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羞辱與激怒
第155章羞辱與激怒
事實上,在岳含章選擇用公司內部渠道將熊形武學「拉滿」之前。
伴隨著寧寂世界的機械轟鳴聲音,那頻頻奏響的樂章之中,已經有著頌聖教的海量武學被納入資料庫中去了。
這其中不乏熊形武學。
並且岳含章也已經在頃刻間完成了「檢索」和「下載」的過程。
只需要一個念頭,便會在頌聖教秘傳武庫繼續推演的同時,再有一重樂章奏響,開始將這些現有的武學進行拆解與重組。
將其化作那條熊形武學升華路上的磚石。
但岳含章並沒有那樣的「迫不及待」。
作為這世上大概最為了解頌聖教武學的「專家」,岳含章對於此教武學有著很清晰的認知。
這一教所有的武學修途,九成九都是劍走偏鋒。
這種方向上的「畸形」自然而然也同樣在支撐起修途框架的諸部武學上有所體現。
而且,大概是昔年諸世家制衡和掌握頌聖教的緣故。
那些越是相對陳舊且打磨圓融的武學,其中或多或少的都蘊藏著致命的漏洞,甚至這些武學漏洞已經與拳架神韻融合在了一起。
既偏頗,又有疏漏。
這樣的諸部武學,哪怕在層階上達到了秘傳武學的層次,但是對於岳含章而言,它們作為一門武學的輔助補充很有效,堪稱妙趣橫生,種種靈感思路若羚羊掛角。
但唯獨不可作為一門武學的主線脈絡。
他要走九宮爐內七星武學的至強之路,要做到的就是全方位無死角,是中正平和之中極致強大的霸道!
於是,當一部部「正統」秘傳武學被購買與下載完畢,當那些武學的教程視頻被岳含章看過。
當寧寂世界內,第二重奏鳴演繹著熊形武學的主線脈絡開始推敲演繹的時候。
第三重的奏鳴才緩緩地緊隨在第二重奏鳴后響起,而且,哪怕算力仍舊有餘裕,岳含章卻主動限制了第三重奏鳴的進程。
對於頌聖教秘傳武學的拆解與融合,始終慢在主線脈絡的後面。
恍若是君臣佐使一般的有序調和,一時間,那強弱明晰的第二重與第三重奏鳴,幾乎像是和諧的搭配在了一起,融成了一曲交響。
在如此靜謐的夜中,越發顯得悠揚且深遠。
而岳含章也沉浸在了這交響樂章的美妙之中,就像是他沉浸在了那武學前所未有的「肆意增長」之中一樣。
翌日。
當戰車載著岳含章三日再度走到眾星擂台賽,當岳含章立身在53號擂主休息室,往外看去的時候。
很罕見的,分明還沒有人前來進行公示比斗的挑戰,那四面的觀戰席上,就已經有了不少人的身影顯現。
而且,這些人都不再是用投影隔空映照,而是真正親身前來,觀摩岳含章的武道搏鬥。
昨夜長街上那一場「釣魚式」的驚變,已經有著餘波在不斷的發散開來。
大抵是清晨的時間還太早,有些人的腦子都沒睡清醒。
這會兒竟還有幾個愣頭青,好像是忘卻了岳含章昨日的搏鬥成果,再度選擇了登台挑戰。
這樣的對手,甚至完全沒有「控分」的必要。
岳含章權當他們是來給自己熱場子的。
登台之後,他甚至連身形四象輪轉如流水的玄妙境界都未曾演繹。
出手時,便是純粹的單一象形呈現。
這樣的大成武學的強度,已經足夠讓岳含章應對這些愣頭青們。
起初時,面對著這樣質量不算是高的武道搏鬥,觀眾們略顯得興緻缺缺。
但是很快。
他們卻相繼被岳含章的形神以及拳架的神韻所吸引了注意力。
這種低烈度的武道搏鬥始終算不上吸引人。
但真正吸引他們的,是岳含章所演繹的大成武學!二十八種天驕妖孽的靈感特質融合在一起的蛻變效果,在這一刻已經凸顯的淋漓盡致。
倘若說往昔時,這些本就由岳含章自己所創出的大成武學,是被他自己所演繹的精妙絕倫的話。
那麼此刻的岳含章,在演繹這些大成武學的時候,已然超脫了原本的精妙絕倫,而真正達到了某種返璞歸真的境界。
拳法的神韻不再像那些拳掌的破空聲一樣的凌厲且宣洩。
而是在岳含章腳踏九宮的輾轉騰挪之間,開始逐漸的內斂在攻伐的聲勢之中,沉澱在岳含章的形神之間。
但也正是這樣的內斂與沉澱。
反而讓岳含章的拳法神韻,飽滿的支撐在了每一道力勁運用的末梢中去。
恍惚之間,眾人只覺得,自己所看到的並不是什麼少年妖孽,而是一位冉冉升起的武道宗師!
