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找零號問下小道消息。
永無止境的冰雪，與世隔絕的荒蕪，長年累月下，總是能夠令人由孤獨到瘋狂。
在這片雪原沿海矗立的黑天鵝港，又怎麼會是一個充滿幸福快樂的地方。
所謂孤兒院，不過是一間充滿謊言的牢籠，只要思維正常些，都會知道不會有孤兒院開在這種地方。
但是在黑天鵝港，沒有正常人。
蕾娜塔之所以顯得如此特殊，因為她與其它自幼生活在這裡的孤兒不同，不僅僅是她先天覺醒的言靈鏡瞳。
更是因為她見識過真正的城市，雖然幼時的生活同樣黑暗，但至少曾活在真實世界的光明之下。
她是唯一正常的，所以她也是唯一不正常的孩子。
特殊，往往意味著被孤立，但同時往往也意味著足夠安全。
因為她足夠有價值……
孤寂，荒蕪，冰冷，貪慾，血腥，謊言與虛偽，鑄就了這看似溫暖的黑天鵝港。
在這沒有陽光的冬日，能在凌冽的冰雪下存在的任何真實生命，都顯得如此嬌艷美麗，令人嚮往。
就在這片土地，那冰原之下，狂妄的瀆神者正企圖窺視禁忌的力量，滿足他那來自人類本性的貪婪。
砰！
一聲槍響回蕩在冰洞之內，痛苦的嘶吼聲戛然而止。
「172號試驗品，死亡。」
「又失敗了，要如何才能培育出完美的容器，來承載這份足以傾覆世界的力量。」
「快了，快了，我已經找到了方向，就要成功了，就快成功了！」
此時的赫爾佐格，揮手讓人將實驗台上困著的一位已經不成人形的半龍生物切割與保存。
明明已經被爆頭，血肉卻仍舊充滿生機與活力，只有切割與冷凍方才能夠平息那份熾熱的躁動。
雖然是失敗品，但其軀體的每一處組織，都將成為最好的活體研究樣本。
唯有這種時候，這位研究員裝扮的老者，才會褪去虛偽，露出這副瘋狂的面容。
但赫爾佐格或許想不到，他自認絕對安全的冰洞內的研究區域，已經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哦，或許這麼說也不太對，因為藍秦完全沒有要對這個時間段的赫爾佐格有動手的意思。
他只是一個旁觀者，默默在一旁翻閱著被赫爾佐格自岩壁上拓印下來的龍文抄本。
也省得藍秦自己在冰洞內飛上飛下的「讀日記」了。
沒錯，就是日記。
這個冰洞內，記載了諸多龍族過往的歷史，不知是黑王寫的，還是其他人留下的。
這也正好方便了藍秦，他能輕鬆了解這個平行世界的因果與始末了。
因為赫爾佐格只能靠著密碼破譯艱難理解的龍文，在藍秦手裡就和讀白話文一樣輕鬆。
「原來是這樣，這個世界可真有意思。」
藍秦將所有記錄簡綱閱讀完畢后，看向一旁那被吊起來的龐大龍屍。
心說怪不得赫爾佐格在後來，能製作出完美的白王力量載體。
因為他乃是直接奪取的黑王血脈作為實驗標本。
白王的力量是黑王賜予的，自然能夠用黑王的血脈來製作出白王力量的容器。
不過這裡並不全指那如今被捆綁著的零號，還有這一具龍屍。
或者說，二者本為一體。
只不過這零號也太倒霉了，才剛出生就被逮到了，還是在如此偏僻荒涼的位置被抓到的。
「但這嘮嘮叨叨的記事風格，不像是零號能夠寫的出來的，反而像是某位衰仔才會做出的事情。」
藍秦看著旁邊成山一樣的拓印資料，這小小的山洞幾乎記錄了龍族大大小小的各種詳細歷史，與諸多事件。
這簡直是相當於給赫爾佐格了一份遊戲攻略指南，怪不得這個野心家能夠成功呢。
藍秦動用力量將所有文本再度拓印了一份，並通過系統力量精裝整理成為一本本書籍留著日後無聊打發時間再看。
既然這裡看完了，藍秦也該去和這個世界的王打聲招呼了，避免以後成為仇敵。
雖然藍秦並不在乎，但他一向是一位不喜歡麻煩的人……
舞曲，狂歡，生與死的交織，演奏靈魂的歌劇。
「抱歉，沒有經過你的許可，便擅自闖入你的領地確實不禮貌。」
「只是我說真的，你就真虛弱到這種程度？需要哄騙一位三無少女來幫助你脫困？還是說你純粹就是習慣性的找樂子。」
蕾娜塔睡去之後，黑蛇與藍秦在這教堂的頂端互相對視。
二者都是能夠講所謂神權踩在腳下的存在，雙方的金眸在此刻都是那樣的明亮，只不過風格完全不同罷了。
前者威嚴，令人臣服。
後者絢麗，包容萬物。
看的藍秦都在考慮要不要之後讓自己瞳孔往豎瞳改變的下了，畢竟他感覺還是喜歡帥一點的才好。
而且入鄉隨俗嘛，黃金眸自然豎瞳才更像龍。
