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審問

趙恩再睜開眼，入眼的是一片甘蔗地，彷彿回到小時候的家鄉，

每天跟著爹爹習武，和小夥伴們挖竹鼠，不小心弄壞甘蔗地，被爹娘追著混合雙打，生活總是無憂無慮，

是什麼時候開始，他有了煩惱，有了慾望？

「醒了就聊聊吧。」

周瑾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把趙恩拉回現實。

他好像被抓了。

秋水縣有種甘蔗的？

趙恩抬了抬眼皮，倒是很光棍：

「我可以回答你所有的問題，不過你要答應我兩個條件。」

落在周瑾手裡，活是肯定活不成的，死也可能死的不痛快，都是同行，趙恩很了解暗衛的酷刑，

他抗不住，

老老實實的回答，痛痛快快的死，

忠誠？

背叛的籌碼夠高，出賣那群禽獸，就算是替老婆孩子積德。

周瑾雙手環抱，冷冷的盯著他：

「說條件。」

如果能讓他主動開口，比用刑更好，經過特殊訓練的梅花內衛未必能忍住酷刑，但是隱瞞關鍵信息是能做到的。

趙恩眼神灼熱，就像懷春的姑娘，盯的人渾身不舒服，

「你使用的暗器，就是一個管子，能發射暗器的那個，還有木棍，能爆炸的那個，是什麼東西？」

「左輪手槍和手雷。」

光是聽名字，就覺得很炫酷，

「能不能教我製作，給我用一次？」

周瑾看向蕭芸汐，

他沒打算放趙恩走，死人絕對可以保守秘密，教他無所謂，但是東西是蕭芸汐發明的，要徵求她的意見。

蕭芸汐點點頭，

她是空間的主人，絕對的主宰，趙恩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下，想搞破壞是不可能的，

教會他製作手槍和手雷，把關在空間里做苦力，好像是個不錯的主意，就跟踩縫紉機一樣勞動改造。

趙恩感覺背後發冷，涼颼颼的，

他是個人精，見到蕭芸汐點頭，就猜到暗器的原創是她，要不是還有第二個條件需要周瑾答應，

都不想搭理周瑾，

「我的第二個條件，幫我救齣兒子和夫人。」

太監有老婆不稀奇，有兒子很稀奇，

蕭芸汐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燒，是領養，還是喜當爹，該不會是頭頂一片綠吧？

感知敏銳的趙恩惱火的臉色漲紅，活脫脫的猴屁股，

「我不是太監！是後來受傷的！受傷！懂什麼叫受傷嗎！」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蕭芸汐臉不紅心不跳的，反正她心裡，這傢伙就是太監，

「你說說你兒子和夫人的事。」

趙恩眼底閃過痛苦和內疚，那是他不想被觸及的地方，可是不說清楚，周瑾未必願意幫忙。

他遙望著虛空，陷入回憶，

17歲的時候，

父親說已經沒有能教他的，

「男人志在四方，你該出去走走了。」

17歲的少年，一人一刀一包袱，走上追求武道巔峰的路，他打敗各路高手，在江湖頗小有名氣。

說到這裡，趙恩滿是自豪，

接下來的故事，老套，俗氣，卻令無數的少年心神嚮往，

他遇到離家出走的嬌氣小姐，傻乎乎的小子跟大戶人家小姐的愛情，終歸是得不到圓滿的。

「爹，我懷了趙郎的孩子。」

「我給你安排好了，你未來的丈夫願意接受你的過去。」

「爹.....」

老婆孩子都要成為別人的，是個男人都不能忍，更何況趙恩血氣方剛：

「我帶你走！」

年少的趙恩太善良，暗器本身就是藏在暗處，一招斃命的功夫，他不想殺人，打起來束手束腳，

女孩的爹爹早有準備，他被打到半死，

「爹，求你放過他。」

「要麼嫁人，要麼他死！你自己選。」

「我嫁！我嫁！」

趙恩到現在，還清晰地記得女孩撕心裂肺的哭聲，

他被丟出門，女孩的貼身丫鬟和奶媽把他送到郊外的一戶農家，等他醒過來，女孩被壓著嫁人。

「小姐說，別再去找她。」

「她會把孩子養大。」

少年的愛情如煙花，短暫絢麗，刻骨銘心，他把那段情深深的埋在心裡，不敢去觸碰，

愛情的失意，倒像是楊過領悟出黯然銷魂掌一樣，趙恩的武功更進一步，

他覺得，如果自己能更強，或許就能救出女孩。

再次來到京城，他忍不住偷偷去看她，看看孩子，不求再續前緣，只求她過得好，

「賤人！」

「真以為我要幫你養野種？」

「那是因為你爹能幫我！」

趙恩的眼淚，猶如那天的大雨，

女孩抱著2歲的孩子，被抽的遍體鱗傷，曾經愛笑的姑娘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他才知道女孩丈夫就是個陰人。

願意娶她，是看中女孩她爹的權勢，她爹被貶，立馬露出獠牙，要打死她和孩子。

骨子裡的戾氣被釋放，這次他沒有留手，欺負她，折磨她的，全都得死，

連殺17人，就連朝廷震動，要求徹查。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就在他準備赴死的時候，大統領招攬他，幫他找了替死鬼，

「今後你就是梅花內衛的成員，效忠陛下。」

何其的諷刺，

揚言要處死他，給百姓一個交待的皇帝，瞞天過海，把他招攬到麾下，卻不知道最後是給太子，

也就是現在的皇帝，趙珩做嫁衣，

生在這個時代，是很多人的悲哀，趙恩是可憐人，周瑾會同情，不過不可能放過，

「你知道你兒子和夫人在哪裡嗎？」

趙恩收回思緒，

「他們關押的地點我知道，就在燕山，距離京城大約150里，我會給你地圖，救出他們母子安頓好，就算完成條件。」

「我盡量，不敢保證一定能成功。」

」周世子的為人，我信，你說盡量，那就不會騙人。」

兩人的立場不同，沒有深仇大恨，趙恩願意做交易，就是相信周瑾答應就能做到，就像他保護皇太子一樣。

談好條件，接下來就是周瑾提問時間，

他最關心的就是當年的東宮案，趙恩卻說東宮案他沒有參加，是梅花內衛的另外一組執行的。

周瑾有些不信，他明明查到趙恩身上的，還差點抓住趙恩。

「那是我的死對頭乾的。」

梅花內衛的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的，明爭暗鬥，趙恩被招攬，是大統領用母子兩威脅的他，

出主意的人，就是大統領的絕對心腹，他跟對方很不對付，

內衛被清理，內部更是不平靜，大統領壓不住人，對方知道周瑾在查東宮案，就想要借暗衛的手除掉趙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