大抵古之諸創武先哲,便也是這般氣度了。
仔細想想,這也何嘗不是一種「控分」呢。
細,實在是太細了。
而如此「推陳出新」的武學演繹,也真正讓這幾個愣頭青的武道搏鬥,起到了熱場的效果。
至少,當岳含章輪流將四象武學以這種宗師風格呈現演繹出來的時候,四面觀戰席上,喧鬧的聲浪已經連綿起伏不竭。
而這一切的鋪墊,彷彿都是為了那個千呼萬喚始出來的「主角」一樣。
當在擂主休息室中,岳含章取出一罐淺紅色的高能氣血藥劑,一仰頭直接「噸噸噸」一口悶的時候。
這道院出品的遠比極品氣血丹藥還要高效的藥劑,直接化作能量炸彈,在岳含章的體內「爆炸」開來。
化作氣血的洪流,瘋狂沖刷著他體內的第六縷氣血之力。昨日對於那兩罐妖血藥劑的「降龍伏虎」,所帶給岳含章的其餘細微好處,好像如今才開始持續凸顯出來一樣。
這不僅僅是純粹的氣血之力的增長,在妖血藥劑的某種「餘韻」的發揮之下,岳含章自己的身軀對於能量的吸收和煉化都在無形中登上了一個台階。
自身的高效配合上藥劑的高效。
明顯的氣血進境,讓岳含章在九宮熔爐的束縛下本該不變的身形,在同樣的輪廓上卻更具備有力量感。
也正在此刻。
當再度有人選擇挑戰岳含章的時候。
只一眼,從機械腦海的樂章奏鳴和岳含章自身武道宗師的應激反應之中,便給出了同樣的回饋——
頌聖教武者!這種反饋湧現的剎那間,岳含章也不禁啞然失笑。
果然,伴隨著一部分秘傳武庫的掌握,以及機械腦海中諸位前同事的背刺。
自己真的已經成長到了可以一眼辨別此教武者的地步。
而與此同時,機械腦海之中那些剩餘的算力在這一刻也得以發揮作用,再一度奏鳴的響徹時,關於眼前之人的武學分析「文件」便已經在有條不紊的生成。
岳含章自己的視野,則更多的注視在了這人的神情面容上。
好像昨夜長街一場驚變,對於此人的影響頗大。
某種無法言語的悲戚與悲涼感在他的面容上毫無掩飾的得以呈現。
是因為那被飛劍穿死的「鳥人」而傷感么?
還是因為自知不敵四象武學,又用不得盤外招,於是漸漸生出了些自暴自棄感呢?岳含章無法準確的剖析此人的心路歷程。
但他能夠明白,這人的心已經亂了。
一個這樣心態的人登上武道搏鬥的擂台,這與主動尋死何異?甚至岳含章已經有些擔心起來了。
這群頌聖教的人,真別這麼快就心態崩了啊。
你們得支棱起來啊!
岳某人的武道修行可太需要你們了!
還得打窩!還得繼續硬釣!一念及此,岳含章也甚為慶幸自己早早地定下了「控分」的策略。
於是片刻之後。
當岳含章登台演武,當他以武道宗師的神韻演繹著四象武學輪轉,甚至無需主動藉助此人武學上的疏漏之處,只在純粹武學技法的抗衡中,便穩穩牢牢的佔據上風的時候。
某種中正平和中純粹碾壓的霸道氣度在岳含章的身上凜然而生!
縱然全盛時期,此人都不會是岳含章的對手!更何況,是在他如此心思煩亂的狀態下。
勝負的趨勢在岳含章絕對的上風面前似乎已經過分明朗起來。
但也正是此刻。
忽地,在岳含章那順暢絲滑的拳勢風暴之中。
猛然間有一道「雜音」湧現。
彷彿那四象武學如水輪轉的漩渦之中,忽然間泛起了一絲不諧的波瀾。
一道很朦朧,但是並不成型的象形從岳含章的輾轉騰挪之間突現出來。
而幾乎頃刻間。
那間隱秘的倉儲之中,駱兆青便猛地一拍身旁的沙發扶手。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這簡直是對聖教的羞辱!岳含章拿生死搏鬥當成什麼了?他竟然在其上演繹自己的全新武學!還——還是他媽的不成型的武學!」
技不如人,敗則敗矣,死則死矣。
打不過人家便一切休談。
可是這樣的情景,這樣在輕慢中所展露出的輕蔑與不屑,在生死搏鬥的擂台上拿人當木頭樁子使。
無端的怒火讓駱兆青前所未有的憤怒!而同樣的,駱兆青的憤怒就像是此刻房間內群情激奮的一個縮影一樣。
擂台上的人是因為赴死而心神離散。
這種心神的變化本來同樣呈現在其餘諸位「先聖」的身上,但是形成這種情緒的原因是多種多樣的集合。
這並非是純粹對於死亡的恐懼。
所以當岳含章的輕佻演武,將同樣的怒火在他們的心中勾起來的時候。
極致憤怒下的磅礴戰意,便旋即撕裂了那種略顯得哀怨的心境。
而也正此時,一旁的黑袍老者恰到好處的又感慨了一句。
「像,真是像極了啊……」
駱兆青下意識的追問道。
「像什麼?」
黑袍老者一指顯示屏。
「他那如熊羆一般的武學象形,看起來像極了覃林輝!當日覃林輝演繹諸象流派化形,或許讓他悟到了神韻,才有了這武學的雛形。」
聞聽此言,駱兆青的表情已經不僅是憤怒而已。
更有著激烈的怨毒展露!
「說來說去,他倒是更該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