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處處詭異
孟雙臣聽完哥哥的話,大搖大擺的走到官差的帳篷外,開始喊道:
「王頭,我哥說葯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還有大米糧食!讓你找個人一起去小樹林那邊拿。」
他說話聲音洪亮,吃飽飯了,就是不一樣,底氣十足。
帳篷中的王剛等人面面相覷。
兩個人去拿?
這是要給多少?
不止葯,還有糧食,還是大米?
官差們的伙食雖比流犯好,但是大米可吃不上。
要分給他們?
他們有些不信,但又忍不住心動,萬一是真的呢!
有幾個官差爭著要和王剛一起去。
另外幾個,自己不想去,但也不同意別人去。
理由嘛,他們既怕去小樹林有陷阱,更怕別人侵佔了給他們的葯和糧食。
即信不過孟氏,也信不過同僚。
他們可都看到了,受傷的孟氏族人,今天居然都能自己走路,沒有一個發熱的。
孟氏用的葯,必然是極好的良藥!
他們自己帶的就是尋常大夫開的普通方子。
受傷的官差都越來越嚴重,根本沒有好轉的跡象。
眼看著,這一路押送路途註定不太平,誰有好的葯,誰就能活著。
但讓他們去小樹林,他們也不敢。
早晨他們才在分給孟氏族人的食物里下毒,晚上孟氏有了自己的糧食,還主動分給他們。
怎麼都感覺是個陷阱。
李淼一直醒著,他身受重傷,用了他們自己的葯,沒什麼效果。
傷口疼的「恰到好處」,既不至於昏過去,又很疼,正處於一種活受罪的狀態。
此刻,聽到孟氏族人要給良藥,他心裡又恨又期盼。
他的傷,是孟氏族人打的,此刻,能醫治他的還是孟氏。
他心裡陰狠狠的想著:「等他好了,一定要好好教訓孟氏這些人!」
李淼忍著疼,拿出全身的力氣說道:
「讓王頭自己去拿葯吧,能有多少大米,他們就是故意折騰兩個人。」
他著急用藥,根本不在乎大米的事兒。
其他官差聽聞,便也覺得只能這樣了。
不去的信不過爭著去的,他們自己又不去,最後乾脆就讓王剛一個人去。
李淼說的沒錯,關鍵是良藥!
王剛一直沒說話,他直覺這事兒有蹊蹺。
傍晚,他隱約看到幾個孩子,手裡拿著挺大一個白的東西吃,他還聞到了特別香,似乎是肉的味兒。
等他走近,孟氏的孩子們都跑開了。
於是,他借口管孟氏族人要葯,走到孟氏休息區里去探查了一番,無所獲。
要葯本就是借口罷了,他壓根沒覺得孟氏會給。
北地路途危險,他們又這樣劍拔弩張,好葯有多珍貴,每個人都知道。
孟氏怎麼會給他們呢?
還要給他們大米,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哪來的大米?
每個細節都透露著怪異。
其他官差都看向他,顯然都同意讓他一個人去。
王剛是個極要面子的人,被架在這了,他不想一個人去也不行了。
他心裡哼了一聲,這些貪生怕死又貪婪的慫貨。
「那我就去看看。」
說完,王剛就起身出了帳篷。
「就王頭一個人啊?那可能拿不動啊!」
「哼,我單肩能扛兩麻袋糧食。」
孟雙臣用不大不小的聲音又說了一遍:「王頭你拿不動。」
王剛沒理會他,催促著讓他領著往小樹林走去。
夜色下,他沒有看到,孟雙臣那一臉的嘚瑟,他開心的不行。
剛剛在帳篷外,聽著官差在裡面的爭論,看到最後只有王剛一個人跟他去拿。
一切都和他哥預料的一模一樣。
孟雙臣一心的與有榮焉,料事如神的孟凡晨,是他哥!
雖然他還不知道他哥為什麼要給官差葯,但是只要事情經過和他哥所料一樣。
那結果對他們孟氏必然是好的。
王剛和孟雙臣走到小樹林邊上時,就開始十分小心。
每走一步都生怕有陷阱。
「王頭,你也太小心翼翼了,我們要殺你們,還用得著做陷阱?」
聽著孟雙臣叫囂的話,王剛心裡氣的不行,但也知道他說的是事實。
人數相差懸殊,且孟氏不乏會武之人,就像他身邊這個,還是金科武狀元。
之前敢欺負他們,不過拿準孟氏不敢擔造反的名頭罷了。
要他命確實用不到這麼大費周章,他略微放鬆了一下,走到小樹林中。
孟凡晨等人已經在等他了。
見王剛到了,孟凡晨也沒和他寒暄。
直接開口道:「喏,這是我祖母家今日送來的糧食,我孟氏自想與官差們和平相處,願讓出一部分給你們。」
說著他掀開舊衣,露出一個開了口的袋子,手裡抓了一把,走到王剛眼前給他看。
確實是大米,而且是精米!
夜晚,裝大米的白色塑料編織袋看上去和大米融為一體,王剛以為是白色布袋子裝的。
「這是江南的新米,很是金貴,我們怕路上遇到山匪,故而遮擋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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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孟凡晨就又蓋上了那袋米。
王剛想上前仔細查看,被孟氏族人攔下。
就他一個人,他也不敢強硬靠近。
「孟老夫人的娘家還真是財大氣粗,可我今天一路也沒看到人,什麼時候送來的?」
這孟氏總說江南宋家送這送那的來,可他們一次都沒見到過人。
「宋家數代經商,自有自己的運貨方法,這就不方便告知王頭了。」
孟凡晨根本不怕他問,世代經商的大家族,有自己的運貨路子,再正常不過。
王剛見問不出什麼,他雖覺得古怪,卻也沒別的辦法。
「孟家主不愧是世家大族族長,竟有如此雅量,不在乎前怨,肯割捨這麼金貴的糧食給予我等小吏,王某真心敬佩!」
說著他還真拱了拱手。
甭管這大米來路是否古怪,只要真是大米,嘴上恭維孟凡晨幾句,王剛自覺無礙。
更重要的是,他說幾句好話,孟凡晨要面子,也會大方的拿出更多藥物。
他這完全是以己度人。
今日,他喉嚨有些發緊,可能是得了風寒,現下還不嚴重。
但是路上這麼冷,押送官吏也一樣風餐露宿,他怕自己病倒。
這三千里北地流放路上,多少流犯,多少官差,都死於風寒!他比誰都清楚。
而有了孟氏的好葯,他則無需為自己擔心。
「孟族長,既有如此容人之心,想必要給我等的藥物也不能少了,敢問良藥在哪?」
大米是好東西,但是比不得良藥能救命。
「葯?哦,是有一些,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