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無題19
「誤會....誤會了....」
「哼!哼!哼!你心裡不就是這樣想的么?」
原本絕美恬靜的女子,此時眉毛倒豎,兩眼圓睜,顯然氣得不輕,當即三指指天:「我徐茹心以道心立誓,我徐家尋到你時,儲物袋就是這樣,絕無盜取你拿一分一毫!」
翻閱過《經普籍》,孔乾成自然清楚道心立誓代表著什麼。
「好吧,我相信你!」
孔乾成尷尬的低下頭,猜想這些書籍或許在修行界十分常見,沒什麼價值,以至於那矮小老翁才沒拿走。可是......
『明明可以連同儲物袋一併拿走,為何只取走裡面的靈石、丹藥和法器,而留下一堆書籍和裝有道契婚書的玉盒?』
孔乾成蹙眉不語,來到這個世界后,上輩子心無城府的他,經歷的事情多了,此時變得格外的疑神疑鬼,總想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利害關係琢磨個通透。
徐茹心轉過頭,同樣一言不發。
兩兩無言,一時間,這次會面的氣氛不知不覺在變得緊張和僵硬。
孔乾成率先打破沉默,問道:「茹心姐姐,從我父母遭遇不測,再到我後來出事,太過蹊蹺了,總覺得哪裡不對,並且我神魂受損后,有些事情記不太清楚,能否給我詳細講講你了解到的信息?」
「怎麼,不怨恨我徐家盜取你靈石等資源了?」徐茹心自嘲般的笑了一下。
孔乾成有些哭笑不得,卻是極為認真言道:「是我以升量石、以己度人,我很抱歉!」
「勸告你一句,修行界實力唯尊,弱者沒有道理可言,若非你與我之間有道契婚書羈絆,信不信就因你剛才的質疑之言,我會一招取你性命,而不為此道心立誓來證明什麼!」徐茹心神色嚴肅,同樣認真說道。
「多謝提醒,受教了。」孔乾成也嚴肅了起來,心裡也清楚這言語也有敲打他的意思。
「你記在心裡就好!」
徐茹心點了點頭,稍一思索就說道:「至於你父母孔前輩和慕容前輩的遭遇,我了解到的訊息並不多,不過某位與我徐家交好的築基期修士,曾遠遠看見他們在『血龍林』秘境里被四名同境界的蒙面修士圍殺,戰況極為慘烈。從結果來看,孔前輩和慕容前輩都施展了某種大代價秘術才得以脫身,再後來就是我得到他們傳訊的信息,言稱即將歸墟,將你託付於我,望你我二人在今後的道途上風雨同舟,共進退,同生死。」
孔乾成臉色陰沉,又問道:「血龍林秘境到底是什麼來頭?圍殺我父母又是什麼人?」
「血龍林秘境原本是一處空間裂縫,統御一方寰宇的霸主-器天仙宗於此界擊殺了一條渡劫境血龍,並以大神通將血龍的身軀煉入這處空間裂縫,改造成培育血靈果的秘密葯園。」徐茹心言語間,露出一抹嚮往神色,不過很快她便收斂心神,一聲輕嘆,
「隨著時間的流逝,原先器天仙宗布下的禁制在漫長歲月的消磨下,逐漸失去了效用,以至於毫無徵兆在太湖仙城上空出現一道百丈之寬的空間裂縫,一開始無人知曉此裂縫通往何處。空間紊亂,以及錯綜雜亂的古陣禁制,再愚鈍的人都清楚這處空間裂縫必定是奇凶之地,但透過裂縫噴發出來的精純靈氣,讓人又陷入洞天福地的美妙幻想中,於是數不勝數的修士為此搏命,裂縫僅出現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圍在裂縫周邊的修士已經是水泄不通,駐守在太湖仙城的玄雲道宗弟子想攔都攔不住。」
「進去的修士不僅有散修,還有修仙家族和小門小派的人,駐守在太湖仙城的玄雲道宗弟子也進入了不少,直到傳出裡面竟有大量的龍靈樹,這處秘境的來歷才被探究證實是傳說中的血龍林秘境!」
「話又說回來,孔前輩和慕容前輩一開始只是在空間裂縫附近觀望,並未第一時間貿然闖入,在聽聞裡面有龍靈樹的消息后,才進入秘境。秘境里為了寶物爭奪而張開生死廝殺比比皆是,再正常不過。」
