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公平

近五個小時的高鐵，買的靠窗的位置，我喜歡這種感覺。

在路上，看風景，一路向前，思緒前所未有的放空，可以想很多，也可以什麼都不去想，只看著沿途景色。

中午十二點左右，我蒼茫逃離后，終是無法脫身的回來了。

熟悉的城市，久違的人文氣息迎面而來，讓我感到親切，卻又莫名的充滿無奈。

終究還是難逃世俗枷鎖，想起人們常說，少年壯志，都想去尋那詩和遠方，我也不例外。

只可惜，我找不到屬於我的詩篇，更看不到那目的不明的遠方。

也或許，眼下我們所經歷的所有，多年以後，會成為閑談的詩，會成為故事裡充滿心酸與無奈的遠方。

「你下班了沒，我在樓下，有空吃個飯。」

下了高鐵后，已然到了飯點，我直接給周文慶發了消息，隨後踏上去往公司的路上。

一座不知名的寫字樓下，我走近常去的便利店買了兩瓶水，而見到我的店長似乎有些意外，對於他來說，我算是這幾年的常客了，很多次公司聚餐時，飲料與酒水，都是從這裡進行購買，一來二熟，漸漸也就認識了這家店長。

「有些天沒看見你啊，姜平。」店長邊整理著貨架物品，邊和我打著招呼，然後閑聊。

我看著正在忙碌的店長，也下意識的去幫他一起整理，而店長也早已習慣，對我微笑以示。

其實我並不想回應店長的話題，甚至想越過這個話題，可一想到多半自我走後，周文慶也來了這裡，然後店長知曉了大概吧，於是就感覺有些事情越想避諱，越是逃無可避。

「出去玩了幾天。」

不打算解釋，但卻如實的說著情況，至於店長有沒有興趣想要更多了解，完全取決於他自己。

「玩幾天好啊，放鬆放鬆壓抑的心情。」店長依舊邊整理邊說著。

而我則對店長的這番話有所觸動，難道店長已經知道了什麼嗎，當我產生了這樣的懷疑時，店長接下來的話，讓我打消了疑慮。

「你出去的這幾天，我看到好多老面孔抱著箱子落寞離開，在這裡上班的，壓力太大。看起來高樓大廈，白領西裝，光鮮亮麗的背後，都是無奈和心酸。」

「曾經我很羨慕他們，現在卻不知不覺中充滿同情。」

「我以為你也走了，那樣的話，我可就太無聊了，不過你若有更好的工作，或者一份安穩的工作，離開這裡，或許也更不錯。」

我不太明白已經五十多的店長和我說這些的意義，還是想告訴我什麼，但我可以感覺到，店長的這番話絕對發自內心。

「大概吧，說不定哪天我就走了。」我笑著，似乎對於離開與否，毫不在意。

就在這時，電話鈴聲響了，是周文慶打來的，告訴我他下班了，就在附近一個自助餐那裡。

離開了便利店，我來到了那家我與周文慶常去的自助餐廳。

這家自助餐廳沒有名字，就只是寫著自助餐廳四個醒目的大字，很樸素普通，可就是這樣，卻吸引了寫字樓和附近的人來到這裡吃飯。

簡單且豐盛，同時更因為它便宜，一二十元內，就足以吃飽吃好，二十元則非常豐盛了。

店門外，周文慶已經買好了兩份飯菜，且都進行了打包，因為人很多，基本上沒有位置可以坐，平時都是帶去公司吃的。

可現在不同了，因為我的緣故，不可能回公司，所以找了個陰涼的角落，吃著便宜且還算可口的飯菜。

整個過程，除了最開始我和他目光交匯后，到現在的默契吃完飯，都沒怎麼說話。

我感覺到了，周文慶的心情似乎並不好，沒有之前那種一見面的興奮與平常，似有什麼心事。

「怎麼了，我大老遠回來，你就是這樣迎接我的，是發生了啥事？」我略顯試探的詢問著。

周文慶點上了一支煙，同時也遞給了我一支，我不想接，因為我不習慣抽煙，但想來這種時候，唯有香煙燃起，或許話題才能繼續。

點燃這支煙，我嘗試著深吸一口，隨後便立即吐出，不敢吸入肺里，因為那樣我會很難受。

「咳咳……」

即便如此，我還是被嗆了一口，咳嗽不已。

都說飯後一支煙，快活似神仙，可好像我對這種感覺毫無體驗，不能體會哪怕一星半點。

「姜平，你能回來我很高興，至少這樣，項目的簽約儀式就不會再有問題，但是……」

話到這裡戛然，一個但是，讓我瞬間展開了聯想，各種可能性都在腦海中逐一浮現，越到後面越是離譜，甚至讓我聯想到是否周文慶與何彤的生活，發生了變化？

對此，我瞬間將這樣的想法消滅，因為那絕對不是我想看到的，也是絕對不能在可能性的範圍之一。

我寧願是關於自己不好之類的，也不想是這方面的問題。

周文慶深吸一口香煙，隨後很自然吐出后，面色似有掙扎，原本堅定的目光中，我好似看到了他的不太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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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真的……」

我看著周文慶，聽著他欲言又止，心裡似乎也更加確定了事情的嚴重性，不然他不可能這樣。

「說吧，無論什麼，我們一起，有什麼困難扛不過去的。」

不知道該怎樣去安慰，說實話，我甚至在這一刻並不想聽到後續，因為多半是很不好的事情，無論是我還是他。

隨著香煙燃盡，周文慶一聲長嘆，似感慨，似無奈，情緒交錯間，站起了身，站在我的面前。

「怎麼了，是不是家裡……」

我還沒有說完，周文慶開口了。

「姜平，你告訴我，這個世上努力就真的能得到想要的嗎？」

很突然，也意外，從未想過周文慶開口便是這個好似曾經問過的問題。

我看著他，眼神帶著堅定，輕聲道：「努力啊，會有結果，至於是不是想要的，誰也無法保證，至少努力過後，結果總會太差。」

「為什麼，為什麼這個世界如此的不公平，努力換不來想要的，甚至連結果都TM是陪做嫁衣，為什麼，你告訴我？」

忽然，周文慶言語激烈，情緒上涌，我看到了他此刻臉上浮現的那抹憤怒。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和我說，有什麼坎是咱們兄弟不能一起邁過去的嗎？」我很費解，被周文慶的情緒所帶動，很是不舒服。

「發生了什麼，呵，其實很簡單，一句話就能說清楚。」

周文慶似是自言自語，隨後收起了所有情緒，恢復了往常，對我說完最後兩句，便獨自朝著樓內走去。

「你要是有中海集團那位總負責人聯繫方式的話，就自己去問吧。」

「如果沒有，等簽約儀式那天，你就會知道。」

…

…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