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響指
「喂,就是你罵全宗弟子都是傻子?」
就在招待弟子還在翻小冊子找辦法的時候,一個渾厚的男聲從江銘背後傳來。
江銘聞言,嘆了口氣。
就不能讓他安安靜靜辦完手續嗎?
他轉過身去,笑著解釋道:
「這位師兄,我沒有罵全宗都是傻子。如果讓你誤會,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嗯?不是說這個新弟子很囂張的嗎?這麼快就服軟了?
江銘的態度讓在場的眾人有點詫異。
都說爭道峰新弟子是個刺頭,怎麼這麼老實?
與傳聞不符啊。
頓了頓,不等師兄有所反應,江銘接著說道:
「我罵的是那些總把從他人聽說的事當成事實的人。我認為他們都是傻子,師兄,你覺得呢?」
「嗯,聽信謠言確實挺傻……等等,你在說我?」
師兄眉頭一皺,總覺得不對勁。
「哈哈哈哈……」
周圍隱隱傳來了弟子們的嗤笑聲。
「誒,師兄可別冤枉人啊,是你自己覺得的,我可沒有說。」
江銘兩手一攤,無奈道。
「你……」
那位師兄緊皺著眉頭,有些分不清江銘到底是不是在陰陽他。
但周圍弟子的笑聲又有點讓他下不來台,只好端起師兄的架子說道:
「師弟,聽我一句勸,入了仙宗就好好修鍊,不要仗著自己是爭道峰的到處惹事。」
倚老賣老倒打一耙是吧?不是你先惹的我?
「師兄教訓的是,但希望師兄能夠以身作則,不要仗著師兄的身份在我還在登記任務的時候來惹事,好嗎?」
一下子,全場弟子聚焦在了中間兩人身上。
「卧槽,這小子是真的剛,直接懟回去了。」
「金遠出了名的脾氣暴躁,估計不會就此作罷了。」
「確實,執法堂都去過好幾次,還經常到處炫耀來著。」
「嘿嘿,聽說金師兄,是因為追求的女弟子當著他的面瘋狂誇讚江銘,他才去招惹江銘的。」
「嗯……這對比起來,確實差距挺大。」
「執法堂三日游罷了,我金師兄又不是沒去過。」
身材魁梧,滿臉兇惡的金遠師兄,頂著稀稀疏疏的頭髮,顯得更加兇悍,他被此時周圍的竊竊私語聲搞得有些氣血上頭,面紅耳赤。
不過好在,執法堂三個字還是足夠將他震懾住的。
他也聽到一些弟子說了什麼,但敢議論他的,都是跟他同境界的。
被同門冷嘲熱諷,他有些拉不下臉。
就這麼放過江銘,他有點不甘心。
對了,聽說這小子剛入門,身上應該沒什麼修為……而我可是築基境,哪怕是氣勢,也夠他受的!
於是,只見他眼睛一瞪,全力釋放出自己築基修為的氣勢,以及討伐妖獸積累的殺氣,期望能讓這個剛入門的弟子出點丑。
別說,這招對那些剛入門修為低下的人來說是絕殺,少不得兩腿顫顫。
畢竟兩者有著不可跨越的天塹。
於是,金遠殺氣騰騰地瞪著無辜的江銘。
「怎麼了師兄,眼睛不舒服嗎?張那麼大,不會幹澀嗎?」
見這金師兄怒目圓睜大半天,江銘好心地提醒一句。
「噗——」
「哈哈哈哈——」
頓時,周圍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弟子發出了爆笑聲。
「我殺人不眨眼,你問我眼睛干不幹?哈哈哈。」
「別,別說,這個江銘有點東西啊,剛入門就能抗住築基期的威壓,還跟沒事人一樣的。」
「不過也理解,畢竟是爭道峰出來的,怎麼可能是普通人。」
「金遠這會臉可丟大了,以大欺小,還被損,估計憋不住了。」
見江銘一點反應都沒有,金遠臉色一變:
「你!怎麼可能,你不是才剛入門嗎?!」
「行了師兄,我接任務了,玩去吧。」
江銘見金遠不敢動手,也懶得理會他了,擺了擺手,轉身看向招待弟子,雙手撐在櫃檯上,右腳腳尖在地上轉圈圈。
蔑視之情顯露無疑。
「怎麼說,找到了嗎?要不直接給我蓋章了吧,我師姐能做擔保。」
金遠原本沒打算怎樣,最多說教一下江銘。
可有時候,一旦上了台,就難下來了。
尤其是江銘這種不把他放在眼裡的囂張姿態,加上周圍弟子的討論聲,讓金遠氣血越來越上頭。
兇惡的臉頰通紅,短髮根根倒豎,有被沖昏頭腦的趨勢。
執法堂,又不是沒去過!
