的想法,故意配合他演戲。
果然倪步行入套,以為虞江承不過是嘴皮子厲害,手上毫無建樹的人。
頓時放鬆了警惕,自認為隨意的出手就可以擊敗虞江承。
豈料,變化驀生!
虞江承的身影在他的面前驟然消失,緊接著下腹傳來一震劇痛,然後手上突然一輕,長槍失去了蹤影。
身後頓時傳來黎門弟子如同雷聲的喝彩聲。
原本那些新弟子對虞江承的實力頗有疑慮,現在事實為證,不得不服。
虞江承偷襲了一把,然後有模有樣地舞了一段槍法,說道:「哦,這槍還挺沉。」
兵器被奪,這絕對是倪步行此生最大的恥辱。
手下見狀,也是一臉無奈的表情。
倪步行吁出一口濁氣,暗聚功力,說道:「小子,好深的城府。你是故意露出破綻讓我以為有機可乘,然後打個我措手不及,順便搶走我的兵器。不過,你以為我沒了兵器,就沒了攻擊力是嗎?可笑!」
虞江承笑了笑,將長槍丟還給他,說道:「你想多了,我就是想看看你的兵器是不是很特殊,結果,讓我很失望,就是一把普通的鐵槍。」
倪步行聞言,再一次一聲爆喝,長槍如同駭浪般席捲向虞江承。
「鐺!」
虞江承看都不看一眼,似乎是隨手一劍,就將倪步行的宛如行雲流水的攻擊給截了下來。
不過,倪步行不愧是地階高手,沒有絲毫慌亂,人影一閃,朝著虞江承飄去。
接著便是兵刃交擊的聲音,響個不絕。
兩人不過交手了數招,但是眾人都看得有點透不過氣來。
「小子,之前是我輕視你了!不過,你的好運也要結束了。」
倪步行手裡的長槍化成千萬芒影,由四面八方,水銀瀉地般往虞江承身上斬去,完全是拚命的打法。
「轟。。。」
倪步行最出色的地方是能夠蓄力而發,以雷霆之勢,瞬間將對手擊敗。這讓那些一開始就沒有端正態度的對手,頃刻間落敗。
他以這種方式獲勝過無數次,屢試不爽。
虞江承雖然相當地認真,但是實力上的懸殊,有些抵擋不住倪步行的狂轟濫炸,使出神行飛劍,暫且退出戰圈。
對付不同的人,要用不同的方式,倪步行善於近戰,且是不要命的攻擊方式,虞江承自然要避開他的鋒芒,另尋最佳出招手段。
看到虞江承的敗退,倪步行心中狂喜,認定自己是要比虞江承強上好幾分,氣焰頓時加深幾分。
不過,虞江承接下來的舉動,讓他心中燃起的希望徹底地熄滅。
只見虞江承有模有樣地揮舞著四法青雲劍,頓時碧海藍天之上,密密麻麻地飛舞著數不清的劍影。
眾人皆是忍不住地發出驚嘆之聲。
倪步行倒吸一口冷氣,讚歎道:「一百二十八道劍影?好大的手筆。」
虞江承微微一笑,說道:「喲,眼神挺好,這都能數的清楚。」
倪步行搖頭說道:「根本就不用去數,我們的神識只要掃一眼就能一清二楚。」
地階的強者擁有元嬰之後,他們的精神感知力會有種和四周的環境相融合的感覺,能夠輕易辨別出不屬於該環境下的東西。虞江承使出的劍影就是其中的外來物。
虞江承似懂非懂地說道:「這項技能還不錯,難怪地階級別的高手都有預判的能力,原來全是仰仗神識。」
「這傢伙,很不簡單!」倪步行深吸一口氣,再次暗聚功力,長槍的神光衝天而起,如同火山噴發的岩漿,威勢震天動地。
「轟。。。」
兵器交擊的聲音,如同雨滴滑落在鑼鼓上,清脆悅耳。
就在倪步行以為自己的架勢完全能夠擊潰虞江承的攻擊之時,忽然天空之上的劍影消失不見,緊接著,漫天的殺氣朝著倪步行飛馳而來。
這是什麼情況?
所有人都露出了震驚之色,尤其是秦杜白,一向高傲的他此刻卻如同被虞江承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倪步行壓下心中翻滾的血氣,低沉說道:「不可能,你是如何做到的?」
他擁有神識,自然清楚感知到劍影並非消亡了,而是真正成了無影無蹤的存在。
眼下,只能使出渾身解數,力戰無影無蹤的劍影。
秦杜白心底好似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樣樣都是。曾幾何時,倪步行可是他眼裡不可戰勝的王者,而如今卻被虞江承這個毛頭小子逼的如此鄭重其事地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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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唐浩然之能,都差點在虞江承的手裡栽跟頭,更何況是比起唐浩然,稍有遜色的倪步行呢?
