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密信

第251章 密信

「若是全將軍不能答應,本將軍如今當真是無人可用了啊!」閔文山又是一通大哭:「我那可憐的孩兒,竟被宗延黎設計所殺,實在是痛啊!」

閔文山這話語之中的意思,分明是想捧著全良朋上位。

可是早前閔文山那對朗威葉分明更為器重,為何會突然之間改變了心意?

全良朋有些想不明白,以至於在出帳之後還滿頭困惑,正思索間迎面就遇上了正端著茶水要入內來的鶯鸝。

「恭喜將軍。」鶯鸝微微側身讓開,屈膝見禮之後笑著說道。

「你怎知有喜而來?」全良朋頓時駐足,擰眉朝著鶯鸝望去,眼底帶著幾分驚愕之色,要知道剛剛在帳中並無旁人在外,鶯鸝如何能對著他說出這番話來?

鶯鸝沖著全良朋莞爾一笑,語調輕快說道:「只是實在可惜,新君繼位大將軍身為國舅地位絕無半分可撼動之意,全將軍居於大將軍之下,是給一個巴掌還是給一顆甜棗,都身不由己啊。」

全良朋聽著這話眉頭一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鶯鸝垂下眼來道:「妾並無他意,只是看著全將軍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還不自知實在是……」

全良朋還要多問,帳內傳來了閔文山的喚聲,鶯鸝住了口對著全良朋微微垂首,轉身就入帳中去了,那最後看向全良朋的眼神帶著幾分淺淡的笑意。

也就是這個眼神,讓全良朋瞬間渾身緊繃,一瞬間的想到了當初那為自己送葯而來的小兵,難怪有這樣好的傷葯,還如此精緻香甜的味道,原來是女人所用,他竟是完全沒想到。

「將軍,這位鶯鸝姑娘是什麼意思?」文達泰滿臉的不解和疑惑,這鶯鸝不是大將軍的愛妾嗎?

「不知。」全良朋搖了搖頭,他轉身回去了自己帳中,眼底有幾分深思道:「不過這個女人,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好玩意兒,今日說這話是想挑撥我和大將的關係?」

「既是大將軍愛妾,又怎會……」看著怎麼像是不想讓大將軍好過的樣子啊?

文達泰不敢多說,低著頭跟著全良朋回了營內,這才剛剛回了營內朗威葉就聽聞了大將軍欲要讓全良朋為前鋒領軍的消息,甚至還要將自己的人馬也併入全良朋帳下。

這等消息簡直是驚天噩耗,朗威葉尚未反應過來,帳下兄弟們卻是炸了鍋了,他們此戰死傷慘重,為了大將軍衝鋒陷陣不說,如今竟被如此對待哪裡忍得住,當下大鬧著要去找大將軍要個說法,又言定是全良朋在大將軍面前說了什麼,不想這全良朋竟是個如此趁人之危的小人!

「好了!」朗威葉喝止了眾人,皺眉說道:「此事尚未定下,切勿再去胡鬧,平白在大將軍面前添堵。

「那難道就這麼放任不管了?」

「全良朋那個草包怎配領前鋒!」

「竟還要我們併入他帳下,我可不幹!」

「……」

軍帳之中爭論四起,滿心都是對閔文山如此決策的不滿和氣憤,更有諸多不解,大將軍為何突然之間做出這等改變,早前對自家將軍分明意在重用。

他們的想法顯然並不重要,隨著軍令下達,正式確定了全良朋為前鋒主將,至此惹來軍中四下各種議論。

金秋之時,兩軍為戰數次,勝敗參半。

宗延黎日漸痊癒,如今已能自如下地走動,之時尚且不能肆意跑動更別說提刀了,在她的腹部之上也留下了一個極其猙獰的傷疤,由於當時太過兇險,那傷口是馮培用火煉過的針線縫上的。

這會兒都還沒拆線,那線似乎已經與她身體的血肉黏連在了一起。

日後便是要拆線,也是要扯出一片血沫啊……

宗延黎終於走出了帳外,曬在了這久違的太陽,眯著眼望著天際享受這片刻生存下來的靜謐。

「大軍回營了——!」那呼喊聲傳來,預示著又一次的戰事結束,宗延黎眺望而去,本以為今日當是如同前幾次一樣沒什麼大風大浪,卻不想才剛剛聽到呼喊聲,前頭蒙奇急躁的喊聲就傳來了:「快叫軍醫!」