頓了頓,徐茹心續道:「但據那位築基期修士所述,他是緊隨二位前輩身後進入的秘境,進入時間不久,還在秘境外圍就看見二位前輩被圍殺,而外圍的機緣早被早入的修士搜刮個遍,所以因寶物爆發廝殺的可能性不大。」
最後,她沉默片刻,嗓音低沉道:「我推測孔前輩和慕容前輩極有可能是遭遇仇家了!再說回你遭遇的劫難,廢了你的丹田而不是當場抹殺,很符合仇家折磨人的手段。」
聞言,孔乾成神情陰晴不定,最後唯有嘆息一聲,其實他想說:會不會是在他身上沒找到至寶,才會故意留他一命,畢竟是真的有至寶隱藏在他識海深處.......復又恍然想到了什麼,又問及了另外一事:
「以玄雲道宗在應承大陸無上的統御力,為什麼劫修敢在太湖仙城作亂?莫非裡面有什麼隱情?」
徐茹心不假思索,說道:「因為太湖仙城的坊市出現了一枚血龍果.....血龍林秘境里的龍靈樹,樹齡無一不在十萬年以上,約四千年才一開花,又四千年才一結果,再四千年才成熟,傳言服用一枚成熟的血龍果能讓一名血脈普通的凡體,擁有無上的武修潛質,哪怕到晉階至尊境時也沒有體魄桎梏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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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這裡,徐茹心難掩眼中的熾熱:「這大機緣,等同於擁有一張晉陞至尊境的門票,對應鍊氣的境界是化神期,這個境界的強者不再需要呼氣維持生機,擺脫天地桎梏,翱翔於星穹之間!......所以潛伏在應承大陸的霄小才敢鋌而走險,不過玄雲道宗增援的強者很快便趕到,將所有作祟之人悉數斬殺......可惜血龍林秘境在那一戰後,空間裂縫發生暴亂,徹底消失空間亂流之中。」
孔乾成一時恍惚,聽得是口乾舌燥,緊緊地握緊拳手,那一句:『擺脫天地桎梏,翱翔於星穹之間』,給他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此生若不能逍遙遊,寧可身死不苟活!」停留在孔乾成腦海里唯一的念頭。
也難怪那些修士生死看淡,敢冒險一搏。
徐茹心看著神情有些獃滯的孔乾成,勉力安慰:「福兮禍兮,修行路道艱且長,與其爭鬥不休,興許做個凡人安穩的過完一生,是個不錯的選擇。」
第六章:勸說和裴姓男子
「難!」孔乾成收起心神,再度長嘆一聲,「按照你的推測是仇家對我下手的話,又怎會讓我安寧的活下去!」
「我可以悄悄安排人送你前往凡域,許你一生用不盡的財寶,只要你同意解除道契......」
孔乾成打斷她的話語,搖頭道:「我還是想修行,不願這輩子就這般平凡的過去。」
女子皺起眉頭,沉默不言。
「我知道丹田破損,無法再修鍊氣一道,但還有武修一道可以走!」孔乾成緊盯她的雙眼,語氣也加重了不少,「只要心存大志,通過一而貫之的努力,我堅信某一天,我會道有所成。」
徐茹心好像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臉看白痴的眼神盯著自信滿滿的少年,「我不知道說你愚昧還是無知,丹田是氣的泵,氣聚丹田,可供輸全身,為臟腑經絡、四肢百骸所用,在長生道院我還沒聽說過有哪一門功法是可以繞過丹田,無論是鍊氣還是武修,亦是如此!哪怕功法氣聚不位丹田,可運氣避不過丹田,怕是連功法入門都無法做到!」
「武修一道也不行?」孔乾成滿臉苦澀,記憶片段中,原主走的是純粹鍊氣路子,對武修一道所知有限。
「《經普籍》這本書記載最基礎的常識,對武修一道的內容寬泛和表面,無非就是什麼煉肉筋皮骨臟、砥礪身軀,然而這些只是武煉一境!要跨越到二境,則要筋動骨鳴,以真氣打通周身經絡,三花聚頂,凝聚神識,進而通達天地!」徐茹心知曉他最近都在翻閱《經普籍》,只是沒想到他會如此愚昧無知,異想天開過頭了,忍不住再度開口打擊道:
