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定崗和才華

時光猶如奔騰不息的洪流，從未因任何個體而駐足停歇，每個人都無可避免地被歲月的浪潮裹挾前行，悄然發生著變化。

不經意間，錢多多已投身軍旅一月有餘。關於父親出軌之事，早在入伍之初，便以書信形式向母親詳述了具體情形。

然而，令人詫異的是，母親給她的回信竟隻字未提。既然如此，錢多多也不願再徒增煩憂。

畢竟，她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原主，對於他們的愛恨著實有限。倘若未曾佔據其女的身體，或許彼此只是茫茫人海中擦肩而過、毫無交集的陌路人罷了。

對於如今這副軀體，錢多多（陳彬）倒也適應得頗為順暢，但深藏於骨髓之中那屬於男性的思維方式，短期內實難徹底扭轉。

每日最為期待且亢奮之事，莫過於與「戰友們」一同沐浴。尤為值得一提的是，新兵連隊伍里有位令她（他）傾心不已的女神存在。

雖說她的面容不及「錢悅橙」精緻姣好，胸脯亦不如「錢悅橙」豐滿傲人，可那雙修長美腿卻是無人能及，整個人更是溫婉柔情至極，連名字都悅耳動聽——蔣馨柔！

哈哈哈哈，簡直就是前世夢寐以求的理想型！

第一次和心中的女神以及眾多女戰友一同前往澡堂沐浴，錢多多（陳彬）的內心充滿了緊張與期待。

當踏入浴室的那一刻，眼前那片白花花的景象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她（他）脆弱的神經防線，毫無防備之下，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腔湧出——竟然不爭氣地流鼻血了！

眼前的視覺衝擊實在過於強烈，就像被電流瞬間貫穿全身，讓她（他）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眩暈的狀態之中。

而且命運似乎格外眷顧於她（他），最喜歡的女神竟然身披浴巾來到了錢多多的身旁。她溫柔如水的目光如同春日暖陽，輕輕地灑落在錢多多（陳彬）身上；她纖細的手指輕柔地觸碰著她（他）的臉頰，小心翼翼地為她擦拭著鼻血。

在那短暫而又美好的一瞬，所有對於上天讓陳彬在一夜之間變成女人的怨恨與不滿都煙消雲散。

陳彬暗自下定決心，無法成為女神的戀人，那就努力成為她最為貼心的閨蜜！從此以後，無論風雨如何，都要堅定地守護在她身邊，不離不棄。哈哈哈哈，內心的猥瑣已經快關不住了。

可是命運也不是一直對錢多多溫柔的。入伍的時間正值九月金秋，京城的陽光相較於原主故鄉金陵而言並沒有那般熾熱，但新兵連每天長達近六個小時的日光暴晒，高強度訓練，還是給原主嬌嫩的面帶來了巨大的挑戰。

在那個年代，國內尚未普及防晒霜這類護膚產品，所以在經歷了短短半個月的軍旅生涯后，錢多多的臉部肌膚便開始遭受嚴重的晒傷折磨。

那種火辣辣的刺痛感猶如千萬隻螞蟻在啃噬一般，令人難以忍受；皮膚不僅變得通紅，甚至還出現了些許腫脹的跡象。

哦，忘記說了，對，錢多多來京城當兵了，上輩子男身和這輩子的女身，她都是南方人，從沒去過北方。

每日高強度的訓練結束之後，女神總會陪伴著錢多多一同前往醫務室擦拭藥物，並主動替她前往小賣部購買冰塊，幫她冷敷臉。

隨著錢多多與女神之間關係愈發緊密親昵，新入伍士兵為期三個月的艱苦訓練時光竟也顯得相對安寧平和起來。

儘管雙腳因那堅硬無比的軍鞋而反覆磨損破裂無數次，但對於內心深處流淌著鐵血男兒氣概的陳彬而言，這些傷痛著實算不得什麼大不了之事。

最令錢多多心生畏懼的唯有一件事——生怕自己那張猶如鮮花般嬌艷欲滴、美玉般溫潤細膩的面龐遭受摧殘、破壞殆盡。她還是特別喜歡自己這張臉的。

所以偶爾也會向女神借用下鏡子，仔細端詳一番，查看是否出現了惱人的曬斑，又或是有沒有皺紋什麼的。畢竟膚色變得黑已經是不爭的事實。

轉瞬新兵考核的重要時刻便已來臨，即將面臨連隊分配的關鍵抉擇。蔣馨柔詢問錢多多心中有沒有什麼明確的目標。實際上，對於女兵們而言，可供選擇的餘地並不多。

通訊兵種無非就是擔任接線員、話務員一類；醫療兵種則是成為戰地女護士；再者便是隸屬於文工團的文藝兵種；此外還有一類稱為勤務兵。當然，如果表現格外出色出眾，依然存在進入特種作戰部隊的可能性。