「怎麼回事?」宗延黎臉色微沉,轉頭看了高飛林一眼,示意他上前去看看情況。

「將軍,權哥他……」蒙奇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身上滿是狼狽血污,連帶著頭上的頭盔都丟了,如此一壯漢這會兒卻是眼眶通紅聲調哽咽說道:「齊軍那般小人,竟然設伏在後截殺我軍。」

「權哥與那領兵之軍交戰,又被後方偷襲,不慎……」蒙奇說著聲調微啞:「不慎被敵軍主將斬斷了右臂。」

「是誰?」宗延黎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

「前先鋒之將,朗威葉。」蒙奇頓時說道。

「朗威葉……」

宗延黎深吸一口氣,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停頓了好半晌才說道:「讓桑才傑即刻去城鎮之中尋覓大夫,斷臂可撿回來了?」

蒙奇胡亂擦了把臉點頭:「撿回來了!」

宗延黎沉著的點了點頭,轉頭對著高飛林說道:「雖說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但是也要試試能否將斷臂接回去,讓龍飛光速速傳信給他的四弟蕭天和,令其歸來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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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張貼招募令,招募神醫名士。」宗延黎說著又頓住了半晌道:「若無力回天,當毫不猶豫捨棄斷臂,以保全匡將軍生機。」

「記住,我要他活著!」

蒙奇等人臉上神色萬分震動,幾乎是同一時間點頭應下,而後轉身匆匆而去。

宗延黎站在原地,腰腹上的傷口傳來的疼痛如此清晰,似乎在一次次的刺激著她的神經,雖知為戰者難免有所死傷,但是無論多少次,聽得帳下兄弟們負傷的消息,都能讓她如烈火烹油般焦心。

她伸手捂著傷口處,忍不住皺眉嘆了口氣,心中如此殷切的盼望著傷勢的痊癒。

宗延黎並未第一時間去看望匡行權,第一是因為自己傷勢未曾痊癒不已劇烈走動,第二也是不想前去添亂,若再情急之下讓她傷口崩開……

軍醫也好,城鎮之中尋來的大夫也罷,就連蕭天和都急急趕來,到底還是未能為匡行權續上斷臂。

如此折騰了一通斷臂徹底壞死,傷口日漸出現腐爛的跡象,最後匡行權狠心要求蕭天和為他剜去腐肉將傷口包紮,如此折騰一番簡直是讓匡行權險些去了半條命。

「權哥……」蒙奇和霍文啟等人圍在匡行權的床邊,看著匡行權那沒了的右臂,各個眼含熱淚攥緊拳頭,眼底滿是傷痛和憤恨之色。

「沒事的。」匡行權徹底從危險之中脫離,高熱褪去傷口也包紮完善,這會兒看了眼蒙奇等人,沖著他們寬慰似的笑了笑道:「雖斷了一臂,但是好歹是撿回了一條命。」

「將軍來了!」正說話間帳外傳來呼喊聲,蒙奇幾人直起身來,便見宗延黎挪騰著步子入帳而來。

匡行權掙扎著想要起身,宗延黎抬聲說道:「別折騰了,我這副樣子可不想與你客套。」

宗延黎由著聞年和高飛林兩人扶著,就從主帳走過來這段路,每一步牽扯著傷口這會兒都已是讓她額頭冷汗淋漓了,當下抬手止住了匡行權的動作,先一步問起了匡行權現下傷勢情況。

「實在可惜……」宗延黎眼底滿是惋惜,醫者難尋如那等能做到斷臂續接的能人異士不是沒有,可天下之大又豈是能那般輕易就找到的?

況且宗延黎他們還是身處戰局亂地,多少人避之不及的地方。

若當真能輕易尋來,且還真能續接斷臂,在這北域齊國的地盤上,哪能輪得到他們?

