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鹵下水
去的時候，花3刻鐘，回來足足走了半個時辰還多，就連老牛都吭哧吭哧的喘氣，承受了自己不該承受的。
村口閑聊的村民圍過來，
牛車上滿滿當當都是吃的用的，膽子大的村民湊過來問東問西的，打聽情況，核心問題其實就是豬肉賣了多少錢。
蕭芸汐沒有藏著掖著，
「豬肉總共賣二兩銀子，置辦點東西和吃的，大寶買的葯需要二兩，我還在想著要怎麼辦呢。」
村民做鳥獸散，他們可不想被蕭芸汐纏上，
人性就是如此，
恨你有、笑你無,嫌你窮、怕你富，撿到野豬肉的時候羨慕嫉妒，錢花完還要欠外債，頓時變成幸災樂禍。
蕭芸汐把球全部花光的消息不脛而走，某些蠢蠢欲動的二流子罵罵咧咧，打消偷錢的邪念，善良的村民難免替蕭芸汐擔心，
大牛最慘，回去就被村長揍了一頓，原因就是蕭芸汐買葯錢都不夠，竟然還拿人家的糕點和糖葫蘆。
「趕緊把糕點送回去，還能退掉，芸汐也真的是，亂花錢。」
村子從身上摸出300文，遞給大牛：
「錢給芸汐送過去，告訴她別著急，等你娘回來，大寶的藥費我給，一定不能讓大寶留下病根。「
大牛急的抓耳撓腮的：
「爹，芸汐妹子不差錢，有錢.....」
村長眼睛一瞪：
「胡說八道，大寶的葯和買的東西要3兩，是你說的，她攏共不到3兩，咋有錢？」
「大寶的葯確實需要二兩，但是陸老大夫沒收錢!"
大牛把醫館發生的事原原本本告訴爹，結果引來第二次的毒打：
」我讓你說話說一半！」
「我讓你說話大喘氣！」
「我......」
村長打著打著，想起來大牛是要說的，被自己給打斷，抄起傢伙就揍，沒給機會。
「你個鱉孫，從小就皮，你娘結婚的衣裳就是你尿濕的！」
「打死你！」
大牛默默流淚，真是親爹，翻舊賬翻到1歲，那個年紀他能控制得住嗎？
回到家裡，
蕭芸汐用陶罐把大寶的葯給熬上，接著就是大幹特干。
手裡的銀子能解決基本溫飽，想要改善生活質量，需要賺錢，她心裡早有打算。
民以食為天，
東山鎮生意比較好的，大部分都跟吃有關係，糕點鋪子，肉鋪，酒樓，糧鋪，包子鋪等等，
西北的菜做法粗獷，口味偏重，那些鋪子做的東西，談不上好吃，最多算是不難吃，她決定做吃的生意。
食材都是現成的，豬下水、豬頭肉、豬蹄，鹵出來的肉，隔壁喝酒的大爺保證被饞哭。
想要鹵下水好吃，必須洗乾淨，特別是豬大腸和豬頭肉，弄的不幹凈有味道，喜歡豬大腸帶味的畢竟是少數。
隔壁的樊春花見她清洗豬大腸，手在鼻尖瘋狂扇動。
「哎呦喂！」
「豬下水都吃！」
「一股屎味。」
豬大腸臭，是真的臭，不過已經洗過好幾遍的，這麼遠都能聞到味多少有點誇張，除非是狗。
蕭芸汐不理她，樊春花越來勁：
「豬大腸都是裝屎的東西，窮得過不下去的人都不吃，你家有好多肉，幹嘛吃這東西，別是捨不得給孩子吃肉吧？」
蕭芸汐淡淡的回道：
「你家的蔬菜還澆大糞呢，就不吃了？」
「……」
樊春花被噎的不輕，李嬸抱著兩顆大白菜過來，沒好氣的罵道：
「我看你是盯著老六家的肉，想要來打秋風吧！」
咳咳咳！
盡說大實話！
樊春花臉皮出名的厚，強辯道：
「我是擔心大寶他們，孩子剛受傷，需要補補，豬下水狗都不吃，人怎麼能吃。」
李嬸瞪她一眼：
「不會說話就別說，你自己不會做，不代表老六家的不會，趕緊走，誰都便宜都占，你也不知道害臊！」
蕭芸汐笑呵呵的附和：
「嬸子說的沒錯，我做的下水保管好吃到停不下來，到時候你想吃就要學狗叫。」
樊春花撇撇嘴，徑直離開，還說絕對不會吃那些髒東西，吃了就是狗，
等她離開，李嬸小聲問：
「老六家的，這東西真能吃？」
「當然能吃，老唐叔喜歡喝酒，這東西下酒美味！」
「不用！你留著吃。」
李嬸把大白菜放進廚房，過來幫蕭芸汐清洗下水，唐小寶和妞妞蹲在邊上，瞪著大眼睛：
「娘，臭臭的。」
「聞著臭，吃著香哦。」
「真的嗎？」
「當然。」
小孩子沒有禁忌，已經開始期待娘親做的美味了。
