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無法選擇的命運

宮宴結束和王二和武寧侯世子在初五的時候就悄悄離京趕往澶州。

初八趙顧盼被趙堅一頂小轎送進了瞻王府，為了表示對這門親事的重視，趙堅讓趙夫人多出了不少嫁妝，為此還挪用了趙青凝的嫁妝，趙夫人雖然準備了，但是心中差點沒有毆死，一個庶女送去給一個老頭當小妾竟然比她的嫡女還要風光了。

有了這樣的姐姐，她的女兒還能嫁到什麼好人家，趙青凝倒是沒有什麼反應，她的嫁妝被勻給了趙顧盼她也不生氣，甚至在趙顧盼出門的時候還去添妝了。

面對趙夫人的憤怒，趙青凝淡淡的勸道：「母親你何必在意這些，不過是一些身外之物罷了，女兒還小，嫁妝再重新攢就是了，我想等我出嫁到時候，父親是不會短缺女兒嫁妝的。」

趙夫人沒好氣的說：「你知道什麼，你大姐姐一個正三品家的女兒去給人做妾，還是一個老頭，這讓外人會輕賤咱們家的女兒，以後你也嫁不到什麼好人家的。」

趙青凝低垂著眼眸，神色模辯的問：「難道沒有大姐姐的事情，我就能嫁到好人家了嗎？」

趙夫人一愣：「你說什麼？」

趙青凝抬頭，眼中含著惱怒的冷意：「大姐姐是為了為你們背後的主子拉攏人脈才被送出去為妾的，難道以後你們不會為了替你們背後的主子想拉攏什麼人把我送出去嗎？」

趙夫人驚恐的站起來：「你胡說什麼。」

趙青凝的怒意散去了幾分，又恢復了冷靜：「母親，我知道您和父親在為誰做事，也知道您為什麼會嫁給父親，所以既然您當初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做好犧牲所有的準備嗎，不應該如此憤怒才對。」

趙夫人有些慌神，她上前幾步拉住趙青凝的手慌亂的說：「青凝，你這都是聽誰說的，你不要信，你父親自是效忠皇上的，我一個后宅婦人又能做什麼？」

趙青凝看著趙夫人的慌亂的臉勾唇淡淡的笑：「母親別慌，我是您和父親的女兒，是不會告發你們的。」

她兒時的時候和趙良嗣一樣，認為母親回被人嘲笑都是因為趙良辰先出生的原因，所以也十分的厭惡和憎恨趙良辰，但是有一次她和母親回外祖母家的時候意外的聽到了母親和外祖的對話。

她才知道母親之所以嫁給父親是為了替梁王拉攏父親，她被人嘲笑是她自己的選擇，怪不得趙良辰。

初開始的時候她十分的不解，也接受不了，為什麼母親要為了什麼梁王斷送了自己一聲的幸福。雖然那個時候她還小，不懂政事，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是隱隱的她覺得父親和母親這麼做是不對的。

她為此還痛苦了一段時間，不知道該假裝不知道，還是去舉報自己的父母，最終親情的牽絆讓她選擇了沉默。

但是之後她的話就越來越少，漸漸長大以後，她更是明白恐怕她以後的婚事會同母親一樣會被嫁給梁王想拉攏的人家。

雖然婚嫁自古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也不會和夫君有什麼感情，但是疼愛女兒的人家自然是會替女兒選擇家世和人品都很好的人家，還會徵求女兒的意見，生怕她們嫁過去會過的不好。

但是她要是為了某種目的被嫁出去，自然是不會考慮對方的家世人品，更不會問她願意不願意，只要是對梁王有利，父母就會讓她嫁，看她母親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尤其是得知趙顧盼被送去瞻王府為妾的時候，她沒有嘲笑趙顧盼，反而有一種同病相憐，休戚與共的悲涼感，同為趙府的女兒，趙顧盼被送去為妾，她又能好到哪裡去，就算是她是嫡女，會嫁去做正妻，但是就是因為這種利益關係，以後她的夫君也不會待她以真心。

看著女兒臉上的那個蒼涼的笑，趙夫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她彷彿在女兒的臉上看到了十幾年前的自己。

十幾年前當她父親告訴她要嫁給趙堅的時候，她妥協的時候就是這種表情。

趙夫人忽然摟緊了趙青凝慌亂的說：「不會的，青凝，母親不會拿你的婚事換什麼的，你放心，母親一定會為你挑一門合你心意的婚事。」

趙青凝被趙夫人勒的生疼給，但是她沒有動而是冷笑出聲：「母親不要自欺欺人了，當年您沒有抗爭過您的命運，難道如今到了我這裡，您就能抗爭過嗎？

沒用的，外祖不會同意，父親不會同意，梁王更不會同意的。」

趙青凝的話讓趙夫人遍體生寒，這個時候她才發現，當年她的妥協合選擇不光是搭上了自己的一生，還搭上了自己兒女的一生。

她忽然悲從心來，抱著趙青凝痛哭出聲，趙青凝不動，也沒什麼表情，任由趙夫人抱著哭。

許久之後趙夫人放開趙青凝，咬著牙說：「青凝既然走到了這一步，那我們就必須要贏，只有贏了，以往的犧牲和付出才值得。

你的婚事不著急，我會想辦法拖著，如今你大哥在為梁王做事，你大姐已然也為了梁王犧牲了，梁王不會一直盯著我們不放，應該等不了多久了，只要梁王勝出，我們有了從龍之功，你的身份就會水漲船高，到時候母親一定會徵求你的意見，你想嫁給誰就嫁給誰。」

說完趙夫人像是說服了自己一樣還重重的點頭：「一定可以的。」

趙青凝依然是淡淡的：「全憑母親做主吧。」

她沒有母親那麼天真認為梁王一定能贏，就連趙良辰是否真的在替梁王做事她都存疑。

趙良辰是怎麼長大的了，在家中又過的什麼樣的日子，她是十分清楚的，她不認為從小受了那麼多苛待和委屈的趙良辰還會一心一意的為家族的利益做事。

趙良辰能在那樣的絕境中混到如今的地位，他的心思就不會是個單純的，他要是真的願意同家族共進退就不會找理由搬出去住。

偏父母還覺得他是一個十分乖巧聽話的兒子，認為他好拿捏，往後誰拿捏誰還不一定呢。

這些趙青凝是不會跟趙夫人說的，說了趙夫人也不會信，其實趙青凝心中是期盼著趙良辰另有打算的，這樣也許她以後的生活會有不一樣的選擇，就算是最後她會被家族連累死了，她也不想一輩子受人掌控，像個沒有靈活的木偶一樣活著。

被趙青凝寄以希望的趙良辰此時也回到了趙府，他也是來給趙顧盼添妝的。

為此他還從蘇沁那裡拿了一套圖紙，去武寧侯府的鋪子定製了一套頭面，當趙顧盼看到那套頭面的時候頓時哭的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