宗延黎挪著步子在旁邊坐下,看著匡行權這傷勢皺了皺眉,沉吟半晌才道:「那朗威葉是如何傷的你?」

雖然蒙奇等人已經說過了,但是宗延黎還是要細問一二。

匡行權也沒隱瞞,大致理清了一下思緒而後從兩軍對陣說起,提及朗威葉之時說道:「齊國之前的先鋒部隊便是此人為領軍之將,後來許是因為在聞年手上吃虧了。」

「第二次出戰之後,那齊國先鋒將換了人,換成了全良朋。」匡行權會出事問題就出在這裡。

他完全沒想到朗威葉這個退下去的前任先鋒將居然會違背主將命令,擅自從前鋒撤軍,居然繞后襲擊了他。

而且那朗威葉本事不小,匡行權一時不察被其所傷……

他眼底有幾分后怕,若不是他為戰多年且反應機警,又有解虎從旁協助射箭來援,恐怕這一刀就不是削去他的手臂,而是會毫不猶豫斬下他的腦袋了。

現在想來都覺得心驚肉跳的。

宗延黎聽著眼底愈發陰沉,而後看著匡行權說道:「此事我記下了。」

「你好好養傷,朗威葉的腦袋我自會替你取來。」宗延黎說著站起身來,口中似有許多寬慰的話,但是想到現在朗威葉還安生活著,宗延黎就覺得那些話不如先留著之後再說不遲。

「多謝將軍。」匡行權眼尾略有些猩紅,生生忍住了淚意,安心的閉上了眼。

宗延黎挪著又回去了,而後召見了龍飛光,針對戰場之上更為細緻的情況做出了更多的提問,至此也終於可以確定當初那密信傳送而來的消息千真萬確。

齊國軍中確實是出現了內動,這朗威葉和全良朋二人皆是閔文山麾下得力幹將。

現在二人之間出現了如此明顯的爭鬥和分歧,或許這對宗延黎而言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宗延黎召來了桑才傑,要他秘密遣送細作送入齊國軍中,盡量為他們帶來更多的消息,這些年來桑才傑一點都沒閑著,一直在培養親信和暗探等等。

似乎徹底成為了宗延黎的眼線和暗線操作的重要部分。

既是兩軍對陣,不可能沒有探子和細作的,只是這些人培養的成本太高了,一旦沒弄好被抓住套出了我軍消息,那就會演變成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下場。

所以這件事做起來並不簡單,很多時候宗延黎都不會用到,但是現在的情況確實不得不用到。

所以宗延黎叫來桑才傑言說此事的時候,桑才傑一點都沒覺得意外,當下立即去準備了。

齊國軍中,朗威葉因為擅自行動而受罰,閔文山為此大動肝火,也正是因為朗威葉此舉,似乎更加讓閔文山堅定了他就是存有異心的想法,心中對其愈發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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鶯鸝也沒閑著,女人的枕邊風最是好用了。

「將軍,又是密信。」當那一封密信再度出現的時候,宗延黎傷口上的線已經拆掉了,傷口癒合的倒是不錯,新長出來的肉有些嚇人就是了。

「拿來。」宗延黎伸手接過。

只是這一次宗延黎只見到這密信的第一眼便是徹底舒展了眉眼,唇邊露出了幾分笑來揚了揚眉。

裴良看著宗延黎這表情,有些驚訝詢問道:「將軍知道這密信是何人所寫?」

宗延黎點了點頭將手中密信遞給了裴良說道:「你仔細看看這一次密信所用的字跡,可覺得眼熟?」

裴良起初沒看出什麼來,被宗延黎這一提醒頓時驚訝瞪眼。

「這是……」裴良抬起眼來道:「是那位明溪先生?女先生?」

「不錯。」宗延黎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說道:「我原是有些猜測不曾證實,現在看這密信隱約可知,那位明溪先生恐怕就是現如今閔文山身邊那位名叫鶯鸝的美妾。」

「我還道此人再難尋覓,原來閔文山是換了個身份將其帶在了身邊。」

宗延黎說著臉上露出了幾分疑惑之色,擰眉說道:「只是……我有些不明白,她既已身為閔文山美妾,為何竟會做出這等背叛主君之事呢?」

裴良同樣覺得意外,認真思索片刻說道:「將軍,此人當真可信嗎?」

宗延黎不答,只是反反覆復看著手中密信,良久之後才道:「此次她分明是故意暴露字跡好叫我等所察,也是將自己擺在了明面上,這是求和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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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惡犬我的馬,我想咋耍就咋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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