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哭濕的枕頭
羽涅赤著腳走進他的耳房，銀翹的屋子。
房裡還有一絲絲銀翹的味道，可惜在羽涅進來后不久就消散了。
羽涅站在銀翹曾經睡過的床前，掀開被角，便躺了進去。
羽涅枕著銀翹的枕頭，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出來。
那日，她跑來質問他，為何用計坑害戰神和她，被他打了一巴掌，他譏笑她下賤，用下作手段勾引天界戰神。罵她是有人生，沒人教的賤蹄子，反正什麼難聽他就說什麼。
「怪不得，那次之後你就消失了，再見面，也不愛我了」羽涅流著淚拿出那支銀簪。
銀簪在未點燈的屋裡，亮閃閃的。
「跟我說，你在哪裡好不好？保證不打擾你，知道你安全就好」羽涅攤開掌心，掌心並無半點魔氣。
「我應該聽你解釋的，不應該打罵你的，還把你說的那麼臭……」羽涅越哭越凶。
「要不然，你現在也不會愛上其他人了……嗚嗚……」羽涅捂臉痛哭。他小時候受得委屈，都沒有如今受得委屈重。
「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怪不得能毫不留情殺掉我跟你的孩子……」羽涅手裡握著銀簪，眼睛望著頭頂的紗帳，眼角流著淚。
羽涅抱著那個哭濕的枕頭入睡，彷彿抱著某人一樣。
「你是不是去找那個山主了？」羽涅睡到一半，忽地坐起身來，不行，他要去看看才行，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他都要去看看！她在不在……
——
「慢慢！不準偷懶！」炙岩近日逮著藤蔓磨鍊。
炙岩是在前一段時間救下藤蔓的，那是花本意剛被羽涅擄走不久，聽慢慢說，羽涅把它從花本意手腕上扯下丟在一旁，任由它在冰湖邊被冰凍住。他這些時日一直在監視慢慢，讓慢慢都有些怕他了。
「不學，不學！」慢慢害怕得躲進冰窟里。
「慢慢！」炙岩擰眉。
「你不是慢慢的主人，沒資格指使慢慢！」慢慢一直往冰窟里游去。炙岩太恐怖了！
「可你這樣怎麼能做你主人堅強的後盾？」炙岩苦口婆心。
「不要你管」慢慢傲氣撇過頭。
「還是火麒麟好呀，又懂事又聽話，怪不得你主人那麼喜歡它」炙岩轉念一想，還是要刺激刺激藤蔓才行。
「主人喜歡的是慢慢！」慢慢遊了回來，跟炙岩理論。
「那慢慢不聽話，又不懂事，我要是你主人肯定也是選擇火麒麟的，你看，它毛髮又漂亮，又會噴火，還會變成劍身，你看你什麼都不會……」炙岩拿著火麒麟跟藤蔓比較。
「學，慢慢學！」慢慢看著自己全身黑漆漆的，要是它多學本領，是不是也可以像火麒麟那樣，變化自身？
「這才對嗎！」炙岩露笑，激將法果真有用。
「慢慢，你一定要強大起來，保護你的主人，她的未來肯定十分需要你」炙岩身形開始渙散，他跟神明兌換的時間要到了。
「炙岩，你去哪裡？」慢慢都快哭了。主人還沒跟他告別，炙岩又要離開了。
「我要去投胎轉世了，希望能見到全新的你」炙岩消失在原地。
「嗯」慢慢潛入地底，它要去告訴花本意，炙岩徹底離開了。
「主人，炙岩離開了」慢慢哭的稀里嘩啦。
冰凍住的花本意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她還未覺醒，她還要沉睡一千年，未來這一千年，只有慢慢陪著她。
有時慢慢會帶著地底冰凍住的花本意到冰面上晒晒太陽，再帶回去地底，炙岩說過可以這樣的。
藤蔓百無聊賴破開冰湖裡的冰，抓起一條小魚打算烤著吃。
「主人，慢慢好想你做的飯哦！」慢慢吃了一口烤的小魚，一如既往的難吃。但是它不會讓自己餓肚子的，難吃也吃！
