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客棧巧遇
梁少華、白念周以及白絮飛三人,伴隨著萬桃紅踏上了前往信州的征程。一路上,他們心懷忐忑卻又充滿期待,抵達信州后,白絮飛跟隨萬桃紅一同住進了劉文昌宅邸。而梁少華和白念周,出於對自身身份的謹慎考量,不願輕易暴露,於是便巧妙地避開了與劉文昌的直接接觸,徑直住進了距離劉宅不遠的張記客棧。
這家張記客棧雖不算十分豪華,但地理位置絕佳,剛好位於劉宅的外圍,便於他們進行嚴密的監視。兩人仔細挑選了房間,最終將其定在了二樓。當他們推開窗戶,眼前豁然開朗,那劉宅的門口盡收眼底,梁少華對這個房間頗為滿意,心中暗自慶幸自己的選擇。然而,就在他專註於窗前觀察之際,不經意間瞥向隔壁的一個房間,卻驚訝地發現那裡的窗戶竟然也大敞著。透過縫隙,他隱約看到一位大約五十多歲的禿頂大漢正靜靜地立在窗邊,眼神緊緊地盯著不遠處的劉文昌宅邸,那股專註的神情讓梁少華心頭猛地一震,他不由自主地多瞟了一眼。
隨著目光的聚焦,梁少華愈發覺得這位大漢面色不善,滿臉的凶光彷彿能穿透空氣,那股濃烈的殺氣更是讓人不寒而慄。直覺告訴他,此人絕非善類,極有可能就是那令人聞風喪膽的唐門之人。想到這裡,梁少華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緊張,他深知在這陌生的環境中,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危機。為了避免引起對方的懷疑,他連忙輕輕關上了窗戶,然後湊到白念周身邊,壓低聲音急切地說道:「念周,我們得多加留意隔壁房間的那個人,我總覺得他不對勁,很有可能是唐門的眼線。」白念周聞言,臉色也變得凝重起來,他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二人決定密切關注隔壁房間的一舉一動,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突發情況。
正好是飯點,那梁少華與白念周叔侄二人便緩緩地下樓來到了寬敞明亮的餐廳。他們隨意地走到點餐處,細細地點了幾個精緻的小菜,又特意打了一壺香醇的美酒,而後滿懷期待地朝著靠窗的位置走去,尋了一處安靜且視野開闊的地方坐下,愜意地端起酒杯喝了起來。
就在此時,不經意間卻瞧見隔壁那個頭頂光禿禿的大漢也邁著沉穩的步伐下樓來準備吃飯了,仔細一看,他們一共有三個人呢,另外還有兩個二十幾歲模樣的後生跟隨其後,其中一個後生的面容與那禿頂大漢極為相似,不用猜,估計就是他那寶貝兒子。當他們發現沒有靠窗的位置可供落座時,頓時面露不悅,立刻將一旁忙碌的小二大聲喊叫過來,滿臉怒氣地說道:「我們都在這住了這麼長的時間啦,每一頓飯都雷打不動地固定在靠窗的位置,為何今日就不給我們預留位置呢,你們這是不是存心想要趕我們走啊?」小二見狀,心中一驚,連忙陪著笑臉不停地道歉道:「客官呀,您可千萬不要生氣,這兩位客人可是剛剛才住進來的,想必是還不了解這裡的規矩,您看他們現在正吃得開心著呢,要不這樣吧,今天中午呢,就先在隔壁這桌將就著吃一餐,到了晚上,我們一定會給您預留好那靠窗的絕佳位置,保證讓您滿意。」然而,只聽那禿頭大漢依舊不依不饒地說道:「隔壁這桌位實在是太憋屈啦,我們哪裡還有心情好好喝酒呢,趕緊給我調換一下,不然我可不會輕易罷休。」說著,他那雙眼中閃過一絲不滿的光芒,緊緊地盯著小二,彷彿在等待著一個令他滿意的答覆。
小二感到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難以解開的困境之中,心中滿是為難之意。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內心的不安,緩緩地邁著腳步來到了梁少華的面前。那步伐似乎有些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一般,顯得格外艱難。他微微低下頭,用一種帶著些許祈求的商量口吻小心翼翼地說道:「兩位客官呀,能否行個方便,稍微通融通融,換個位置可好?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到二位啦。」