「轟隆。。。」
一陣相當有力的鏗鏘聲打破了寂靜。緊接著,五光十色的火光在倪步行四周宣洩,就像是一個個火藥桶爆裂開來。
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招數,只是對付的人不同。
彷彿這裡的山脈要經不住二人的折騰,崩塌了似得。
黑煙散去,二人依舊保持最初的姿勢站著,互相凝視著對方。
倪步行說道:「小子,我不得不對你另眼相看。」
虞江承微笑道:「還有什麼招數,全部都使出來,不然,被一個玄階中期的小子欺負,傳出去可是要被笑話的。」
倪步行的眼裡閃過一絲絕望,說道:「你是岳不曲的傳人?」
虞江承說道:「當然不是。」
倪步行說道:「你這蝶影劍訣不是他傳授的,還能有誰?還有,你這消失的劍影,是如何做到的?」
虞江承笑了笑,說道:「我就不能自創劍招嗎?」
是啊,岳不曲可沒有這麼高的劍意,而且,他也沒有將劍影隱藏起來的能力。自創劍招?這該是對劍招有多大的悟性才能辦到啊!
這小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建樹,背後肯定站著大人物。
放眼整個修真界,隱世四大家族和影宗,隨便出一個都足以蕩平竹聯社,說不定這小子就和隱世四大家族或者是影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看來今日要無功而返了!
想到這裡,他的語氣柔和了一些,說道:「是我眼拙,敢問門主出自何處?」
虞江承故意裝傻充愣地說道:「你們來這裡沒有事先打聽下我的嗎?」
倪步行低聲對著秦杜白說道:「老三,這傢伙你到底調查清楚沒?」
秦杜白坦白說道:「當然調查清楚了。他就是慕容世家的三少,叫什麼虞江承的。我敢打包票,不會有錯的。」
虞江承?
虞江承!
倪步行感到腦海里一震霹靂,氣急敗壞地說道:「虞江承?!老三,你知道他是誰嗎?」
秦杜白傻傻地問了句:「他很厲害嗎?」
倪步行竭力撫平內心的波瀾,說道:「他可是現在修真界最紅的大人物。就連隱世四大家族和影宗都想攀上關係,這傢伙別看只有玄階的修為,可是實力堪比地階巔峰。我們竟然惹到這樣的大人物,不是找死嗎?」
他這話有些誇大虞江承的實力,不過,虞江承聽到后很是舒服。
秦杜白心中一凜,說道:「那該怎麼辦?我一直以為是個小小的世家,沒想到有那麼大的能耐。」
難怪他一直感到這次倪步行和虞江承的戰鬥,一直被牽制著,原來對方是扮豬吃老虎。
倪步行長嘆一口氣,說道:「還能怎麼辦?過去道歉唄。」
虞江承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如果要請救兵就趕緊的,一次性解決了,好讓我高枕無憂地享受悠閑的日子。」
倪步行慢悠悠地走到他的面前,恭敬地說道:「我們有眼不識泰山,還望高人能夠不計前嫌,饒過我們這回。」
事態的一百八十度大反轉,讓虞江承有些意外,說道:「才剛開始呢,怎麼就投降了?」
倪步行一記馬匹拍過去說道:「虞兄弟可是修真界未來的王者,我們哪敢得罪哦。」
虞江承暗忖我什麼時候有這麼高的頭銜?
虞江承好奇地問道:「你們一個個實力都這麼強悍,為何要淪為黑幫,做那些打家劫舍的勾當?為了賺一些錢,名聲都不要了嗎?」
倪步行如實相告說道:「呆在宗門規矩太多,我們都獨來獨往慣了,還是黑幫的日子比較瀟洒。」
果然是同道中人。
虞江承感嘆說道:「倪兄弟不愧是性情中人,洒脫,洒脫。。。」
倪步行說道:「這幾日冒犯貴派,實屬不該,我已經命人帶了些好貨送到貴派,應該過三日就到。」
虞江承連忙推脫說道:「倪兄弟破費了,常言道,不打不相識,我們這不就成了好兄弟了嗎?」
他有意和倪步行拉近關係,畢竟是第一大黑幫,日後還有大把來往的機會。
倪步行說道:「小小心意,就當是來恭賀虞門主的。」
虞江承微笑說道:「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欣然收下了。」
倪步行陪笑說道:「虞門主能夠接受,這是給在下薄面。時間不早了,我們先離開了。日後有用得到竹聯社的,派人來傳達下就行,我們絕對會義不容辭地,盡我所能,幫到虞門主。」
虞江承說道:「好說,好說。」
倪步行走出黎門,感覺自己像是從水裡上來一樣,後背都濕透了。
秦杜白說道:二哥,你們倆都談攏了吧?總不需要我去負荊請罪吧?」
倪步行白了他一眼,說道:「幸虧你提醒得早,不然真的拼起命來,可就不好收場了。三弟,我不得不說你幾句,下次調查宗派的時候,能不能上點心,不要再像這次一樣,連累到大家,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了。」
秦杜白撓了撓頭,尷尬地說道:「我還以為是個軟柿子,沒想到是個硬茬子。」
