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驚險舉動i相救
他們?她只不過是救自己罷了!冷哼一聲,夕顏淡淡道:「還要勞煩將軍送我一程了。」淡淡的開口,卻也讓吳奎眸光冷冽了三分,惡狠狠的望著夕顏,想不到他竟栽到這丫頭手上。
夜梓玦也是微愣,提馬上前,目光更帶疑惑的看著不遠處馬背上的女子,看上去不過十一二歲,可是那具小小身體里散發出的森冷氣息卻無人可以忽視,所到之處,黑壓壓的真煌守軍紛紛避讓,如同退潮的洪水。
韓映也不曾想,這半大的丫頭,竟有這份魄力。
夕顏所及之處,戰火波及了成千上萬的百姓,鮮血染紅了這裡的每一寸土地,許是剛剛用力太過,小腹的傷口溫熱卻也未止,視線越來越朦朧,手中的劍卻也並未有半分鬆懈。
半個時辰,荒涼的古棧道上,一身銀色盔甲的男子翻身下馬,望著那自然坐在地上的女子,和一旁依舊成捆綁狀沒有半點生氣的吳奎,半響才寒聲說道:「你殺了他?」
對於眼前的女子,夜梓玦是有些震驚的,從剛剛她的廝殺,到最後選擇的路線,無疑不說明這人不簡單。
「他會說出我的逃跑路線。」這是作為雇傭兵潛意識的自保,她會將危險降到最低,微微仰頭,眼底卻也有一絲慍色,他是在質問自己?
夜梓玦微愣,這才看清那滿臉塵土蒼白如紙的面容,她的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在陽光映照下留下淡淡剪影,額間的傷口不是很重,卻也時不時冒出鮮血,小腹上土灰色的腰帶卻也被那殷虹的鮮血染頭,目光微寒,卻也望著那女子小腹處殷虹的血跡,冷言道:「你受傷了?」
「與你無關。」並未抬眸,乾裂的嘴唇艱難的開口,不過是各取所需,她沒理由向他多說什麼。
「大膽!王爺面前豈容你放肆。」韓映惱怒,卻也沒見過這般不識好歹的人,提劍便迎上夕顏纖細的脖子。
沒有因那王爺兩字有什麼變化,冰涼的氣息在脖間蔓延著,夕顏眸光微寒,脖子是人體脆弱致命的地方,作為雇傭兵,她又怎會放任這樣的危險發生在自己身上?
冷眸微掃這銀光帶血的劍身,夕顏抬手擋開薄刃,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抓住那人的手腕,握緊,旋轉,奪劍,手肘更是狠厲的擊在那男子小腹之上,眾將士皆是錯愕,韓映更是錯愕的抬眸,卻不想正對上自己長劍的劍尖,他竟在王爺面前讓這女子奪了自己的劍?剛想動手,卻也被夜梓玦抬手攔住。
俊眉輕挑,從剛剛她的舉動便能看出她並非常人,卻不想在受傷的情況下動作也能如此之快?而且武功套路,竟連自己也覺得陌生。
視線越漸朦朧,不是太好,捂著腹部,抬手鬆劍,那銀白的利劍卻也直直沒入土中。「你我目的一樣,既然目的已經達到,又何苦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他們,可不會給你留下太多時間。」
「不管有意無意,姑娘剛剛確實助本王脫困,姑娘身受重傷,本王又怎可丟下姑娘不管不顧?」清冷的聲音響起,夜梓玦挑眉望著地上的人,她的傷口並未止血,這樣下去,只會沒命。
「是嗎?」緩緩的抬起頭,凌亂髮絲間露出一張同樣滿是污垢的臉龐。「既如此,那可否向王爺借個火。」
夜梓玦挑眉,雖不明白他的用意,卻還是抬手示意韓映,本就有絲不悅的韓映見自家主子如此,也不好多言什麼,抬手,便從懷中摸出兩塊打火石,不情不願的遞上。
夕顏皺眉,雖想過不會出現打火機之類的,但這兩塊石頭是何意思,望著那粗糙的手中兩塊冰冷的石頭,並沒有接過,半響才道:「不會用。」
「你!」韓映氣憤,以為這丫頭有意耍弄自己,剛想扔掉手中的石頭,卻不想被那銀袍男子接過,委身半蹲著,這才道:「姑娘是要做什麼?」
也不多言,夕顏左右相顧后這才指了指一旁的枯草,而夜梓玦也會意,熟練的將其點燃,在烈火的燃燒下,枯草發出呲呲聲響,而夕顏卻也以最快的速到將那短劍放置烈火上燒炙。
「燃火必有煙,他們很快便會追到這裡。」
沒有說話,看著那漸漸燒火的劍身,夜梓玦只覺越漸不對,剛想說什麼,卻已見那女子好不在意的撩開衣襟一角,露出那小腹上鮮肉翻騰的傷口,火紅的劍身快速的迎上,卻也發出呲呲的聲響,伴隨著鮮肉被燒焦的味道。
痛!從未有過的劇痛,沒有麻藥的麻痹,猶如千刀生生的劃在自己身上,夕顏雙眼緊閉,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右手攥緊,指甲深深的鑲在肉里,現出陣陣殷紅。
震驚著,錯愕著,即便是久經沙場的旋甲軍看到這一幕也為之一寒,夜梓玦最先回過神,快速的奪過那女子手中的短劍,扶住此刻因疼痛微顫的夕顏,看著那已然燙焦的皮膚,怒吼道:「你瘋了?」
韓映也回過神,滿眼的不可置疑,這女人,不要命了嗎?
