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最後謝幕：上

「還有下篇啊，你這篇都沒寫完。」

「餅都沒了，硬畫？」

我的話語落下，蘇鮮似對我的回應很不滿。

「抓點緊，這個月寫完發我。」

蘇鮮催促著，不再理會我。

「哦。」

接下來的時間裡，蘇鮮都在和彈幕對話，我和許清就這樣掛在直播間，也不知道要幹啥。

直到蘇鮮拿起吉他，唱起了歌。

一曲結束，格外安靜。

不知過去了多久，再次聽到了深夜電台的聲音。

「遠方的朋友們，接下來，會講述一段我的故事。」

聲音緩緩落下，伴隨著紙張翻動的聲音傳來，以及深夜電台的伴奏音樂開始播放。

直播的畫面由電腦特殊封面轉為實時視頻。

暖色的檯燈下，一本白色的相冊，蘇鮮翻開了第一頁。

照片蓋上了一層半透明的紙，我因為早就看過，才知曉具體畫面。

那段文字同樣如此，所以此刻很平靜

從第一頁開始，往後很慢的翻著。

每一頁的照片都進行了相同的處理。

與此同時，蘇鮮的聲音在此刻帶著溫柔，也夾帶著原本音色。

伴隨深夜的音樂伴奏，開始了深夜電台。

「故事的開始，我們在蘇州相識。」

「三次偶然遇見，彷彿已經確定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不清楚老天爺到底是什麼意思，未來到底會怎麼樣。」