「你別光瞪我呀？你倒是回答呀，我尊敬的黑王之半身閣下。」
藍秦又看著天空的雷電錶示，你這幻境類型的尼伯龍根，力量是不足以將他驅趕出去的，你就省點力氣不要嘗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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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坐下來，和和氣氣的聊聊天不好么？
但是黑蛇並未理會藍秦，下一刻這片幻境開始變得虛幻緊接著破碎。
雖然驅趕出夢境做不到，但是它可以選擇直接結束掉。
「嘖~還挺高冷？」
「算了，那有緣再見之時，你再回答我的問題吧。」
藍秦直呼你這是區別對待，剛剛哄小女孩的親民勁頭到了自己這裡，怎麼就一點都剩不下呢。
但是既然夢境結束了，藍秦也只能先向對方說再見了。
然而……
零號自禁閉室的束縛台上睜開眼睛時，一旁忽然傳來兩句，令他眼角都抽了幾下的聲音。
「好了，已經再見了，看來咱們還是挺有緣分的，現在可以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了嘛？」
「地宮內的文獻記錄還是不完善，有些私密的八卦，我感覺還是直接問你本人來的快些。」
藍秦在「床」邊揮手跟零號打著招呼，因為他腦袋都被捆著不能動彈，藍秦還貼心的站的近一些。
零號：……
神TMD的挺有緣分，老子被捆在這檯子上十幾年了，緣分還可以這樣強來的？
而且我好像也沒說過下次見面就要回答你的問題吧？
「你…不是人，但我看不出你是什麼東西。」
藍秦：……（'?'）啊？
「你特么！？」
你特么才不是人！你才不是東西！
這我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怎麼張口就罵人呢！？
你身為王的教養呢？
「我給你一個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否則等之後蕾娜塔來救你時，會發現你是光著身子的。」
藍秦用著「和善」的笑容看著零號，甭管你什麼身份，你既然不好好交流，我才不繼續跟你講禮數呢。
零號：「你威脅我？」
藍秦：「你大可以試試。」
二人就這樣對視，但終究還是零號氣勢弱了一些。
再說本來他也沒有罵藍秦的意思。
「我看不穿你的身份，但我可以確認的並非人類，但也並非龍類，但又好像兩者皆是，這不合理。」
「你的力量，你的氣息，都如同迷霧，這一切都不合理。」
「你身上有世界樹的味道，但很是陌生。」
「你是誰？或者說，你是什麼？」
零號緊盯著藍秦，他好似看到了什麼本不應存在於這個世界的物品一樣，凝重中帶著好奇。
面前之人的一切，在零號眼中都如同迷霧，但唯有一點他十分確認！
對方很強！絕強！
哪怕完整又全盛時期的自己，或許都無法戰勝對方。
「我么？」
「一位歸鄉途中的漂泊者，也是一位遊歷諸天的旅人。」
「如你一般，我也曾是世界的至強者，現在不過正打算開啟一場新的旅途。」
正當零號因這些話語陷入沉思之時，藍秦畫風一轉聊到了他想知道的八卦上。
「順帶，來見見這個世界的王，嗯，看看你是如何哄騙三無少女的。」
「講真，你那未來的兄弟若有你一半的撩妹手段，估計日後也就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麻煩了。」
「說起來我就想問了，你和白王究竟是什麼關係？四大君王又是怎麼來的？真就無性繁殖？」
「我知道一些世界的歷史，但你這個世界，貌似和我知道的不太一樣。」
「下邊的文獻在這方面記載太模稜兩可了，但你一定知道的，對吧？」
零號：……
藍秦幾句話給他干沉默了，零號感覺對方的逼格忽高忽低，落差極大。
這是哪來的八卦狗仔隊？
但既然對方都交代了身份，那自己也作為交換，滿足一下對方的好奇心吧。
「真是有趣，能讓我親敘說這些過往，你還是第一個……」
兩人雖然第一次見面，卻如同一個相識已久的老友般交談。
一方是認可對方的實力與身份，另一方是真的對其好奇外加自來熟。
原來在這個世界里，最初的黑王尼德霍格，亦是雙生子，就如同那四大君主一般。