鑽心的痛由小腹蔓延全身,夕顏的額間早已冷汗直冒,顫抖的薄唇輕咬著,她不能死在這裡,而能最快止血的方式,便只由這一種。
吃力的站起身,無力的右手卻還是撇開身後的人,低聲道:「你們…還不走?」
「你……」想要職責什麼,但看著那依舊堅定的神情,夜梓玦竟也再說不出一句話來,半響,才淡淡道:「不勞姑娘掛心。」
「是嗎?」右手快速的晃過,猛的用力,卻也扯下那男子脖頸上的玉飾,滿是鮮血的手無力的磨砂著,最後得逞的勾起嘴角道:「那麼,我就把這個當作我救你的報酬吧!」她是雇傭兵,又怎可讓他人佔去了便宜,況且她還不了解這裡的情況,身無半文,也無處可去。
夜梓玦微愣,修長且沾滿塵土的手指撫了撫空空如也的脖頸,半響,竟也未愣過神,她傷至如此,竟然還搶去了自己的玉飾?
「你大膽!」韓映怒吼著,她?她竟然搶了主子的玉飾?「這玉飾豈是你能……」
「韓映!」夜梓玦也回過神,望著那依舊淺笑的女子,這才道:「既然姑娘喜歡,拿去便是!」
「這樣,你我便兩不相欠了!」說著,便再未看夜梓玦一眼,踉蹌的身影便也朝一邊走去,眼神越漸渙散,她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兩不……相欠……
「主子!」望著那顫顫微微纖瘦的身影,韓映想說什麼,卻也被主子那複雜的神色堵了回去,主子他究竟怎麼了。
捂著小腹,劇痛再次襲來,夕顏煞白了臉,雪白的牙齒緊咬下唇,冷汗直下。艱難的向前走著,一股黑暗席捲而來,卻也直直的倒在空地之上。
一個閃身,一抹銀色的身影卻也快速的迎上……
···
月影悄上東山,如一雙清寂的眼眸,在漸深的夜下灑照著安靜淡然的銀光。花草蔥蘢處幽香旖旎,不時飄閃著飛蟲的微光,螢螢一晃穿過夜色,輕巧地落去遠處,再一閃,卻又點點來了近前。
勒緊了韁繩,借著月光,夜梓玦低眸緩緩看過懷中依舊昏睡的人,催馬揚鞭更是加快了速度。
「主子,前面似有情況。」慌忙勒住韁繩,借著月光,卻也看見前面不少的瑩瑩火光,眸光不免有些收緊,莫非這麼快他們就追來了?
「備戰!」簡短兩字,夜梓玦卻也攬緊了懷中依舊昏迷的女子,眼底卻也多出了一份警惕。
身後,數千將士卻也握緊了手中的武器緩緩前行,恍惚中,韓映卻也看清那不遠處的大旗,帝厄二字是那般顯眼,眼底閃過一絲驚喜,朗聲道:「主子,好像是,是我們的人。」
帥帳內深夜掌燈未熄,諸將皆在帳中,領軍的五皇子夜梓憲面上雖看不出十分焦慮,但手指頻頻敲擊長案的聲音卻讓這帳中始終帶著點兒不安。
大軍出入純口,熟知純口道路的中將卻莫名失蹤,純口地形複雜艱苦,非熟知之人難以引兵,如今十八萬人行軍數日,卻遲遲不能按原定計劃與四皇子夜梓玦所率之軍會合,人人心中浮著隱憂。
「啟稟王爺,」忽有將士入帳來報:「前方似有異常!」
「什麼?」夜梓憲猛的抬頭:「備戰!」
「是!」
「王爺……是…是玦王爺!」令一將士慌亂入賬,跪地急報道。
「什麼?」夜梓憲自案前站起,快步走向帳外。
夜光之下,夜梓玦怒馬如龍馳入營中,夜天凌翻身下馬,抱著懷中的人大步走向帥帳,身後數人相隨。
「四哥!」夜梓憲看著滿身是血的夜梓玦,慌忙飛奔了過來,待看清了他懷中所抱的女子更是一驚,疑惑的看著已是一臉疲憊的韓映,一絲疑惑浮現心頭,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宣軍醫。」低沉的聲音這才打破所有人的錯愕,小心翼翼的將懷中的女子放好,俊彥有絲緊繃的望著床上面色蒼白依舊昏睡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