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黑暗
「麟！你的頭髮？」琉璃的淚水一下子便涌了出來，剛才那解決災厄的喜悅瞬間化為了烏有，墨麟……他怎麼會瞬間白了頭？
「……我的頭髮？它怎麼了？」墨麟現在已經處於一種極其虛弱的狀態，他抱住琉璃在琉璃耳邊輕聲說道「我好睏……琉璃，帶我去休息一下好不好。」
「好，我這就帶你去，我抱著你，你在我懷裡就可以睡下！」琉璃慌忙抱住墨麟，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著梵蒂岡城飛去。
現在紅霧剛剛被驅散，臨海的這些城市基本處於一種廢墟的狀態，琉璃也沒辦法找一個旅店讓墨麟睡下，只能向著家的方向飛去。
「嗯……麻煩你了。」墨麟緩緩的閉上了眼睛，這段時間他實在是太累了，在那無盡的輪迴中，他幾乎沒有睡過一次安穩覺，精神一直處於一種無比緊繃的狀態。
就在剛才，他的精神才稍微放鬆了一瞬，再加上……他壓榨了自己能榨取的所有靈力，供給了琉璃，如果他沒能成功，琉璃就會燃燒自己，他無論如何也不想讓那種事情發生。
琉璃心急如焚，她飛的很快，但卻努力的讓自己飛的平穩一些，不然墨麟會被驚醒。
……
飛了良久，琉璃才抱著墨麟回到了屬於自己的房間，動作輕柔的將他的身體放在了床上。
她鎖上門，自己也輕手輕腳的褪下鞋子，躺在了墨麟的身邊，看著他那一頭白髮，無比心疼的將墨麟的頭抱在懷裡。
「對不起……對不起，麟……都是因為我。」琉璃的心好像被數十根鋼針狠狠扎穿了一般，刺骨的痛。
她想到墨麟為她做的那一切，為了她墨麟在這種年紀便突破到了帝境，為了救她而去經歷那無盡絕望的輪迴，現在更是為了她……壓榨自己的生命力去對抗那無邊的紅霧。
夠了……真的夠了，麟，你已經做的夠好了……
琉璃抱著墨麟的頭，淚水怎麼也停不下來，少年為了她而做的一切，她怎麼都還不完了……
琉璃痴痴的看著墨麟安然入睡的面龐，忍不住在墨麟的額頭輕輕一吻。
睡吧，安心睡吧，麟……剩下的日子，都由我來照顧你，由我來保護你。
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
……
墨麟一直沉睡了一個月，他這次的消耗確實是太大了，最後靈力不足還用了與燃血類似的技能，壓榨著自己體內的每一處靈力。
好在……一切都結束了，那該死的紅霧徹底消失了，琉璃……也被自己救了下來。
墨麟緩緩的睜開了眼。
「麟……太好了，你終於醒了……」琉璃的淚水好似斷了線的風箏，這一個月她每天都提心弔膽，雖然教皇告訴琉璃不用擔心，墨麟一定會蘇醒，但琉璃還是沒辦法完全放下心來。
「琉璃……你在嗎？」墨麟只感覺自己的面前一片漆黑，他能聽到琉璃的聲音，卻看不到她的身影。
「嗯，我在的，麟。」琉璃抬起頭，看著墨麟的面龐，雖然他的頭髮都白了，卻不影響他俊美的外貌，比起黑髮的時候，白髮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可是……
琉璃驚恐的發現，墨麟的眼神中只有一片虛無，他的眼睛……失去了往日的神采。
「麟……你，你的眼睛！」琉璃手忙腳亂湊到墨麟面前，看著他的眼睛，可是那雙眼睛中卻沒有了她的身影。
「我的眼睛？」墨麟有些奇怪的問道「奇怪……的確好黑……琉璃你沒有開燈嗎？」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琉璃無力的趴在了墨麟的身上，墨麟……他的眼睛，看不見了。
「琉璃……怎麼了？」墨麟聽著琉璃的哭聲，恍惚間，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這樣呀……是我看不見了呀……」墨麟輕嘆一聲，緩緩說道。
這……可能就是強行改變命運的代價，墨麟雖然覺得失明這件事有些難受，但還算是在他可以接受的範疇。
而且這裡有很多靈丹靈草，失明這種東西沒準會被治好的。
「沒關係的琉璃，乖，不哭了，只是區區失明而已，我可沒有那麼脆弱的。」墨麟微微笑了笑，琉璃被他拯救了下來，紅霧災厄也被徹底解決，代價只是自己的光明而已，這點代價墨麟甚至感覺已經很划算了。
「可是，可是……」琉璃哭的怎麼也停不下來，她的心好痛好痛，墨麟他看不見了……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安啦，琉璃，乖真的沒事的，而且之後也未必沒有恢復的可能……」墨麟憑著感覺，輕輕揉了揉琉璃的小腦袋，溫和的勸慰道。
「那個……我有一點餓了，琉璃給我弄點吃的來好不好……我感覺好像昏迷好久了……」琉璃傷心得停不下來，墨麟只能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分散精力便會忘記自己執著著的傷痛。
「麟你餓了嗎，好我這就去給你準備。」琉璃慌忙起身，有些緊張的說道「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好。」
琉璃快步離開了房間，待到琉璃走後，墨麟才緩緩嘆了口氣……
唉……世事無常。
墨麟晃了晃自己的手，果然，什麼也看不到，自己的面前漆黑一片。
可能是因為靈力使用過度？或者是生命力消耗過度導致的失明？墨麟不知道，也不太確定。
不過……如果是損耗所導致的……應該可以恢復的……吧？
應該可以恢復吧……墨麟只能無奈的再次嘆了口氣，這樣子安慰自己。
那無邊的黑暗讓墨麟十分不適應，他緩緩起身廢了一番功夫才坐到了床邊。
墨麟雙腳落地，試探性的在地面上走了幾步，卻差點失去平衡。
他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現在還是一個虛弱的狀態，墨麟只好再次緩緩挪回床邊，安靜的坐下等待著琉璃。
過了一會，墨麟聞到了一絲菜肴的香氣。
「麟，我回來了。」琉璃有些悲鬱的聲音傳進墨麟的耳朵，他深切的感受到了少女心中對他那無邊的愛意與那如深淵般的愧疚。
「歡迎回來，琉璃。」墨麟面帶溫和的笑意，笑著說道。
之前琉璃問過他，這一切值得嗎？他會不會後悔？
但即使是現在，墨麟也依舊認為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也沒有一絲後悔。
有琉璃在，便比什麼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