豬大腸、豬肺是最難清洗的，特別是豬肺，不斷灌水清洗，直到水是清澈的，好在有李嬸幫忙，兩幅豬下水終於初步清洗好。
鍋中倒入清水，加蔥姜、花椒，放豬下水、豬大骨、排骨、豬頭肉以及少許五花肉焯水。
水開撇除血沫和雜質，把肉都撈出來第二次清洗，豬大腸用鹽使勁搓，清除粘膜，以及部分肥油才算是真正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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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鍋洗乾淨，換乾淨的清水，蔥，姜，八角，桂皮，香葉，丁香，白芷，陳皮，小茴香等佐料用紗布包裹好放進去，
倒醬油和黃酒，蓋上鍋蓋留一道縫隙，並且提醒小寶：
「水滾叫我。」
「嗯嗯。」
唐小寶盯著鍋蓋，覺得鍋里的氣味好像不難聞，隱約有點期待，李嬸也是同樣，有些好奇，難道下水真的能好吃？
廚房只有一口灶，蕭芸汐借李嬸家的板車去河邊拉來不少形狀比較規整的石頭，在廚房牆角壘起簡單的大灶。
新買的鐵鍋用水清洗，放在火上邊燒邊用豬肉皮擦鍋，再用水清洗，反覆兩次，鐵鍋就可以使用。
粗鹽放進去，再放八角、桂皮、香葉、花椒，小火炒至粗鹽呈黃色，有香味，
全程李嬸都是一頭霧水，
「鹽這樣炒不白瞎了嗎？」
「李嬸，這是炒鹽，把鹽里的水分炒干，腌制火腿時，能更均勻分佈在火腿表面，?有效防腐，加入香料更能提升火腿的風味。」
「?你說的火腿，是不是臘肉？」
「差不多，口感有點區別。」
臘肉各地做法不相同，
川式臘肉熏製為主，臘腸花椒味偏重，廣東臘腸酒香濃郁，偏甜口，蕭芸汐做的是江南的咸香口味。
鹽炒好，滷肉的水已經翻滾，抽掉火塘里部分柴火，保持小火慢燉，然後開始腌制火腿，
先抹皮，再抹肉，反覆多次的搓揉，確保鹽均勻的滲入肉里，兩個前腿腌制好，碼進剛買的大缸里，
剩下的排骨、豬心、部分豬肝，舌頭、少量五花都是同樣的操作，全都腌起來，做為過冬的糧食。
臘肉腌制好，炒鹽的鍋空出來，蕭芸汐準備做午飯。
李嬸送來的大白菜，煉豬油剩下來的豬油渣，用來包包子簡直絕配。
切豬油渣的時候，唐小寶哈喇子直流，拿一個放在他嘴裡，小傢伙就眯著眼睛，一副享受的樣子，
「娘，能給妹妹和大哥吃嗎？」
「可以。」
小寶拿著兩塊豬油渣，蹦蹦跳跳去跟大寶和妞妞分享好吃的，他覺得現在的娘真好。
白菜洗乾淨控干水份，切碎，再擠干水分，放蔥和鹽、醬油，其他的不放，跟切碎的豬油渣攪拌均勻就是包子餡。
發好的白面，掐成大小均勻的劑子，擀成大大的包子皮，餡料塞的滿滿當當，捏成漂亮的褶皺，
蘆葦桿做的托盤用掉4個，50多個包子整整齊齊，如同待檢閱的士兵，
唐小寶幹活很積極，開始燒水，心裡期待著包子快快蒸熟，他能吃3個，不，是10個！！
蒸籠是今天新買的，兩層一次蒸10來個要蒸好幾鍋，幸好李嬸家有那種大號的蒸屜，都是老唐叔自己做的。
「老唐叔還會做木工？」
「那可不！家裡的很多東西都是他自己做的。」
李嬸很驕傲，隨即神色暗淡，要不是老唐叔的師傅出事，他們估計現在能在城裡生活吧？
蕭芸汐有不少東西想要做出來，老唐叔會木工，正好可以請他幫忙，李嬸滿口答應，
蒸包子的功夫，她準備回去，蕭芸汐留她吃飯，她死活不肯。
昨天拿一塊肉，已經占老大便宜，再留下來吃飯，還是全家都來，還不得把人給吃窮嘍！
鍋里冒著著熱騰騰的香氣，唐小寶眼睛控制不住的往鍋里飄，一會看滷肉的鍋，一會看蒸包子的鍋，腦子裡估計在盤算著吃肉還是吃包子，吃幾個呢？
唐妞妞也坐不住，跟在小寶屁股後面，嘴饞的直流口水。
最煎熬的是唐大寶，
想要幫忙，腿被板子固定著，行動不便，恨不得腿能快點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