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田氏的調令

第522章 田氏的調令

第522章田氏的調令

當被岳含章擰成了一股繩的諸修,正在緊鑼密鼓的進行重新的組營與整訓,不斷地「調試著」戰爭機器,並且心潮澎湃的遠眺北方的時候。

濟川郡,北部。

相互僵持的對局,已經使得原本計劃之中速勝的一場會戰,拖延成了而今相互僵持的局面。

在僵持之中相互纏鬥著,攻殺的烈度在不斷的提升,很快,便將這片平坦的荒原,變成了絞肉機式的血戰。

無垠道海之中。

西面,西面諸妖族大妖的更後方。

此刻一道身披著血色蓑衣的奉聖教大修士,正老神在在的趺坐於虛空之中,遠遠地眺望著那慘烈血戰的一角。

在那裡,頂尖掠食者組成的騎兵一營,正在完整的,成建制的,將一隻戰營吞沒。

那隻戰營有著看起來頂尖的鎧甲與兵刃,頂尖的輔助戰車。

但是在妖族的兵鋒面前,這些特種合金的鋼鐵造物,卻脆弱的像是紙糊的一樣。

他們輕而易舉地被淹沒在了妖兵的洪峰之中,並且沒能再掀起任何的浪花。

而這樣的場景,在這龐大戰場的很多角落之中誕生著。

身披著血色蓑衣的大修士緩緩地收回了目光。

「田守昌想要磨一把刀出來,磨一把能夠左右戰局,定鼎勝負的刀出來。」

「而今看,這刃芒還沒磨鋒利,刀身倒是快要他給磨斷掉了。」

「這便是沒有戰法領域天驕妖孽的苦楚。」

「但我看戰報,岳含章帶領的戰團就不是這樣,他們贏了一場又一場,甚至殺死了駱教主。」

「先生,你當時也在那兒,曾經親眼見證戰局的變化,可有教我?」

「這世家的戰營,是真的不如天驕妖孽們的戰營嗎?」

如此言說著,那孽修偏頭看向一旁,縹緲的紫色霧靄之中,白永碧的身形立身在那兒,此刻面容略顯得凄苦。

聞聽得孽修發問,白永碧終究還是稍稍的提振起了精神來。

「此間諸世家戰營,遠不如岳含章的戰團許多,幾乎……幾乎是雲泥之別!

或許,這二者有著同樣的戰爭潛力,但是在岳含章的磨礪之下,那天驕戰團,已經成了真正的百戰之師!而此間戰場之中,那諸戰營的主事之人,終究失卻了火候。

潛力沒能兌現,就等於沒有潛力,有些脆弱的花朵,註定還未盛開便會被雨打風吹摧毀了去。」

說到這裡,白永碧的聲音稍稍的一頓。

在一息間的猶疑表情一閃而逝之後,白永碧眉宇間的神色稍稍顯得振作了些。

他繼續開口道。

「此間的局勢,貴教與聖族的兵鋒,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定勝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老實說,並不缺我們這些頌聖教的餘燼們。

副教主又何苦堵住齊燕山關,不讓我們過去呢……」

聞言,那血色蓑衣之中,傳出了一聲意味莫名的輕笑聲音。

「先生上輩子是在北庭能夠跟天都道院的修士們在刀尖上起舞的前輩,我才是那個晚輩,是聽著你們當年所作所為的故事成長起來的晚輩。

因此,先生,有些說來令人發笑的話,真的不要再講了。

沒有頌聖教,更沒有頌聖教的餘燼們了——

我給了你們機會,甚至不顧吾聖教南下推進的速度,前來襄助你們。

可局勢並非是我敗壞的。

頌聖教是早早地就讓你們自己給玩沒的。

那個元聖教,駱兆青一死,更像是個笑話一樣。

從今往後,燕齊二州的大地上,就只有奉聖教了。

但是奉聖教不收廢物,不收渣滓。

尤其是能夠連著玩沒了兩家聖教的廢物渣滓!