先行降臨者，承載智慧，後行誕生者繼承力量。
如同世間需要平衡與制約，沒有什麼是絕對的完美。
但尼德霍格先行誕生的存在，總是能夠立刻吞噬後來者，以求達到完美的狀態來對抗奧丁。
而曾經完整的黑王尼德霍格，在某次戰鬥勝利后，成功吞吃了半數的世界樹，一舉達到了「完美」！
雖然當時導致了世界近乎傾覆。
可是，黑王尼德霍格，登臨了這個世界的王座！哪怕神王奧丁，也只能屈居於他那亡者英靈之國。
此後，這個世界在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臣服在黑王的統治之下。
這種盛況持續了無數年，黑王尼德霍格感受到一種孤獨。
因為世間再沒有如同他一般完美的生靈。
所以他創造了白王，近乎是接近於他力量複製品與對立面的存在。
是伴侶，也是對手。
兩位王，共同統治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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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位新王不滿於永遠被黑王壓在身下，另一個原因是她預見了自己的勝利並為之堅信不疑。
然後她就想要翻身做主人了，與黑王發生了大戰。
二者的大戰結果也很明了，黑王終究還是勝出了，哪怕是以近乎重傷為代價。
但是，一位王，需要臣民，需要真正的臣民。
所以他利用自身的權柄，分化孕育了四大君主，又利用制衡的手段，分成了雙子，甚至給予智慧的一方過多的情感，以及若是重生后，恢復記憶所需要的時間。
又再由四大君主的龍血灑遍大地，孕育了萬千龍族。
此後這八位君王便代為治理整個世界，而尼德霍格則需要療傷。
可是他的孩子們再次背叛了他，八大君主聯合回歸的白王，以及人類的力量與智慧，偷襲了重傷未愈的尼德霍格。
最終黑王被斬滅於冰原的高峰之上。
「當時的黑王尼德霍格放水了，因為他心中有了太多的疑惑。」
零號表示，當時的尼德霍格不明白，為何他總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遭受背叛。
或許是他的造物，太過於完美。
龍族的驕傲不允許他們屈居於任何存在之下，尤其是族內的王者更是如此。
所以黑王選擇了暫時下線思考問題，但這並不代表他對於諸王的叛逆就一筆勾銷。
只是他，要去研究一些問題，或者說，只是想看看這些背叛他的孩子們，最後又將如何？
結果是，八王互相殺伐混戰，龍族凋零，人類竊取了龍族血脈的力量，最終成為了世界的主宰。
但是龍族是很難被徹底殺死的，君王級別的存在更是如此。
所以長久的拉鋸戰就開始了。
而黑王尼德霍格「兩兄弟」，則是「偷偷摸摸」的一次又一次重生，暗中觀察著這一切。
直到這一次，哪怕他已經選在如此荒無人煙的位置結繭，但還是出了意外。
先出生的零號被抓了，而另一枚繭，正是如今還未被取下的另一顆眼睛。
之所以邦達列夫會知道那眼珠是龍蛋，那是因為零號就是從另一個眼珠內已經破殼而出，並留下碎裂的繭。
所以零號表示，他是尼德霍格，又不是尼德霍格。
黑王尼德霍格已經死了，但同時，尼德霍格又活著，以權柄與記憶的方式，活在這血脈力量里。
就像一個新生兒，你在某一天給他灌注了另一個人，或者說直接就是他父母完完整整的記憶，然後你給他說，你就是他父母的轉世。
那這個新生兒又是誰呢？或者說他的靈魂又是誰？
而現在的情況，零號確實虛弱到了很極端的程度，畢竟赫爾佐格知道零號的威脅，故此只會給予零號最基礎的營養補充。
那麻醉劑，安眠藥，更是近乎不間斷。
還有那該死的手術與催眠。
尼伯龍根乃是能區域扭曲與修改現實的能力。但如今到了零號這裡，已經是僅僅能創造一些夢境的程度了。
況且他僅僅是一把鑰匙，真正完整的力量，還在那一枚未孵化的蛋裡邊呢。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赫爾佐格呢，他的手術讓我陰差陽錯的，擺脫了部分尼德霍格的影響。」
「此外，至於我為何如此虛弱的另一個最關鍵原因，你沒發現這房間內重金屬嚴重超標么？」