金遠抬手握拳,眼神里透露著一點血氣。
「他好像真想打。」
「卧槽真打啊,金遠瘋了吧?」
「快去找執法堂的。」
「走走走,我們看著點金遠,可不能讓他打出事來了。」
圍觀弟子中還是有些明事理的,同為築基的他們打算看著點,免得真出事了。
金師兄其實也沒打算打死江銘。
唯一的理智讓他還收著勁,瞄準了江銘的背部,估計想用內勁讓江銘疼上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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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還敢頂嘴!今天我就代表被你罵過的弟子教訓教訓你!」
打傷和打死,那是兩碼事。
打傷爭道峰的弟子,那是師兄對他的歷練,是成長路上的必經階段。
打死爭道峰弟子,那他可就完了,誰來都保不住他。
至於以後會不會被江銘報復……過幾年他都被外派了,江銘能不能到築基都一碼事。
以後江銘出息了,他還能拿來吹牛,橫豎不虧。
金遠離江銘只有三步之遙。
只見他第一步慢踩,第二步蓄力。
這是他戰鬥時的習慣,幾乎刻在了他骨子裡。
前慢后快,可以觀察對手反應,也可以暗中蓄力。
見江銘還是沒有動作,金遠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讓他顯得格外兇惡。
眾人似乎已經預料到了結局。
築基期打剛入門,沒有什麼懸念。
更別說,江銘這會還背對著金遠,似乎來不及做出反應。
可當金遠用力地踏出第三步時,只見江銘突然抬起手,打了個響指。
清脆無比。
「砰——」
還沒等眾人驚愕,爆炸聲響起。
只見金師兄右腳剛落地,他所踩的地板爆炸開來。
這是金遠蓄足力的一瞪,他整個人是要衝出去的。
可這突如其來的爆炸讓他蹬出去的角度一歪。
竟斜斜飛了出去,從江銘身邊擦身而過。
速度過快,竟然連他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這樣狠狠地撞在了櫃檯上。
砰——
只能說體修不愧是體修,金師兄的大光頭毫無阻礙地撞進了櫃檯里,失去了動靜。
當然不是暈過去了,他身體沒那麼弱,甚至連一點傷都沒受到,築基境強大體現得淋漓盡致。
但,
但,他覺得頭埋進來也挺好,哈哈,至少看不到別人的臉了。
先,先躺一會再說了,緩一緩。
這時候出去太丟人了,要不還是裝暈吧?睡醒了估計也被搬出去了。
這麼想著,金師兄頭一歪,裝作昏迷。
「……」
「……」
原本有些吵鬧的場合一片寂靜。
誰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局。
在他們料想中,一個剛入門的弟子打築基境,那是沒有任何懸念的。
也不能說打吧,畢竟金師兄連江銘都沒碰到。
「卧槽!!」
「發生了什麼?!」
「不知道……金遠腳下突然爆開了?為什麼?有沒有懂哥解釋一下?」
「媽耶,難不成江銘是天選之子,上天都在幫他?」
「還是說有哪位大佬出手了?」
「屁咧,你沒看到江銘打了響指后才爆開的?明明是他搞得鬼。」
「別說,打的那個響指還挺帥……不過我怎麼感覺他在裝逼?有什麼東西是靠響指觸發的?」
這時,剛好有個修陣法的弟子在瞧了一會後看出來了,解釋道:
「我是天陣峰的,剛剛那個爆炸聲應該是個微型起爆陣,殺傷力不大。」
他皺著眉,表情凝重:
「但就剛好在金遠腳落地的那一剎那引爆,讓打算向前沖他失去平衡。這起爆,早一秒晚一秒都對金遠沒有任何效果。」
「時間把握地太好了。」
「金遠估計也沒料到會這樣,距離太近了,再加上他蹬出去的速度又快,根本無法變招。」
「畢竟是打個新人,他有點輕敵了。」
「但……江銘什麼時候刻下的起爆陣呢?」
「總不能是提前刻好等金遠過來吧?他還修占卜之術?」
「扯淡,能預知未來,那得多高深的占卜之道。」
「等等,剛剛他轉向櫃檯的時候用腳尖在地上轉來轉去,是不是那個時候?」
一個觀察較為仔細的弟子說道。
「用腳尖刻的?」
天陣峰的弟子一臉不信。
腳尖可不比手指那麼精細,他來刻估計可以,但一次成功是想都別想了,得練上許久,爛熟於心才可以。
「好像,也沒別的可能了。」
「別忘了他才剛入門……這陣法哪學的?」
「爭道峰只是不招有修為的,但陣法還是可以在入宗之前練的。」
「沒想到他還藏了這麼一手,金遠也輸的不冤。」
「確實,不過連金遠前進的路線都被預估得剛剛好,我感覺這江銘運氣也是逆天。如果金遠不踩那兒,他就完了。」
這時,招待弟子也終於給江銘蓋了章,登記了他的任務,心情不錯。
他轉過身,在眾人的目光下眉毛一挑,笑道:
「運氣?師兄,誰跟你說,我只刻了一個起爆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