總有人要為今天的局面買單,不是你們這點兒餘燼,難不成是吾奉聖教?還是聖族?這場會戰不宜拖延太久時間。

否則,贏了田守昌,還有岳含章呢,只有速勝,看局面,還有著打一打的餘裕。

就按我說的辦,先生,沒有轉圜的餘地了。

你們非得闖過這條血路,我才能夠給你們一條活路。」

聞言,那副教主看向無垠道海的東面,在那裡,伴隨著現世戰團的交鋒,伴隨著齊州的諸戰團相繼陷入劣勢。

以田守昌為首的諸修已經相繼將氣息蒸騰起來。

過不了多久。

一場小範圍的道海攻殺便將會開啟。

以金丹境界的低烈度攻殺,來挽救現世中戰團的劣勢,不至於接連潰敗,演變成敗勢。

這是數日之間,田守昌已經不止一次採取過的策略。

如此場景已經太過於頻繁的出現過了。

於是,副教主的聲音再度變得鏗鏘有力起來。

「就是今日,就是現在!」

聞言,白永碧無聲息的嘆了一口氣。

他的神情由此變得晦暗起來,但終究還是折轉身形,在極其悄無聲息的橫渡之中,身形若鬼魅也似,往道海南面而去。

片刻后。

果如副教主所預料的那樣。

金丹一境的低烈度攻殺開啟。

田守昌做類似的事情,已經顯得很是遊刃有餘。

他衝殺在前,落到對手大妖身上十成力,鼓動在對手之外的煊赫聲勢便能有十三成威儀。

甚至他刻意的掀動起道海的帷幕,使得這場道海亂戰的澎湃氣息毫無阻礙的灑落向現世。

更上層階的凌厲聲威在給現世的廝殺降溫。

在金丹境界沒有列分出勝負之前,對峙或許能分出優劣,卻一定無法分出勝負。以戰止戰。

這是田守昌拖延的戰法。

接連數日之間,這樣的戰法已經頻頻奏效。

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田守昌凌厲的聲威被對手全數接下。

而且,參與到這場亂戰中來的諸多大妖,非但沒有如同此前時那樣「點到為止」,更相反,對手的氣息在主動的上涌。

那原本溫和的攻殺烈度,在這一刻不斷地被對手抬升。

這些畜生們要做什麼?田守昌沒能想明白這個道理。

但是很顯然,當攻殺的烈度不斷抬升的當下,田守昌已經沒有了能夠輕而易舉果斷抽身的餘裕。

但是這烈度的抬升又足夠溫和,不至於一時間讓田守昌感受到什麼定鼎勝負及生死的緊迫感。

也正就在這樣溫水煮青蛙的過程之中。

忽然之間。

某一刻,驚詫疾呼的聲音從田守昌的身後傳出。

壞了——

心底里一沉,當田守昌再折轉身形看去的時候,便正見一眾九篆金丹境界的大修士,忽然間從側後方偏南面的方向上襲殺而出。

元聖教的孽修!

這其中許多人的面容,田守昌都能夠一眼認出來。

但他們的表情,他們的神態,他們的氣息。

讓田守昌覺得陌生。

這些元聖教的孽修,朝著他們殺過來,悲壯的就像是在發動著決死的衝鋒一樣。

凌厲的殺念裹挾著澎湃的氣息,從無到有的綻放不過是一息之間的光景。

更讓人驚訝的是。

那些孽修之中,不止一人,在這一刻顯照的鏡輪之中,諸篆上熠熠生輝的靈光凝聚成了靈性的火焰,然後悍然垂落,將丹海的一角點燃!那是過度爆發自身戰力的禁忌秘法!這種將自身丹海一角點燃,是以那些霧靄法力的徹底燃燒,是以自身道法底蘊和潛力的一部分徹底消散為代價,換取來短時間內超綱的戰力。

這是拚命的攻殺烈度,這群孽修不是殺紅了眼,而是先紅了眼,才有下的殺手。

元聖教……元聖教不是讓岳含章給滅了嗎?

這些餘孽,怎麼還有這樣的血勇?他們這麼拚命,岳含章又是如何滅的元聖教?這一刻,眼前的陌生場景,讓田守昌只覺得恍惚而不真實。

但是下一刻。

砰——砰——砰——

接二連三的金丹修士形神世界崩滅的悶響聲音,伴隨著血色的煙花,在湍流與風暴之中炸響。

也在田守昌的心神之中炸響!

頃刻間,劣勢,敗勢,全都展現在了田守昌的眼前。

而且,眼看著,那諸孽修熾烈的殺念,那根本不顧及身旁人死活,像是在進行一場大逃亡似的攻殺氣焰,正直直地朝著自己這兒席捲而來。

我是不是……是不是該避其鋒芒?這一刻,極其怯懦的念頭從田守昌的心神之中湧現出來。

可岳含章又生生戳在那兒不肯動彈。

他知道自己這怯懦的一退到底意味著什麼樣的後果。

但是那殺念的席捲而至,並不曾因為田守昌這一刻心神中的糾葛而有任何的延緩。

電光石火之間,有人代替田守昌做出了決定。

「大哥!你先走!快來人!護送田主事後撤,收縮戰線!」

話音落下時,田守昌的堂弟橫渡而至,幾乎生生撞開了田守昌的身形,然後在剎那間,迎上了不止一人燃燒丹海爆發的必殺一擊。

砰——

那一道悶響聲像是炸暈了田守昌。

他只感受到好幾人一擁而上,抱著自己的臂膀,連拖帶拽的橫渡著道海,逃出了那片血戰之地。

被殺穿了。

不僅僅是道海之中。

那掀開的帷幕,讓道海發生的一切,映照向了現世。

更慘烈的潰退正在發生。

局勢頃刻間的敗壞讓田守昌難以反應過來。

遠處的大妖聲勢澎湃的追襲而至,田守昌的身旁,諸位田家嫡系大修士咬著牙,迎了上去。

而這一刻,田守昌的身旁,忽地傳出一道聲音。

「田主事,還請發調令,著岳含章以及天驕戰團,北上馳援吧!」

聞言時,田守昌似乎已經段時間內失去了思考的餘裕。

他本能的搖了搖頭。

「不——」

可不等他說完,忽然間,他覺得身旁那人的頭微微地低了下來。

那是一張年輕而略顯得猙獰的面容。

他剛剛在元聖教餘孽的臉上看到過類似的表情。

「田主事,我們不姓田!陪著你玩命?我們玩不起!」

真正的副手堂弟已經死在了剛才,餘下的田家嫡系還在血戰的戰場邊沿處收攏殘兵餘勇斷後。

這一刻的田守昌,是「孤家寡人」。

「不——」

他再度開口,只是這一次,不等他繼續說些什麼,那人手刀猛地揮下。

田守昌眼前一黑,昏厥的那一剎,他似乎聽到了身旁年輕人的聲音。

「田主事的命令你們都聽到了,他老人家昏厥不能視事,你我代主事發調令——收縮戰線,懇請岳含章北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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