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進了什麼龍潭虎穴
說到這個,呂策忠止不住的悲痛,正想說什麼,守在門外的兩個士兵突然就涌了進來。
呂策忠見狀便知是時間到了,連忙抓住蘇挽煙的手腕,顫抖道:「王妃娘娘,王爺就拜託您了……」
說話間,那兩名士兵已經把他架了起來,手腳的鎖鏈被拖得叮噹響。
呂策忠也不管,像是怕交代不完一般,紅著眼朝蘇挽煙喊道:「若有來世,罪臣定做牛做馬來報答娘娘,只求……只求娘娘……千萬好好對王爺……王爺為大晉立下赫赫戰功,他不該落得這般下場啊……」
聲音越來越遠,蘇挽煙追到門口,眼見著他被那四名士兵連拖帶拽的押走,直到沒了身影。
蘇挽煙轉身叉腰,擰眉,老天,她這是進了什麼龍潭虎穴?
原來許四說的宮裡會派人過來給余南卿送飯,是這個意思。
把余南卿的舊部折磨得遍體鱗傷,再丟到余南卿面前,讓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曾經的部下受盡折磨,他卻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了。
三日一次,這簡直比殺了他還難受。
塞給呂策忠的包子掉在地上,她上前撿起來拍了拍灰,塞進嘴裡。
咬著包子看了看地面的殘羹,想拿東西收拾一下,卻發現這屋裡連把掃帚都沒有。
別說掃帚了,整個房間,乃至整個主院都像荒廢了很久一樣,屋裡到處是灰不說,好多傢具像是幾百年沒用過一樣。
院子也沒人打理,前院後院都長滿了半人高的野草。
蘇挽煙不由嘆了口氣,一屁股蹲坐在床邊,現在膳房也不給吃的,肯定是昨天的事情傳到了宮裡,現在府里的人都知道她是遠寧侯拋出來代嫁的棋子,根本沒什麼可怕的。
所以他們今天才會這麼囂張。
廚房那邊的火也不知道撲滅了沒,許四他們會不會找上門來算賬?
蘇挽煙有一下沒一下的嚼著包子,一邊托腮,一邊打開技能系統不停的往下翻。
這要是個物資系統多好,像其他小說一樣,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如廁……」突然,背後響起一聲很輕的聲音。
「啊?」蘇挽煙回頭,一時沒反應過來。
余南卿臉黑,抿唇不願再說第二遍。
「哦。」蘇挽煙把包子盡數拿起來,走到旁邊的桌子一吹,一陣灰尖揚起。
蘇挽煙抬手揮散了些,又用袖子把桌子的一角抹乾凈,才把包子放上去。
這些可就是他們今天的口糧了,要省著點吃。
蘇挽煙從床底下抽出之前用過的那個木盆,用袖子擦了擦盆底就放到床上。
余南卿整個眉頭都揪了起來:「這是給本王擦過身子的盆?」
蘇挽煙點頭:「嗯啊。」
余南卿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現在要……用它……」
蘇挽煙又點頭:「嗯啊。」
「……」余南卿臉黑,死死的盯著那個盆,神情寫滿了抗拒。
「你這裡什麼都沒有,有得用就不錯了,而且第一天給你擦身子的時候,什麼屎啊尿啊……」
「咳咳咳……咳咳……」余南卿猛地咳了起來。
蘇挽煙立即住嘴,順著他的氣改了話鋒:「這不是沒有辦法嘛,放心,我可是洗得乾乾淨淨的。」
蘇挽煙是學醫的,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樣不衛生,但現在的情況是,他們能活下來就已經謝天謝地了。
那廚房佬許四一會兒還會不會找她算賬她心裡都沒底呢。
「最多這次過後,我給你找個新盆過來,這個就專門給你上廁所,這樣可以吧?」
說完,蘇挽煙已經上手,把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正要借力把他扶起來,余南卿卻一手揚開:「……本王自己來!」
「……」蘇挽煙嘟噥:「你行不行的?」
余南卿抿唇,沉著眼睛直勾勾的瞪著她,沒有動作。
蘇挽煙這才反應過來,背過身去。
但余南卿不滿意:「出去。」
「……」蘇挽煙無語,只好出去等。
好一會兒,蘇挽煙都沒聽到裡面有動靜,叫了聲:「好了沒有?」
等了一會兒,還是沒聽到有聲音,她堆開門:「我進來了哦。」
進了房,她才看見余南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上完了,木盆被擺在地上,余南卿則嚴嚴實實的卷著被子,面朝裡面背對著蘇挽煙。
「拉完了也不知道說一聲。」蘇挽煙嘟濃,拎著木盆出門清理去了。
床上的余南卿,額頭浸滿密汗,臉已經紅到了耳根。
從小到大,他何曾這麼丟臉過?
還是在一個女人面前!
這真的比殺了他還難受。
等蘇挽煙再進來時,木盆已經被她刷得乾乾淨淨,她放到地上一踢,就把盆踢進了床底。
四個包子她吃了一個,有一個餵了余南卿一半,還剩下兩個半。
她拿起一個直接塞嘴裡,剩下一個晚上吃,不然她熬不到明天,照顧余南卿還得靠她呢。
另外半個喂余南卿,他現在這情況吃流食是最好的,但現在也沒有辦法。
今天這頓是解決了,可明天怎麼辦?
正在發愁之際,余南卿的聲音沉冷又毫無生氣的傳來:「現在離開……還來得及。」
「你原來沒睡啊?」余南卿背對著她,她還以為他睡著了呢。
蘇挽煙來到床邊,撐著身子看著他的後腦勺說道:「我不是說過嗎?我現在走,遠寧侯不會放過我的,還不如跟你在一起,至少能知道現在是安全的。」
蘇挽煙才沒那麼傻,她是遠寧侯的棄子,棄子要是不能發揮作用,大幾率就只有死路一條。
余南卿閉著的睫毛微動了動:「本王時日無多,若死了,你也不能倖免。」
「所以我要儘快找到攢錢的方法,等攢到了錢我就走。」蘇挽煙說道:「到時候別忘了簽和離書,這樣我才能名正言順的去闖蕩四方。」
「……」余南卿眉頭微擰,不願意再搭話。
「不然……」蘇挽煙眸眼突然一亮:「你跟我一塊走?」
余南卿心頭猛地一顫,有些不可置信的睜眼。
可隨即又暗了下去:「沒興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