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看過一部叫《危情十日》的電影嗎
庵歌姬也想留下來。
可是在她考慮私情之前,還有學生那邊的問題需要處理。
整體京都校學生們的動員會,以及真依的問題。
這邊算是轟轟烈烈的解決完了。
真依那邊恐怕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庵歌姬到底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為複雜的兄妹情感嘆了口氣。
認命的幫銀時收拾他留下來的歷史殘留問題。
宿舍中只剩下銀時和真希兩個人。
寂靜無聲的空間中,滋生出了愈發細膩的情緒。
比起蘊藏在洞爺湖中,隨著一次次進攻而揮動的複雜心情。
獨處的時候,反而要更加纖細、柔和。
真希的手還放在銀時的手臂上。
殘留著秋意的皮膚,再怎麼將掌心附上也難以溫暖。
她下意識的用手指描摹著蜿蜒的細長咒文。
烙印在身軀上的印記,這是以前沒有的東西。
「……」
指尖仔細輕觸的感覺,實在說不上是好受。
總是牽起些讓人想要抓撓的癢,偏偏銀時還動彈不得。
他忍了忍,忍下去了。
世間存在著用羽毛蹭腳底心的酷刑。
某種意義上來說。
這和真希在做的事情也差不多。
「喂、」真希輕聲吐出話語:「你討厭我嗎?」
「哈?」銀時滿頭霧水的看向她。
真希坐在不知道從哪裡拖過來的凳子上面。
她摘下眼鏡,沒有被鏡片隔絕的眉眼看上去多了些柔和。
用手指勾住眼鏡框,見銀時沒動靜,她輕輕的抬腿踢了下床墊。
「別裝傻,討厭還是不討厭,你選哪一個?」
「不是,你應該問的應該是有記憶的那個我吧。現在的怎麼說都和你認識的那個不一樣啊。」
起碼現在的銀時,就算知道自己在這個劇組有了血親。
也還沒接受自己要改姓的事實。
「一樣的,」真希想都沒想的繼續說:「只是缺了點記憶而已,你還是你。」
她終於結束了酷刑,隔著胸口的約束帶,將指尖搭在銀時的心口上。
掌心的溫度似乎喚醒了裡面的溫暖,心臟在隔著血肉與一層束縛帶的距離下。
安靜的跳動著。
「殘留在這裡的感情不會騙人吧,你看到我的時候,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討厭嗎,還是說不討厭呢。」
「哪邊?」
銀時看著她手裡的眼鏡。
感覺直白的說她手裡那個更像是本體,這樣一定會挨打。
面對這個有點突如其來,但是感覺又沒辦法繞過去的情感問題。
他有點困擾的嘆了口氣:「你覺得我會討厭你嗎?」
「別搞錯了什麼啊,我的傷和你沒有什麼關係。只是動作幅度大了點,不小心流出去點東西而已。」
「你帶著洞爺湖吧,這就足夠了。」
真希終於有些安心了。
如果是因為窮追不捨的追查而被銀時討厭了,她還可以接受。
真希本來就有著被銀時討厭也會追上去的覺悟。
可是她不想成為傷害這個人的傢伙。
那樣做,反而會討厭起自己。
「你不會是要說我們是命運的洞爺湖共同體吧。」
銀時的視線移向窗外,對著她們說:「知道嗎?武士刀中寄宿著武士的靈魂。」
「過去的我,肯定是知道自己沒辦法留在你們身邊,就選擇了這樣一種方式將靈魂交給你。」
「和喜歡還是討厭都沒有關係,我應該是希望能夠陪著你們的。」
如果沒有半點留戀的話,就不會把洞爺湖傳承似得交到了真希的手中吧。
她們的身邊,肯定也成為過他眷戀的歸宿。
不過再怎麼希望,也只是希望而已。
捨棄了洞爺湖,拿上了過去在那邊的片場也鮮少握住的武士刀。
這是一種象徵。
象徵著他必須要捨棄日常,抱有再也沒辦法回去的覺悟。
這雙持刀的手不會去擁抱所愛之人,而是與鮮血與詛咒為伴。
銀時選擇了重新步入戰場中。
現在的他也能夠清楚的意識到自己的選擇。
留太久只會給她們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只是真希沒辦法理解。
她剛剛平復下來的情緒迅猛翻湧,讓她連忙放慢了呼吸的頻率用以調節。
可是手下的力道也不自覺加重了些。
「你也是想要陪著我們的…?」
「那為什麼又要丟下我們,一個人離開啊。」
銀時開始感覺到約束帶的不便之處了。
他是沒辦法下床了,也方便旁邊的人折騰他了。
「疼疼疼、冷靜一下啊小姐!」
「不知道啊,銀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的!」
「說不定是踏上了尋找拉普達的道路呢,某天抬頭看到個感覺藏著拉普達的雲彩,情不自禁的就走上去了。那種中二病的年紀經常會有的啦!追夢的感覺!」
雖然這個問題他好像是能回答的。
但是目前還不知道過去都做了什麼安排。
沒辦法用心裡殘留的情感,那種曖昧的東西回答啊!
真希反應過來鬆了力道,將雙手都壓在銀時的肩膀上繼續追問。
「那告訴我啊,說著折斷了洞爺湖就回來,其實根本不打算回來嗎?」
「所以過了十年,我也沒能折斷啊。」
銀時瞠目結舌的看著她。
到底都許下了什麼承諾啊!
要折斷嗎?把洞爺湖?
為什麼啊!銀時都想在心裡控訴了,好不容易在這邊有個熟悉的物件。
就算在電視購物頻道換了把新刀,也不會直接把過去的那柄折斷啊!
作為主人公的專屬武器,稍微留個紀念也好吧,當做替換的也可以吧。
在動搖之餘,銀時仔細觀察著真希的表情。
她緊緊的抿住下唇,用一副憤怒的表情,強忍著快要落下來的淚水。
十年的堅守,銀時絕對不想讓她的努力化為泡影。
這個問題,沒有半點迴旋的空間。
也絕對不能用模糊的答案。
「不,我沒有欺騙你。你的堅持絕對不是沒有意義的。」
「既然這樣約定了,只要你能夠做到,我就一定會回來。」
「就算到宇宙中,也會在你折斷洞爺湖的那個瞬間,趕去你的身邊。」
真希頓時明白了什麼。
她沒有要詢問的事情了。
需要發泄的情緒也好,想要知道的答案也罷。
都已經清楚了。唯獨剩下一件事情。
「你還要離開嗎?」
「留下來不好嗎。說不定你離開的原因,只要說出口,再和大家商量商量。」
「就能輕鬆化解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