倪步行說道:「老大剛發了信息讓我們趕緊回去。這次真是踢到釘板了。快走吧。」
【天池】
在天池的正上空,漂浮著一個男人。
他的年齡看起來才五十齣頭,身材偉岸,膚黑如炭,國字臉,配上滿載殺意但卻相當靈光的慧眼,一張厚實的嘴和幾縷長須,一身厚重的黑色鎧甲,十足的武神模樣。
他輕輕地睜開了眼,登時天池的水都沸騰起來。
「這次謅帝給的極品混元丹果真是個奇葯,不僅將我之前的傷勢給治癒了,更是讓我的實力增進不少。嗯,吸收得差不多了,可以出去辦正事了。」
這人正是杜儒生。
杜儒生站起身來,身上傳來清脆的劈里啪啦的聲音。
他隨意地走了兩步,竟然一下子就到了很遠的地方。
舉手之間有著能夠吞噬天地的能力。
他僅僅走了幾步,就來到鬼嶺山腳下。
此時的鬼嶺正下著細雨。
杜儒生忽然停步,因為他感覺到有一雙目光正緊緊地盯著自己。
這時,一名十分妖艷的女人撐著竹傘走了過去,眼神帶電似地說道:「老祖你可算來了,媚兒在這裡恭候多時了。」
她的步態輕盈,扭動的身姿,就像是風中的柳枝那般搖曳生姿。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好比盛開的玫瑰花那般嬌艷欲滴,讓人聯想翩翩。
杜儒生疑惑地問道:「蘇媚,你怎麼知道我會回來的?」
他本就是個驕傲自負的人,對任何人都心存戒心。
蘇媚細潤如玉的小手有意地碰了一下杜儒生的胸口,嫵媚地說道:「謅帝命我在此地等你。可沒想到,你讓奴家足足等了五日。老實交代,是不是躺在哪個女人的溫柔鄉里,飄飄欲仙,捨不得回來了?」
杜儒生從容說道:「你想多了,我不過是花了點時間消化謅帝給的極品混元丹,才在天池停留數日的。」
蘇媚柔聲說道:「奴家不過是開了一個玩笑,你何必那麼緊張呢?當然,奴家是謅帝賜給你的女人,如果有需要,你也可以隨時享用奴家的。」
說著,故意向他靠近了一步,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半指。
杜儒生能夠很清晰地嗅到蘇媚身上散發的淡淡的體香,這是一種讓人心蕩神搖的香味。
好一隻不要臉的騷狐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想和我雙修,從而吸收我體內的靈氣。做夢!這麼多年來,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死在你的床上。
杜儒生不由地退了一步,保持一定的距離后,淡淡地說道:「謅帝雖然把你賞賜給我,但是我可沒有接受他的好意。」
蘇媚瞥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奴家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害怕什麼?哦,奴家知道了,是不是擔心家裡的母老虎會發飆呀?其實。。。」
杜儒生瞪了他一眼,打斷了她的說話,淡淡說道:「三妹可比你溫柔多了。好了,說正事。」
蘇媚一聲輕嘆,嘟著小嘴說道:「奴家不高興!不想說!」
杜儒生冷冷說道:「你不想說就算了,到時候謅帝怪罪下來,就怕你承擔不起。」
說完這話,他轉身就想離開,猶豫片刻后,又轉過來面朝蘇媚,冰冷地說道:「我杜儒生一向不看別人的臉色辦事。再提醒你一句,謅帝的事若是沒辦好,我們倆都吃不了兜著走。希望你能夠以大局為重。」
蘇媚再一聲輕嘆,說道:「謅帝讓你先去修復元陰陣。」
杜儒生皺眉說道:「元陰陣不是還能支撐兩百多年嗎,怎麼會突然間壞了?」
蘇媚蹙起黛眉,說道:「你問奴家,奴家怎麼會知道呢?」
她的嬌軀稍微靠近了杜儒生一點。
杜儒生冷哼一聲,說道:「跟你說那麼多話,真是白費口舌。修復元陰陣需要不少頂級墨石,我去趟天目山。」
蘇媚強壓下失落感,苦惱地搖了搖頭,說道:「奴家真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你怎麼一丁點兒都不體諒奴家。」
杜儒生吁出一口氣,說道:「蘇媚,你的美艷如同稀世珍寶,是個男人都會為你傾心,只不過,我有三妹就足夠了,希望你能夠明白。」
蘇媚停了下來,杜儒生又接著走了三步,前者露出了一副惹人憐愛的動人神態,幽幽地說道:「我並有沒讓你放棄杜陰娘,只是,你就不能分出一點的愛給我嗎?我不需要你的全部,哪怕只有一丁點。」
杜儒生淡淡說道:「保重!」
說著,硬起心腸,轉身離去。
蘇媚望著杜儒生離去的背影,俏臉忽明忽暗,眼眸里閃過一道淺淺的殺意,但是很快又被憂鬱的神色給替代了,嘀喃地說道:「杜儒生,你對我這麼絕情,會後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