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所以我求求你，快讓我離開你
我與牧亭野在滑雪場玩了一天，一天下來，我雖然也學會了滑雪，但是跟牧亭野相比，我還只是個嘍啰。
離開滑雪場的時候，我還有些依依不捨，牧亭野看出我不想走，便答應我過段時間就再次帶我來。
「你說真的！」我開心的抓住他的手腕，沉浸在自己的喜悅里，「這可是你說的，不能食言啊，如果你食言，咱們就不是好兄弟了。」
「好兄弟？」他皺著眉疑惑。
我心裡一哽，看著他充滿疑惑的神情，試探道：「怎麼，你不願意跟我做好兄弟啊？你都收了我的親手織的圍巾了。」
牧亭野，你要是敢說我們不是好兄弟，就把圍巾還給我！
我看著牧亭野突然沉默的神情，在心裡暗暗發誓。
寬大的掌心落在我的頭頂，我不明所以地看他，沒聲好氣：「幹嘛？」
「沒有不願意。」他說。
我愣了一下，面上淡淡的「哦。」一聲，實則心裡早就樂開了花。
原來他願意跟我做好兄弟。
這之後，牧亭野先是帶我去吃了晚飯，后又送我回家。單元樓門口，他取下我頭上的頭盔，將我壓了許久而塌塌的頭髮揉散。
「上去吧。」他說，聲音竟然出奇得有些溫柔。
但我太在意，點點頭，說了聲「好。」便轉身離開，可沒走兩步，我又在即將走進樓梯口的時候突然回了頭。
「牧亭野。」我突然叫他。
正要上車的牧亭野因我這一喊，動作頓住。他扭過頭來看我，一雙深邃的眸子看著我，讓我心裡生起逗弄的心思。
我突然朝他比了一個很大很大的愛心，在牧亭野皺眉錯愕的眼神，朗聲道，「愛你呦～」
下一秒，牧亭野臉上露出了撕裂。
我哈哈大笑起來，手疾眼快拿出手機將他這副模樣拍了下來。
「拜拜了牧亭野～」
我興高采烈的回了家，抵達家門口的時候還在抱著手機看牧亭野那張丑照。
「爸，媽，我回來了。」我推開門，一邊在玄關換上拖鞋，一邊聞著香味說，「你們趁我不在做什麼好吃的啊。」然而一扭頭，我愣住了。
陸京舟，陸伯母，陸伯父竟然都在我家。
「小阮，你怎麼回來這麼晚啊？」看到我回來，我媽還沒吭聲，陸伯母先開了口，「你吃過飯沒有啊，來來來，快坐下。」
明明是我家，可是，今天我卻有種自己是客人的錯覺。
我媽也喊我，讓我坐過去，而我，一句我吃過飯了，卻卡在喉嚨里說不出。
我淡淡笑了笑，說了聲，「好」，便坐了過去。
「來來來，你和京舟坐一塊，整個寒假都沒見你倆怎麼在一起，想著後天你們就開學，兩家坐一起吃個飯，你怎麼回來這麼晚啊，跟朋友出去了？」
我被迫坐在了陸京舟的旁邊，早上那事還一直懸在我腦子裡，雖然那會兒我氣頭正盛，可是事後想想，得虧那會兒周邊沒人，不然，不知道得有多丟人。
坐下后，陸京舟給我倒了杯飲料，他推到我跟前，我有些意外，早上他還說那些話傷我，這會兒竟然會願意給我倒飲料。
「謝謝。」我聲音很小，他卻不在意一般，說了句，「去哪玩了？」
我對他在跟我發生了那樣的爭吵后，能夠依然坦然自若的與我聊天感到震驚，與此同時，我媽也看向了我，問我白天去哪裡玩了。
「媽，我給你發了消息的。」和牧亭野抵達滑雪場后，我便給我媽發了消息，實話實說的，也說了會晚點回來。
我媽愣了一下，顯然是忘了，她笑道：「哎呀，我今天沒咋看手機，就沒看到你的消息，不過你去哪玩了，能玩這麼晚。」
「我朋友帶我去滑雪了。」我說，同時我感到身旁的陸京舟身子僵硬了一下。
「你們兩個一整天都在一起？」陸京舟問我，明明是迫切想要知道答案的問題，我卻從他冷淡的聲音中聽出了很震驚的語氣。
我覺得可笑。
他有什麼可震驚的？
他親眼看著我上了牧亭野的車，就該猜到我們會在一起待一整天。
「小軟啊，我聽說你們六月有個競賽考試，得獎了還可以考研究生的時候加分，你和京舟可都要努力啊。」陸伯母笑著對我說，不知道她是不是察覺到了我和陸京舟疏遠了，我聽見她又說，「學習上有什麼不懂的，你儘管找京舟幫忙，他要是不幫你，伯母第一個就不願意，你們兩個啊，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應該是比親兄弟還要深的，我和你媽都商量好了，等你們考試完，我們兩家一塊自駕去旅遊，讓你們兩個好好放鬆放鬆。」
感情應該是比親兄弟還要深。
我覺得這句話對我來說簡直諷刺。
陸京舟沒有感情，就算有，可對我沒有。我給他寫了那麼多情書，他每一封都沒有收過，儘管剩餘的第九十九封我一直存著還沒有送出去，但我也知道沒有機會送出去了。
