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三生三世,最後揭秘
皇后撇過臉,瞧了瞧死氣沉沉的沙漏一眼,哽咽道:「是,本宮這些年最怕的就是這一天,皇上雖然心裡明白,但到底念著夫妻一場,不曾追究,但及笄那日,莉兒並非皇家血脈,定然瞞不住東閣,屆時,我們母女性命如何能保?」
一旦到了及笄,按丹東帝國的風俗,將會為成年的皇子和公主做洗禮的儀式,儀式中要取公主或皇子的少量血液做祭祀祈福,一旦納蘭莉特殊的血液被丹東的祭師東閣發現,必定會稟報帝王。
到時候,帝王就算是想裝聾作啞,朝里的大臣和後宮的規距也不允許她們活下來!
言及此,皇后眼裡泛起淚水,一眨眼,眼淚便如成串的珠子斷開,漱漱滾落,「不如將她放進姚族聖地,讓她陪伴姚族聖女,聖地地處偏僻,出入的人也少,聖女年幼,心思亦單純,如果莉兒能得聖女依賴,反而是護身之符!二則,把納蘭莉放到姚族聖地,姚族族長的眼皮底下,他反了會放鬆警惕,不再處處為難我們母女!」
簾后,納蘭莉一隻手緊緊攥住厚重的垂簾,一隻手僵硬地悶住自已的唇瓣,屏著呼吸,當窒息的感覺湧上來的時候,終於驟然瞪大了眼睛,指間緩緩鬆開,讓空氣從指縫裡一點一點地被吸進肺腑,眼波也隨之變得迷茫起來。
心中已然掀起驚濤駭浪,她竟不是父皇的骨肉——
心狠狠一剮,難怪這麼多年,父皇連正眼也不曾看過她!一年到頭,除了中秋和除夕外,她根本沒有機會見到父皇!
可她的生父究竟是誰?誰有這個膽,敢碰一國的皇后,又有這個能耐,連著她的父皇也生生忍下這口氣。
她突然打了個寒噤,胸腔里似乎憋悶到要窒息,驀然想起,她自年幼起,記事遠比尋常的孩子就早。
在她一歲時就能開口流利地說話時,她的母后是擔心她太過出色引起別人的懷疑,不得不故意冷落她,甚至無法親手撫養她,只能將她安置在偏遠的宮殿之中徐美人照看,讓人以為她是個失寵的公主。
而她,自七歲識字開始,腦子裡就會自然而然出現一些梵文字體,象是某種修練的術法,她曾經把這煩惱告訴母后,母后警靠她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起,否則,性命難保。
一定是姚族的人,否則姚族族長怎麼會出面為難她們母女?也只有凌駕於皇權之上的姚族,方迫得她的父皇不得不咽下這口氣!
「也不知道那孩子能不能受得住清苦的日子,本宮聽聞,聖地到了冬日,連碳火也不點,那些孩子都是生生熬過整個冬日。」
燕嬤嬤亦陪著落淚,「要怨就怨那姚族族長奸佞小人,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做了畜牲不如的事後,擔心自已名聲受波及,還幾次逼迫您要把孩子流掉!」
竟然是姚族族長!
心中恨意迸發,憑什麼,不讓我出生,還要我給你名自言順的女兒為奴為婢?
納蘭莉越聽心裡的恐慌如窟窿一樣越來越大,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已發出一絲的聲響,她雖年幼,雖然從出生開始就遠離世間塵囂,但她也知道,姚族人為了保證後代血液的純粹,作為姚族聖子和聖女的配偶將由姚族長老會選擇,姚族的族規有明確的規定,只有被當選姚族族長夫人,方有資格為姚族誕下後代。
皇后聞言,冷冷一笑,「能有什麼辦法,便是皇權在姚族的眼中也是不值一題,何況,這宮裡頭受委屈的也不是本宮一個,當年梨妃突然自溢身亡,肚裡頭還裝了一個,那彤史在本宮手裡,本宮推查了梨妃的受孕之大體時間,皇上壓根就沒傳過梨妃侍寢,可見,那肚子的孩子也不是皇家的種。皇上心裡也明白,只是強自忍著。」
「定是那畜牲逼著梨妃把孩子拿了,梨妃走投無路,索性一根繩子弔死了乾淨!」燕嬤嬤忿忿不平,「皇后您於心不忍,把公主生了下來,那畜牲為此遷怒於皇后您的娘家,將您娘家能辦事的幾個人全部論了罪下獄,其它的人全部流放,至皇后您無家族可依,以致在皇宮中,連一個二品的妃子也敢給娘娘您臉色。」
那日,納蘭莉不記得她是如何恍然離開,她只憑著感覺避開宮人回到徐美人的宮殿中。
她自行穿上漂亮的裙子,坐在鏡前,自已梳妝打扮,鏡中,小小的她平靜如初,惟,一雙鋒銳如刃的雙眼透著不合年紀的兇狠。當日辰時時分,納蘭莉甚至連與皇后拜別的機會也沒有,直接從徐美人的宮殿出發,登上單人坐轎,被抬出皇宮,在宮外,在宮人的指引下,上了一輛可乘坐十幾個人的大馬車。