梁少華只是淡淡地一笑,臉上並未露出過多的情緒,那笑容如同春日裡的微風般輕柔,卻又帶著一絲神秘的意味,彷彿在暗示著什麼。他剛欲開口說話,一旁的白念周卻搶先一步發話了。只見他眉頭微微皺起,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之色,大聲說道:「自古都講究個先來後到的道理,我們正吃得好好的呢,憑什麼要讓位置給別人呀?莫不是你們擔心我們付不起錢不成?」話語間,隱隱透著一股咄咄逼人的氣勢。
小二見狀,連忙滿臉堆笑地點頭哈腰道:「客官您可千萬不要誤會呀,那邊那三位客人在此居住都已經快半個月啦,每一頓都固定在這個位置用餐呢,是我一時疏忽大意,沒有提前跟二位講清楚情況,希望二位能夠大度一些,通融通融,別再讓小人為難啦。」他一邊說著,一邊不停地搓著手,眼神中透露出乞求原諒的神色。
梁少華本就不想惹出什麼麻煩事兒,看到小二這般模樣,便輕輕一笑,說道:「沒關係啦,在哪一個位置都能吃飽飯,不打緊的,我們這就搬到隔壁那桌去好了。」說完,他便站起身來,示意白念周一起將桌上的東西收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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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見狀,如釋重負般地笑了起來,趕忙上前幫忙,手腳麻利地將酒菜都一一搬了過去。然而,一旁的白念周卻是一臉的不高興,他狠狠地瞪了小二一眼,嘴裡嘟囔著什麼,顯然對這次的事情頗為不滿。但礙於梁少華的面子,他也不好發作,只能無奈地坐在那裡,看著小二忙碌的身影,心中暗自生氣。
小二邁著小碎步快速地搬來了酒菜,那動作之麻利,彷彿一陣風似的。他放下酒菜后,立刻拿起一塊乾淨的布,仔細而又迅速地將桌子擦拭了一遍,那桌子瞬間變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接著,他便熱情地招呼起禿頭大漢他們三人坐下。就在這時,只聽一個年輕的後生大聲喊道:「嘿呀,你這小二做事咋這麼毛毛躁躁的呢?瞧這桌子,被你擦得濕噠噠的,都能滴下水來了,趕緊去拿塊干抹布來把它擦乾咯!」小二連忙應聲道:「好嘞,您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拿。」說完,他就像是腳底抹了油一樣,速度快得驚人,一溜煙兒地跑進了后廚。沒過多久,他就拿著一塊乾爽的抹布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然後開始小心翼翼地擦拭起那張被弄濕的桌子,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確保桌子完全乾燥。
禿頭大漢一臉威嚴地吩咐道:「還是老樣子,給我們來一條肥美的鯉魚、一份香辣可口的辣椒肉絲、一盤鮮嫩的生炒雞丁,再拿二斤烈性的白酒過來。記住嘍,一定要用最辣的辣椒,炒雞丁必須用干辣椒,燒魚的時候別忘了加些醋,做出那種酸辣的味道才正宗。」「放心吧,包在我身上!」小二信心滿滿地應聲道,隨後便轉身快步走進了后廚。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沒多久,小二就先端著酒走了出來,熟練地將酒壺放在桌上,接著擺好了碗筷。緊接著,一道道美味的菜肴如流水般陸續上桌,那香氣撲鼻而來,讓人垂涎欲滴。當那條熱氣騰騰的鯉魚終於被端上來時,禿頭大漢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魚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嘗了一番后,滿意地點頭說道:「嗯,這味道還挺不錯的,有那麼點陝西的風味了,」
梁少華那隻握著酒杯的手微微顫抖著,酒液在杯中輕輕晃動,彷彿映照著他此刻內心的波瀾。他將酒杯湊到唇邊,卻只是淺淺抿了一口,目光始終緊緊鎖定在那禿頭大漢和後生的臉上,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表情變化。當聽到禿頭大漢提及陝西時,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種強烈的疑心如潮水般湧上心頭,那感覺就像是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了他的心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暗自思忖,八成這些人與那神秘的陝西唐門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警惕之意。於是,他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將注意力更加集中地投向他們,眼中閃爍著銳利的光芒,就如同捕獵的獵豹一般,準備隨時捕捉到任何可能隱藏的線索。