「主人，這是白蘞仙師送來的花種，說是飛耀種的，這花可真好看……」
「這是飛奕給慢慢送來的飯菜，嘻嘻，飯菜都被慢慢吃了，只剩下盤子碗碟了。」
「這是飛揚給慢慢做的衣裳，都好好看！」
「這是飛欒做的陣法圖，可以幫助慢慢歷練」
……
「主人，你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啊？一千年也太久了」慢慢圍著冰床看了一圈，花本意的魔氣散去了些，但是還有許多縈繞在花本意的指甲里。
炙岩教慢慢如何看魔氣，就看花本意的手指甲就行，如果手指甲變黑就是入魔，黑氣變淡或者消失不見，就是要好了。
慢慢幾乎每天都到地底來跟花本意說說話，它已經好久沒有跟主人互動說話了。
冰凍住的花本意依舊無言。
慢慢有時沒東西吃時，它會去吃冰塊，白蘞仙師他們不可能天天都來，還給它帶好吃的。它總不能餓著。
忽地，慢慢好像察覺有人往這邊來，便躲了起來。
冰川極地石碑處，羽涅特地換了一身白衣前來，他看了一眼，供台上不多不少的貢品，她真的沒來這裡。
「大壞蛋！」慢慢看清來人大罵一句。被羽涅聽進耳里。
「你的主人呢？」羽涅一個閃身來到慢慢藏身處，把慢慢扯了出來。這是花本意的締結物。他認得。
「死了！」慢慢不可能跟他說主人在哪裡的，只能謊稱死了。
「那你怎麼還活著」羽涅不信，她怎麼可能死呢！
「慢慢要活下來，給主人報仇！」慢慢用自己的根莖纏住羽涅的手臂，直接給羽涅手臂上勒出血。
「該死的東西！」羽涅把藤蔓甩出老遠，看著被勒出血痕的手臂，手臂上青筋暴起，十分惱怒。
慢慢不要命衝上前，被羽涅一掌劈成兩半。
「主人，慢慢終於不是逃兵了」慢慢看著自己一分為二的身體，它也勇敢了一次。
「殉主去吧」羽涅還想再次下手，被一個聲音制止。
「住手！」花本意魔氣還未散去，一身血紅色衣裳襯得她很妖艷。
「主……人」慢慢知道，主人這次強行從地底出來是為了救它。
「意兒，你果真在這！」羽涅欣喜過望。他抬手就要拉她的手，被她躲開，還弄一個冰層擋住了他。
「慢慢！」花本意越過羽涅身邊，來至藤蔓面前。
「主……人……慢慢終於不是逃兵了」慢慢一截身軀撲進花本意懷裡，另一截已經沒了生息。
「慢慢好樣的」花本意抱著慢慢殘缺的身軀，跪倒在地。她太弱了，弱到炙岩因她死了，慢慢如今也這般。
「意兒，我不是故意，是你的植物先對我動手……」羽涅想解釋清楚原因，她不能再誤會他了，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很深了。
「……」花本意無言。
「主人……慢慢是不是比火麒麟厲害？」慢慢身體流出綠色液體，它差不多時間要離開了。
「對，慢慢最厲害了」花本意抽泣。
「慢慢能不能也像炙岩那樣要求，主人年年來看我，給我準備我愛吃的？」慢慢眨巴著兩個大大的眼睛看著花本意。
「好」花本意抱著慢慢哭。
「慢慢，是我沒用，護不住你」花本意看著慢慢越流越多的綠色液體。
「主人，你別亂說，炙岩說是有人故意斷了主人你的靈根，主人是個很厲害的人！慢慢很慶幸有個很厲害的主人……」慢慢意識渙散。
「慢慢，你別說了，我馬上帶你去治療」花本意抱著慢慢艱難起身。
「主人，來不及了，慢慢要去找炙岩玩了」慢慢閉上了眼。
「慢慢？慢慢！」花本意急火攻心，猛吐一口血。
「意兒……」羽涅上前想安撫她，可惜被冰層擋住了。
花本意拾抱起慢慢另一截身體往前走去。
「意兒，你聽我解釋，我能解釋的！」羽涅敲打著阻礙他的冰層。可惜打破一層又有一層，永無止境！
「意兒！」羽涅眼睜睜看她走遠，身影在冰川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