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黎從混沌中醒來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

黑暗中，夜黎的意識從混沌中醒來，耳邊似乎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嘶！好痛！」

從全身各處匯聚而來的痛意，仿若暴雨梨花針般攢射而來，萬箭齊發，幾乎要擊穿那薄弱的精神意志。

痛，渾身哪哪都痛！

身上彷彿遭到車輛來回碾壓，身體無法動彈，想躲都躲不開，絕望感如潮水般湧來。

迷糊中，一個不耐煩的中年婦女的聲音傳入耳中。

「幹什麼呢？！醫院病房不允許抽煙，不知道嗎？沒看到病床上躺著病人嗎？」

她的聲音如同霹靂，一開口三箭連珠，威勢無雙，瞬間鎮壓罪首。

夜黎暗暗點頭，心想在病房中抽煙確實不該，活該挨罵。

等等！

醫院，病房，病人...病人是說自己嗎？

那種情況下自己竟然沒死？！！

腦殼有點疼，有強烈的眩暈感，稍微用腦思考，大腦就開始變得混沌不支。

夜黎努力回憶，卻只能感到一陣模糊。

上官墨霖自知理虧，抱歉一聲，旋即趕忙丟下剛點燃的香煙。

煙掉落在地上，濺起星火二三，旁邊一腳帶來一片陰影，悄悄掩蓋所有的痕迹。

旁邊的師逸凡心虛，伸手揮散空中的煙霧。

「自己雖然沒有抽煙，但是不阻止發小抽煙，也隸屬從犯的啊。」師逸凡暗道。

護士面色不善地看一眼藏住煙的腳，白了兩個年輕人一眼，隨後循例查看病人狀況。

一切如常，護士再三叮囑不能抽煙，隨後轉身離開。

護士看了一眼那隻踩著煙的腳，板著誰欠她三百萬的臉，離開病房。

盡量減少因思考問題帶來昏沉，夜黎默默聽著著黑暗外的聲音，分辨當下的情況。

可以確定的是，自己現在在醫院，被人救下來了。

只是有一點想不明白，被磨盤大的隕石正面砸中，自己是怎麼活下來的？

「嘶！！不行，現在還不能多想，腦袋要炸！」

就在這時，安靜的病房中，電話鈴聲響起。

清亮的鈴聲打斷夜黎下意識的思考行為，如春風拂過，抹平了褶皺的一江波瀾，混沌的大腦恢復秩序。

上官墨霖掏出手機，先看一下時間，晚上十一點，心道，「兩個小時，動作還挺快。」

電話接通。

「喂，是我，查到了？已經抓到人了？好，多謝，我這就過去。」

電話掛斷，上官墨霖道：「你在這照顧老大，我先出去一趟，晚點回來。」

語氣平穩堅定，聽不出來情緒波動。

「好。」

師逸凡點頭，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欲言又止，「下手輕一點，別太過，畢竟這裡不比京都。」

上官墨霖已經走到門邊，頭也沒回，沉聲回應兩字，「知道。」

目視上官墨霖背影消失，師逸凡收回目光，隨後落在地上那支煙上。

煙火已然熄滅，其上有一道道鞋底印，起伏不平。

一如重傷垂危的夜眀，被人孤零零的丟在昏暗的巷子里，生死不顧；也像上官墨霖心中，那抹不平的心結，無法自拔。

病房歸於平靜，靜得能聽到兩個人均勻的呼吸聲。

師逸凡走到病床邊，伸手幫夜黎提了提被子，隨後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望著鼻青臉腫的夜黎，嘆口氣道：「幸虧你沒死，要不然上官墨霖他得......唉，算了。」

似是想到了什麼，又似乎不想對著沒有反應的夜黎傾訴，即將脫口而出的話，瞬間收了回去。

別啊，你繼續說啊！

躺在病床上不能動彈的夜黎，心裡那叫一個急。

什麼叫'幸虧你沒死'？

要不然上官墨霖他怎麼樣啊，你倒是繼續說啊？

還有，上官墨霖是誰啊？

話說一半留一半，不帶這樣欺負病人的啊！

意識在黑暗中沸騰。

夜黎恨不能立即起來，一把揪住旁邊這人的衣領，逼他把沒說完的話說清楚。

然而，心底無論怎麼召喚，四肢完全不受控，想轉動一下腦袋，不行！想睜開眼睛，做不到！

意識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存在，大腦發出的信號沒有任何回應，這是什麼情況啊！？

頓時，夜黎慌了，心中翻江倒海，天傾地裂！

「完了，我這是成為植物人了嗎？！！」

我的人生，我的未來啊，我還有沒成功打擂上岸的妹子啊！

這一刻，夜黎從未覺得生活是這麼的苦澀，讓人絕望。

成為植物人，意識沉浸無盡黑暗，那永恆不變的空寂，生不如死，無盡的折磨啊！

情緒波動劇烈，夜黎受傷未愈的大腦，受不了這個刺激，瞬間，意識中哀嚎的夜黎被強行閉麥。

大腦再度陷入昏迷，意識沉入黑暗之際，夜黎隱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童聲。

「呼，終於閉嘴了，人類真是聒噪啊！」

在夜黎意識海深處，一團虛幻的球形光影，竟然發出人類的感嘆聲，還是好聽的男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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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夜黎此刻清醒的話，也一定會被嚇昏迷過去。

腦子裡還有另一個聲音，不是精神病，就是精神病啊！！

除了精神分裂，他想不出還有其他原因能出現這種情況。

精神世界中，在夜黎注意不到的角落，那團虛幻的球形光影開始變幻。

或許眨眼間，也或許過了很久。

只見光團一陣扭曲拉扯，最後一個光頭小和尚模樣的孩童，出現在夜黎精神世界中。

一個人的精神世界，出現另一個人類身影，若無特殊情況，精神病沒跑了！

不發病還好，一旦病發甚重，呼呼啦啦，膀大腰圓者群起而上，鎮定劑與小藥片強勢鎮壓，慘呦......

精神世界一隅，身著藍肩黃衫僧衣的小光頭，在原地似模似樣活動一番手腳。

隨後，他大喝一聲，「開干！」

稚嫩的童聲在空曠的精神世界回蕩，掀起一陣陣空間漣漪，昏迷中的夜眀不經意間皺了一下眉。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有強烈的預感。

自己的腦子不對勁，要是不趕緊醒過來，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然而意識深處，無論他怎麼掙扎都無濟於事。

四周似乎被無形的屏障全方位封鎖，根本找不到任何突破口，強行硬撞，結果只會讓精神意識崩潰。

等精神恢復過來，重複先前的操作，徒勞無功！

多次失敗之後，深陷寂靜密閉空間的夜黎，變得歇斯底里，「這裡是哪裡？快放我出去啊啊啊！！」

聲音在不大的空間中回蕩，然而沒有任何回應。

師逸凡心中有感看過來，夜黎的眉頭早已恢復如初，他只當是錯覺，翻開一頁，繼續看手中的書。

白色的燈光下，陽光帥氣的青年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

手中展開的書墊在翹起的腿上，神色專註，安靜地像動漫里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