只可惜啊，無論是錢多多還是蔣馨柔，皆屬於那種業務水平普普通通的類型。哈哈，或許除了天生麗質、容貌姣好之外，貌似真找不出其他顯著的優勢啦！

尤其是像錢多多這樣的存在，新兵班長毫不客氣地點評道：「你的特點簡直太明顯了，既懶惰又嘴饞，而且還異常的嬌氣！」

聽完這番評價之後，錢多多瞬間心灰意冷，對於自己未來的連隊分配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和期待。心想既然如此，那就乾脆選擇放棄掙扎，直接躺平算了。

唯一的願望便是能夠繼續與女神相伴左右。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無情的，命運似乎故意捉弄著她。女神蔣馨柔如她所願地分往了文工團，開啟了屬於她的嶄新篇章；而錢多多，則被無情地發配至機關從事後勤工作。

心情極度低落的她，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垂頭喪氣地朝著後勤部走去，去向後勤部陳副主任報到。

站在門前，錢多多輕輕地敲響了房門，緊接著屋內傳來一句低沉有力的聲音：「進來吧！」於是，小心翼翼地推開那扇略顯陳舊的木門，踏入房間。

待錢多多站穩腳跟，便用洪亮清晰的嗓音說出早已爛熟於心的報到台詞。隨後，挺直腰板，如同雕塑一般靜靜地佇立在原地，默默等待著領導的指示和安排。

坐在辦公桌后的那位領導看起來約莫四十多歲光景，他戴著一副眼鏡，目光銳利且深邃。只見他將錢多多從頭到腳仔細端詳了一遍，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一陣意味深長的笑聲。

接著，他緩緩開口問道：「你知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裡報到？」一時間，錢多多感到有些茫然失措，腦海里一片空白。難道其中還有什麼特殊緣由不成？

正當她疑惑不解之時，領導繼續說道：「前些日子，有位同志向我反映，說是咱們後勤機關內部的女性同志們年齡大多偏大，顏值方面也稍顯遜色。接待領導幹部的時候，標準不太夠。

所以呢，希望我能從這次新入伍的士兵當中挑選出一位合適人選，以此來提高整個後勤團隊顏值的平均水準。哈哈，你們新兵連連長就推薦了你給我。說說吧，你都會幹些什麼，有些什麼特長啊？」

錢多多的腦袋有些昏沉，思緒逐漸清晰起來后，才恍然意識到自己之所以能夠進入這後勤機關，竟然僅僅只是因為外貌出眾。

可這所謂的特長，難道要說自己好吃懶做嗎？那顯然不合適啊！至於餵豬、做飯之類的活兒，更是一竅不通。

她腦海中靈光一閃，大聲說道：「報告，我打字速度挺快的，對電腦也頗為熟悉，像那些常見的辦公軟體都能運用自如。」

嘿嘿，畢竟如今可是九十年代中期呀，會操作電腦的人可不多呢。果不其然，陳副主任一聽這話，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二話不說就帶著錢多多來到了一間專門的機要室。

只見裡面有兩台電腦閑置著。他微微抬了抬下巴，朝錢多多示意了一下，她心領神會，立刻坐了下來。

面前的這台電腦款式是DOS系統的，型號是586，對於現代來說是相當老土的機型。就連顯示屏都像是那種胖乎乎的小電視機一般。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電源以及各個插線介面的狀況，確認無誤后便按下了開機鍵。

隨後，錢多多迅速打開word軟體，當著領導的面，飛快地敲出了「愛國愛黨」四個字。「哎呀呀，這回可真是撿到寶啦，哈哈哈！」陳副主任滿臉欣喜，毫不吝嗇地對她誇讚了一番。並且將她以後的工作崗位就確定為機要檔案員。