只見那禿頭大漢吃得津津有味,嘴角邊掛著滿足的笑容,不時地點頭稱讚道:「在這京城之中,想要嘗到這般正宗的味道可著實不易,本以為南方之人都不喜辣椒,沒想到在這信州竟然能品嘗到家鄉的味道,實在是太幸運了。日後若是能夠一直生活在這裡,那可真是再好不過了。」那後生也跟著笑了起來,眼中透露出一絲得意之色,說道:「唐掌門要來信州,那還不是小菜一碟之事,此等小事交給我便可,保證妥妥噹噹,豪宅美妾,一樣都不會少。」禿頭大漢聞言,更是放聲大笑起來,那爽朗的笑聲在整個房間里回蕩著,震得屋頂上的灰塵紛紛落下。他拍了拍後生的肩膀,豪邁地說道:「我唐門行事,從未有過失敗的時候,丁老弟儘管放心便是!」說完,便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那後生也連忙端起酒杯,滿臉堆笑地說道:「來來來,先敬唐掌門一杯,願此次行動能夠圓滿成功,讓我們都能過上逍遙快活的日子。」說罷,便仰頭將杯中酒灌進了肚子里,眼神中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芒。而梁少華則靜靜地坐在一旁,默默地觀察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心中暗暗盤算著該如何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面,他已明白,這禿頭必定是現任唐門掌門,與他相像的後生必是他的兒子,另一個姓丁的後生就是僱主。他們所說的行動就是刺殺劉文昌的事情了。白念周顯然也聽明白了對方身份,臉色驟變,便欲起身動手,梁少華趕緊用腳踢了一下白念周,使眼色制止。
梁少華又叫小二打了一壺酒來,加了一個下酒菜,他是看著禿頭大漢他們喝得開心,也想藉機多了解一些情況。此時餐廳里其他客人匆匆吃過,陸續離開了,只剩下他們兩桌人都沒有離開的意思。禿頭大漢已經有七八分醉意,滿臉泛著紅光,說話聲更充滿了自信,也有點口無遮攔起來,殊不知梁少華正在認真聽著,從中捕捉有用信息。當他確信自己的判斷後,就端起酒杯走了過去,來到禿頭大漢身邊,恭敬地說道:「這位英雄想必就是鼎鼎大名的陝西唐門掌門了,在下樑少華,京城振南鏢局副掌門,有幸在此結識唐掌門,藉此水酒敬您一杯。」
那禿頭大漢滿臉狐疑地緊盯著梁少華,眼中閃爍著難以捉摸的光芒,彷彿要將他看穿一般,緩緩開口道:「你究竟是如何知曉陝西唐門這般神秘的門派?在這江南之地,可是鮮少有人聽聞其名,然而那振南鏢局卻名聲大噪,想來梁兄弟定是身負不凡絕技的英雄豪傑吧?」梁少華聞言,仰頭放聲大笑,笑聲爽朗如洪鐘般回蕩在四周,隨即緩緩說道:「哎,在這江湖之中,不過是混口飯吃罷了,那些所謂的名頭大多都是吹噓出來的,真正有真本事的又能有幾人呢?實不相瞞,唐掌門,我們梁家的祖籍本就在陝西,先父生前與唐門交情深厚,關係匪淺,故而我才得以知曉這唐門之事。」當得知眼前的梁少華竟然也是陝西之人時,那禿頭大漢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舉起手中的酒杯,滿臉鄭重地說道:「哈哈哈,原來是陝西老鄉啊,真是難得之至!來來來,咱就一同幹上一杯!」說罷,兩人輕輕一碰杯,而後仰頭一飲而盡。緊接著,梁少華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出那枚精緻的燕尾鏢,緩緩放在桌子上,神色間滿是凝重,輕聲說道:「此乃當年唐門慷慨贈予先父之物,先父離世之後,便將它傳給了我,我一直將其時刻帶在身邊,視為家族的傳承與榮耀啊!」
禿頭大漢仔細看了這枚燕尾鏢,立即變臉道:「這是我唐門之物不假,但這枚鏢成色這麼新,分明不是幾十年前的東西,你是什麼人,老實與我說來,否則休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