「我只知道，這樣的相遇，這樣絕對的緣分，一定是屬於我們的愛情起始。」

「不知道大家還記不記得那天，我忽然離開。」

「這次可以很大方的告訴你們，那晚就是去找他。」

「山海橫移，我就跨過山海，無論怎樣，我都要去找他！」

「哪怕，我明知道，這是場得不到結果的感情。」

「我依舊要去。」

「我勇敢了邁出了第一步，他對我真的很好很好。」

「但終究啊，太多的不可抗拒的因素存在。」

「故事的女主，有些可惜，並不是我。」

「我很清楚無論我付出多少，無論我做出怎樣的選擇，無論我進行何種計劃。」

「他其實都很難抉擇，甚至無法進行選擇。」

「我理解他的苦楚，也明白他的難處。」

「所以啊，我從來都不想讓他為難。」

「……」

話音忽然截止，陷入了很長的寂靜。

不經意的某一刻，我再次聽到了蘇鮮的聲音。

彷彿在撕裂。

彷彿在悲傷。

彷彿在痛苦。

彷彿只有我一個人能聽見。

彷彿，沒有彷彿。

我的心中有強烈預感，接下來的話，可能是對我一個人說的。

「可我也不甘心啊。」

「我也是人啊。」

「你為什麼要那麼狠心……！」

「你的心是鐵做的嗎？」

「為什麼付出了那麼多，還是沒有結果。」

「為什麼，你要對我那麼好。」

「為什麼，無論我做什麼，哪怕罵你，你都還要那麼溫柔的對我。」

「一定要我走不出來，你才高興啊……」

「我真的想不通。」

「我無論如何也理解不了。」

「從小到大，第一次，我產生了自私的念頭。」

「直到後來，我們好像真的是在一起了。」

「但我知道，這些都是我的一廂情願，強行引導了和你的關係拉近，強行改變了這場命運的糾纏，決定了和你之間往後的走向。」

「我本以為，這樣就能天荒地老，朝夕相伴，攜手到老！」

「可後來，我錯誤的理解……你…他的苦心。」

「誤判了他的心思，認為他一直對我瞞著最大秘密。」

「我很生氣，情緒落幕，悲憤到了極點。」

「我走了，想要徹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可直到某天，我得知他在滿世界找我。」

「我的心真的痛了，說不出的痛苦。」

「故事到這裡，已經步入了尾聲。」

「但身為這場故事裡，最大見證和參與者的我，已經離不開了，更走不出這場故事。」

「我不想失去，也不想離開。」

「可誰都明白這世上，早就沒有後悔葯。」

「失去的一切，在回首，後悔莫及的痛苦，無法訴說，也沒有人能感同身受。」

「我體會過，他體會過，她也知曉。」

「後來，我仔細的想了又想，原定的這場故事裡，我為什麼不能是女主角啊。」

「直到我聽到你親口說。」

「我就是女主角。」

「我真的……心滿意足，好像再沒有任何念頭。」

「所以啊，這場直播過後。」

「我已經做好了決定，最後的打算。」

「……」

「……」

我安靜的聽著。

我不確定許清聽到沒，但我只知道許清此刻似乎也陷入了無端寂靜的沉默。

我的心跳在這一刻徹底起伏。

我真的擔心，也真的格外在意，蘇鮮在這一刻，說出或者做出讓人無法選擇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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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直以來，蘇鮮的各種，都早已跳脫出無人認識的世界之外。

我想說話，可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可以讓蘇鮮不要這樣。

下一秒，所有的彈幕和評論都看不到了。

傳來了來自蘇鮮那令任何人都會動容和絕望的抽泣。

每一秒，都牽動我的神經。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此時此刻，直到我聽見了許清的聲音。

「沒有人會甘心，包括我。」

話音至此，許清斷開了連線，退出了直播間。

然後，再沒有然後。

我能感覺出來，許清的情緒也不再穩定。

似乎這場直播，目的並不是直播。

而是藉此機會，將我們三人，聚在一起。

一個看得見又看不見的地方。

重新定義原本的終章和始末。

我原以為，本應該是完美謝幕。

可誰承想，蘇鮮從出現的那一刻，便早已徹底跳脫了原本自以為的框架。

大概，沒有誰能將掙脫束縛的代表自由的蘇鮮拉回來。

進展至此，更沒有回頭看看一說，

這也不會是夢境。

明天後天，甚至今晚，這場空前的直播，如果沒有進行特殊處理，絕對會被記錄在網路，登上無數人熱議的話題。

這些都是後果嗎！？

我想，不去在意，又沒有誰露臉。

便不會有任何事情發生。

而且就算露臉了，人們都知道我們，那又如何！

只當一個話題，幾天之後的熱議，便能徹底消失。

而且無論是我，還是許清，蘇鮮亦是如此。

都有足夠的能力，輕鬆的平息這場可能會在網路上引發熱議的喧囂風波。

總之，這些都是題外話，也都不是我該考慮擔心的問題。

直到現在，我才算理解了一絲蘇鮮的真實想法。

確實啊，如果換位，我自己真的能放下嗎？！

答案只有一個，絕對不能。

「去蘇州吧，我們在那裡開始，就算真的要結束，也要在那裡。」

「這是最後的了斷，我不想我們之間不明不白的結束。」

「如果不能成為戀人。」

「如果不能成為妻子。」

「我寧願什麼都不要。」

「就像那篇你定義河邊姑娘的結尾。」

「那就是最後的謝幕。」

……

「游入江海，化為一條魚，來生往世，都不想再變回人類！」

「河邊姑娘，河邊魚兒。」

「游啊游，游到山海是盡頭。」

「飄啊飄，飄到夢裡溫柔鄉。」

「我想成為你。」

「永遠在一起。」

「因為我愛你！」

……

故事的另一角，被摺疊后掀開，重新添寫筆墨。

這一次，有些用力，留下了痕迹，穿透了紙張。

直播依舊，蘇鮮的聲音還是那麼令人動容。

彈幕關閉后被打開了。

然後滿屏問號。

似乎被靜音了，除了我，直播間的所有人都聽不到蘇鮮的聲音。

大概我猜的沒錯，剛才的所有話，直播間除了我和許清外，無人聽到。

「就這樣吧，我們蘇州見！」

直播到此結束。

我的連麥結束。

沒有說具體時間，沒有說卻確切地方。

但似乎我和蘇鮮真的存在心有靈犀。

這天之後，某一個周末，我去了蘇州。

在我們第一次相遇的那座石橋上。

細雨過後，陰綿綿，濕漉漉。

一位身穿黑色大衣的女人，站在橋頭，孤獨飄蕩。

我背著包，穿著略顯單薄的衣服，站在橋的另一頭，埋頭亂撞。

這一次。

我聽到了這個女人的名字。

她叫蘇鮮。

不再是莫名其妙。

不再有任何交集。

…

…

…

——蘇鮮：終章前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