不用風吹日晒，更不用接受高強度的體能鍛煉，想到這裡，錢多多不禁喜笑顏開。倘若是派遣她去文工團翩翩起舞，恐怕不出半個月，便會慘遭淘汰遣返。她怕自己自身肢體協調能力不行啊！

此刻，錢多多正逐漸熟悉未來工作的「夥伴」。身處九十年代，那時根本不存在互聯網的理念，即便存在網路，軍隊也是嚴禁與外部網路相連接的。

百無聊賴之下，她只得小心翼翼地調取出掃雷遊戲來消遣時光。正當她玩得興緻勃勃之時，冷不丁地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工作第一天就摸魚打遊戲，你看我要不要向陳副主任稟報一下呢？」

錢多多瞬間變得驚慌失措起來，手忙腳亂地迅速關閉掉遊戲程序，然後猛地轉過身去，對著身後的那個人恭恭敬敬地敬了一個禮。

就在這一瞬間，錢多多的大腦像是一台高速運轉的機器一般，瘋狂地思考著到底應該選擇巧妙地為自己辯解一下比較好呢，還是老老實實、誠誠懇懇地承認錯誤更為妥當一些。

等到她終於定下心神仔細看過去的時候，才驚訝地發現站在那裡的人居然是那個肖勁——就是那個之前在醫院裡面跟自己大打出手的傢伙！

她稍微側過頭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一下子就看到了對方肩膀上的兩杠一星，這軍銜等級竟然跟原主的父親一模一樣啊！

剎那之間，錢多多眼睛一眨不眨地直直盯著他，嘴巴微微張開，卻彷彿被施了魔法一樣，完全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我給你安排的這個工作崗位怎麼樣？是不是感覺既悠閑舒適？夏天也不會讓臉被太陽曬到受傷，冬天冷的時候，有暖氣供應。你是不是應該好好感謝感謝我？」

聽到這話，錢多多忍不住暗暗嘀咕道：「這怎麼能說是你幫我安排到的崗位，明明是我自身出眾的才華深深地打動了陳主任好不好。」

肖勁聽完之後哼笑出聲，調侃地說道：「什麼才華啊？難不成是你玩遊戲的『才華』嗎？」

原本錢多多心中還有些憤憤不平，正準備開口懟他幾句，但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他肩頭的軍銜后，便瞬間打消了這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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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勁面帶微笑地看著她說：「今晚一起出去吃頓飯？等下班后我過來接你。咱們好好慶祝一下這次難得的異地重逢，怎樣？」

面對他的邀約，錢多多卻毫不猶豫地拒絕道：「我是剛入伍的新兵，按照規定是不允許離開營地的。再者說，咱們異地重逢，難道不是應該再打一架嗎？」

肖勁聽后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說道：「其他新兵的確受到這樣的限制沒錯，但後勤部不一樣，日後你自然會明白其中緣由的。」

不過錢多多依舊不為所動，繼續搖著頭回應道：「不行，今天可是我報到的第一天呢，就連自己住哪個宿舍都不清楚呢。況且我不太想出營，萬一被你給坑了咋辦？」

肖勁無奈地看了看她，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行吧，那就等以後有機會再說咯。」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到了中午用餐時間，一位來自檔案處的中年大姐前來叫錢多多，姓李，面相和善，聽到旁人稱呼她為李姐，看樣子應屬文職人員。

李姐非常熱心腸，不僅領著錢悅橙熟悉了後勤部的食堂位置，還帶她參觀了員工宿舍，並詳細地向她介紹了相關情況。

並且悄悄告訴錢多多，「後勤部的部分人員是中高級軍官的隨軍家屬，還有一部分是轉崗的文職人員，都是到點就下班回家的，所以宿舍暫時就你和另外一個叫王月茹的兩個人住，但是王月茹是本地人，她也經常回家住。」

那整個宿舍豈不是單間，錢多多自己一個住？爽歪歪啊？！「李姐，那我下班是不是也可以出營地啊？」

李姐高深莫測地微微一笑，「你是新兵，按規定肯定是不行的，不過呢，勤務兵原則上為上級服務，不過你值班除外啊。」

錢多多秒懂，上級？難怪了，肖勁這廝能喊她出去吃飯。她有點好奇室友王月茹為什麼能回家住，但是又怕問地太直白。自己現在也算是身處機關單位了，還是應該謹言慎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