「換言而之,丹田破碎之人無法晉陞到武煉二晉,終身處於低階的武修道路上,稱之為『低武』!」
孔乾成面色通紅,眼神充滿了哀求:「不知修行界有沒有修復丹田的法子,或者靈物?」
「有!」
徐茹心無語至極,這人當真是沒完沒了了,饒是這幾年修身修心修得一副好脾性,也忍不住臉上浮現幾分怒意,「千年靈耦、三清白靈精、長春秘靈液、萬年歸一碧真草諸如之類......當然,那血龍林秘境里的血龍果,大抵也可以,你進去摘吧!」
孔乾成一時語塞,有些心虛。
「這些靈物對於元嬰期真君而言,都是珍之又珍的大機緣,哪怕賣了整個徐家都換不來任何一樣!」徐茹心愈發沒好氣起來,「我勸你還是認命吧!」
短暫的相處,他看得出來有名無實的道侶是個面冷心熱的人,沒必要故意欺瞞......聽到這番言語,孔乾成是真的信了,而且在《經普籍》也找不到任何關於修復丹田的方法。
少年的心徹底冷了下來,臉色已經有些絕望。
徐茹心抱以同情的目光,適時勸說道:「所以啊,去凡域安心做個腰纏萬貫的富家翁,逍遙度日,娶妻生子,也算對祖宗有個交代......將來你兒女中有天資聰慧的,可以傳信給我,我會派人前去接其入靈域,許一場修行造化!」
「你與我的道契婚書就此解除,可好?」女子神色出奇的平靜,終於說出了自己此次商談的目的。
孔乾成沉重的點了點頭,「容我想一想,明日再給你答覆,可行?」
「可!」
徐茹心不做多言,只是應了下聲,便乾脆利落的起身離去。
孔乾成望著桌上的書籍,怔怔出神不已。
也不知過了多久,少年嘴角翹起,心中的鬱氣一掃而空,兩眼射出的光芒充滿異樣的色彩,聲音飄忽,「好不容易重活一世,這點打擊就輕易認命,將來的某一天,我一定會後悔!更何況......」
他自言自語了一會,又將四方桌上的書籍一一堆疊整齊,而那火紅玉盒則隨意擺放在一側,做完這一切便大聲開口:
「入畫,抱琴,我餓了!」
片刻后,侍女入畫和抱琴陰沉著臉,手捧精緻小巧的糕點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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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乾成立即抓起糕點,一頓狼吞虎咽后,又喝了一大口水,便打了個哈欠,朝二女吩咐了一句:「我要睡覺了,如果有人要見我,就說我不見,等到明日再說,出去時把門帶上!有事沒事的,都不要來打擾我!」
言罷,這廝直接轉身往床榻走去,就這樣在二女的注視下,脫衣躺下。
不一會兒,二女竟然能夠聽到真切的輕微酣睡聲,不由對望無語。
另一邊,徐茹心回到自己所居的庭院,從儲物袋當中取出一套茶具,開始煮茶,水未燒開,便聽到有交談聲傳來。
很快,有兩道身影飄落在亭外。
其中一人是身著墨青色長袍的中年男子,他的笑容如春風般溫暖,給人一種親切和藹的感覺。另一位則是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他身著青衫,腰佩美玉,身材修長,有一種氣質天成的雍容爾雅。
兩人交談甚歡,一副親密無間的樣子。
徐茹心起身招呼道:「爹爹,裴師兄。」
「茹心你別這麼見外,可以叫我維玄。」年輕男子神色溫和,笑道:「來的真巧,又能品嘗到茹心親手煮的茶,人生幸事也。」
「裴師兄說笑了,只是很普通的靈茶。」徐茹心搖了搖頭,伸出一隻手掌,言道:「爹爹,裴師兄,請坐請坐。」
對於自己這位師妹的冷淡,裴姓男子並不以為意,神情愈發沉穩,始終保持著風度翩翩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