我對陸京舟的期待，截至在我的十九歲，我不會再對他抱有期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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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伯母為我著想，只是學習上，我目前沒有什麼需要的，就算有需要，我同桌江樓學習也很好，我平時問他比較方便一點，至於考試后旅遊，到時候再說吧，計劃趕不上變化。」我這話是笑著說的，她畢竟是長輩，我這話也有點疏離的意思，如果不笑著說，感覺會把氣氛搞得尷尬。
「哎呀，是伯母想的不周全，既然小軟都說了計劃趕不上變化，那我們到時候在安排啊。」
聽著陸伯母形同於圓場的話，我其實很想問問陸京舟，為什麼你沒有遺傳到陸伯母的一丁點善解人意呢？
如果你也能理解我一點，如果你對我不那麼冷漠，如果，你能多少表現出也喜歡我一點點，或許，我還是會繼續喜歡你。
可，陸京舟不會。
因為我已經吃過飯，這頓飯我沒怎麼吃，陸京舟在陸伯母的提示下也為我夾過兩次菜，但我都沒吃，因為，我已經不想接受他會對我的好了。
飯後，兩家人開始聊天，我媽特別沒有眼力勁，她說，「小軟，你帶京舟去你房間里玩，大人聊天，你們小孩也插不上嘴。」
我看了一眼陸京舟，露出一個牽強的笑：「媽，你都不問問他願不願意……」
我話音未落，陸京舟卻突然站了起來，「乾媽，我們回房間，你們聊。」
我：「……」
去你奶奶的陸京舟！
·
我終究還是把陸京舟領到了房間，他進了我已經不想再讓他走進的「世界」，我心情很不好，沒了父母在，我一點也不想偽裝。
脫掉外套，我把衣服隨手掛在衣架上，轉身要去給一天沒有充電的手機充電，陸京舟攔住了我的去路。
「今天只是去滑雪？」他在質問我，用冰冷的語氣。
我連話都不想跟他說，但又覺得不反駁有些憋屈。
「我上午不是說了嗎，我就算是去開房，也跟你已經沒有關係了！」
撂下狠話，我成功的看到了陸京舟突變失控的表情。他突然對我動了手，抓起我的手腕，直接用力將我甩到了床上。
「陸京舟，你要幹什麼！」我低吼著，又不敢大聲，房間不怎麼隔音，我怕被外面兩家父母看到這樣不堪的一面。
「我要幹什麼？」陸京舟勾著唇冷笑，「當然是看看你這個不知檢點的同性戀有沒有做噁心人的事。」他開始脫我的衣服，力氣大到令我咋舌。
我瞪大了眼睛，對他的行為感到不可思議。
「陸京舟，你這個混蛋，別碰我！」我受到了屈辱，這種類似於丈夫懷疑妻子出軌，而進行忠貞檢查的行為，令我覺得受辱。
哪怕我真的跟牧亭野發生了什麼，也輪不到陸京舟來質問我。
「別碰你？怎麼，我不能碰了是吧，那誰能碰？牧亭野那個雜種嗎？你喜歡那種不遭人待見的私生子？我告訴你許阮，沒有我的允許，你以後少給我去見牧亭野！」他像只霸道又沒有血肉的獸，緊攥住我的手腕，力氣大到讓我無力掙扎。
看著他可怕的眼神，我打了個冷顫，眼睛紅了起來，「陸京舟，你不是人。」你是畜生。
「許阮，我今天只說一遍，從今往後，不許騙我，如果在讓我知道你騙我，我有的是法子收拾你。」他這樣警告我，我覺得可笑，也笑了出來。
「陸京舟，我憑什麼聽你？我已經不喜歡你了，做人可以自私，但是不能混賬。我為什麼不能喜歡牧亭野？他對我好，他不會對我冷語相向，更不會像你一樣，明知道我喜歡你，還故作冷漠，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我！」一想到這麼多年我卑微的喜歡，卑微的討好，我就想給自己兩巴掌。
人都是犯賤啊，都喜歡對得不到的人和事而執著。
我便是如此。
可是我現在已經止損了，我已經不想去喜歡陸京舟了，我也答應他遠離他，可是，他為什麼卻突然像變了個人一樣，開始在乎我喜歡誰了呢？
「陸京舟，你喜歡我嗎？」我問他。
「喜歡你？許阮，你少做夢了。」
看，意料之中的答案，雖然心還是有點痛，有點不甘，但我還是笑著說，「那我以後喜歡誰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許阮，你媽是我乾媽，算下來我也是你哥，牧亭野不是什麼好人，我讓你離他遠點，不是害你。」
「呵呵。」彷彿聽到了什麼可笑的笑話，我冷笑了起來，「哥哥？我追你這麼多年了，你說你是我哥哥？陸京舟，你太可笑了，我告訴你，認你當乾兒子是我媽的事，但在我這裡，我沒有哥哥！」
哥哥，他竟然在以哥哥的身份教育我。
陸京舟，你怎麼敢的啊。
你怎麼能這麼侮辱我對你的感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