講述完一切的零號閉上眼睛，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這小小的手術台怎麼能困的住他？
至於那啥催眠手段，他難道不能把耳膜扎了么？反正事後能恢復。
且零號也想到了徹底殺死黑王尼德霍格的方式。
那就是利用新生的靈魂，徹底將他連同舊時代一起埋葬！
至於那些逆臣的審判，其實只是順手的事情，而且藍秦知道，零號或者說以後的小惡魔路鳴澤，也並未真正的對於全部君主趕盡殺絕。
他所謂的審判罪孽，僅僅是洗滌血脈中的罪孽。
如同「殺死」尼德霍格一樣的辦法「殺死」四大君主。
那就是讓新生的這些龍王們，不再認為他們是曾經的龍王。
將血脈力量，如同當年吞噬白王一樣收回就好了。
除非對方真的不長眼，那死了也就真的死了。
「所以你，額不，是當年的尼德霍格，屬於是在王座上待的空虛寂寞冷，所以給自己造個老想翻身當家做主的老婆。」
「然後又整出八個叛逆屬性拉滿，各個想謀反當皇上，還喜歡互毆的逆子，最後把自己徹底整emo了，所以乾脆死了脫離戰場來，一輩子又一輩子的思考龍生？」
「我能說，這簡直是自作孽么？這尼德霍格，是不是腦子不太好使？」
造爹技術哪家強，龍族世界找黑王？
藍秦表示十分無語，但至少他目前清楚一些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巧了，我也這麼認為，一般實力強大的人腦子都會不太好使。」
雖然某種意義上他就是「尼德霍格」，但聽到對方罵黑王他定然要幫幫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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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另一個眼球，乃是蘊含著大部分尼德霍格的力量，但是卻完全沒有任何血脈記憶？」
「這是什麼超級大補品？或者說超級大炸彈。」
至於所有的智慧以及記憶，還有小部分尼德霍格的力量，如今都已經在零號這裡了。
這是他「復仇」計劃的一部分。
將來他將徹底將這份記憶割裂開來，然後用新生的靈魂來替代自己，並化作鑰匙繼承這部分純粹的力量。
最終殺死過去的自己，新王繼位，再奪取與恢復龍族所有君王全部的力量。
那零號的計劃就徹底完成了。
藍秦：emmm……(??_??)
我能說你想法很美好，現實很難搞么？
他可是知道以後的路明非是個什麼模樣的，或許是零號將自身記憶以及龍血的影響剝離的太過徹底了。
以至於明明龍血濃的恐怖的路明非，性格卻懦弱成那個模樣。
按理來說，s級別純度的龍族血脈，那天生的性格，不說是超雄基因癥狀患者，也是狂拽酷炫吊炸天的行事風格。
君不見通過爆血臨時達到a＋程度的學員都會變得性格不穩定並偏向於暴力弒殺，甚至有墮落成為死侍的風險。
還有那自由一日的「盛況」，可以說校園裡就沒有一個正常人。
雖然這也算得上是龍血的負面影響，但你也去雄去的太徹底了吧？
卡塞爾隨便挑一個新生學妹出來，那性格都比路明非豪爽。
藍秦心裡吐槽了一會兒，然後就準備和零號道別了。
該知曉的他都已經知曉了，好在大體的歷史背景和原本的路線沒有太大差異。
這對於藍秦而言就是最好的消息。
「哦對了，我看上了個女孩，雖然她還沒出生，但是我希望你在未來不要與我搶，我要修改一下她的故事結局。」
「作為交易，以後你自我刪除時，我可以幫忙在殺你這件事上搭把手。」
臨走時，藍秦忽然想到另一件正事，回頭與零號發起交易。
零號：……？？？
什麼叫你喜歡上了一位還沒出生的女孩？還讓我不要跟你搶？
這年頭變態都誇張到這種程度了么？
然後交易的內容竟然是，以後你在我自殺時可以幫忙補刀？
誰家生意是這樣做的，用我的命來給你換老婆是吧！？
空手套白狼也不是這麼個套法呀。
「慢走，不送。」
零號閉眼回了兩句，但是藍秦知道這代表這個交易其實已經成了。
因為未來有諸多不確定性，零號會需要他這樣一位強大的盟友作為最終後手的。
沒有直接回絕，就已經代表默認了，雖然看情況對方並不是很情願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