與她同駕馬車的,還有另外九個皇家公主,她們全是宮中身份低下的宮女或是六品以下的美人所生,唯獨是她,堂堂的丹東的嫡公主。
從辰時三刻出發,一路上除了每半天一次一柱香時的停靠外,甚至連三餐都在轎內,眾人疲備不堪。
三天後,終於到了川西雲詔縣的姚族聖地。
下了馬車后,所有護送的侍衛和丫頭婆子止步於姚族聖地的大門前,一行眾人列成兩隊,在姚族侍婢的帶領下,緩緩步入聖地。
明明是秋季,可這裡卻百花盛開,放眼過處,皆是一覽沿堤老柳,秀萃明湖,十頃荷花。園中草木春色無數,湖上秀林畫不如。名泉秀石,寵柳妍花,只見島中有島,湖外有湖,通以九折畫橋,饒是丹東的皇宮也不曾有如此媚麗的景色。
眾人皆被沿途的湖光山色所迷戀,一時忘了初來時的彷惶,不知不覺被帶到一處叫雲深水榭的樓台。
姚族聖地侍婢總司姚冰凝在大廳等候她們。
眾人排成一行,脆生生地立在姚冰凝前方,邊上的另一個副總司姚寒煙按著名冊上點名,發放統一的衣服頭飾后,並頒發一本錦冊,裡面皆記錄著在姚族聖地所要守的規距,以及每日開工、用膳,休息的時刻表。
之後,姚冰凝站起來身,言簡意陔地說:「姑娘們既能進入這姚族聖地,想必無論才藝品貌皆是人中龍鳳。但你們現在還沒有資格成為聖女的侍婢,在為期一年的訓練后,經過姚族長老院的認定,你們這裡會有五十個人能留下來,但最終能到聖女身邊侍候的僅有十個。剩餘的四十人,有一部份會被派譴到長老閣侍經。其它的人,會被譴送原籍,明白么?」
「明白!」眾仕女齊聲應后,皆打了個寒噤,她們在中選時,早已被府中長輩告知,被聖地淘汰下來的人,意味著此女是被神族遺棄的孩子,這樣的人最終的下場,比直接留在聖地還慘,千百年來,這些被淘汰的少女多數被族中的長輩送到青燈古佛前修前,讓她們消去業障。
「多的本司也不多說,唯一要強調的是,不可擅自進入聖女所居的桃園,要是驚了聖女,輕則打入賤籍,重則連命也不保。最後一點,本司不管你們來自哪裡,是皇宮公主、是相府千金還是將軍府第,到了這聖地,沒有分高低貴賤,一律一視同仁。本司的賞罰,只問對錯,不分貴賤。你們可是明白?」
「明白!」
納蘭莉與另外三個女子被安置在同一間的寢房,因為她們都對將來要面臨的生活感到絕望,加上相互陌生自然就多了些戒心,四人話也不多,只是各自報了姓名,便各個洗浴后睡下。
納蘭莉睜眼時,感到胸口處傳來一波一波窒息般地難受,借著燭火,她想起身,但全身癱軟無力,這給她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她身上只穿著昨夜睡前的單衣,躺在一塊冰冷的石床上,空間很小,四面封閉。
如果不是眼前壁上掛著一盞燭火,她以為自已是在一個墓穴中。
「還沒有回過神?」淡淡地笑聲在狹小的空間帶出陣陣的顫音,明明聲音極為悅耳,卻令她毛骨悚然。
「你……是誰!」納蘭莉嚇得驚叫出聲,迅速蜷縮起身子,做出了防備的姿勢。本能地,狠狠的擰了一下大腿,很疼,很疼。這一切不是夢境。
光駁之間,一張雌雄難辯、瞳眸若兩顆璨燦的琥珀,眨眼之間顧盼若顰,皎似秋月,耀華楚楚。
燭光搖戈中,那張臉漸漸地在她的視野中清晰……竟是一張美得似妖似邪靈的男子臉盤。
這張雌雄難辯的臉若對上世間任何女子或是男子都是致命的,可惜納蘭莉僅是個孩子,於她,突襲而來的變化讓她感到害怕。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男子溫潤地聲音響起,嫣紅的嘴唇慢慢綻開一抹和洵如暖陽般的笑,「你的小名叫……莉兒?」在眨眼間,他的聲音若行雲流水,帶著攝人心魄的尾音,「孩子,別怕,冷靜下來,用你的第六感覺,感受一下,我是誰?」
男子一席精緻的紫色綢衫,款式簡單大方,置身於如此簡陋的地方,依然如置身錦繡之顛,飽覽湖光山色的風流秀士。
而那那聲音仿似帶了魔力,讓她不由自主地按著他的話去做,輕輕闔上眼,放空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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