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梅花印,識故人
四人緩緩地走著,他們一前一後地來到了一處清幽的院子前。
這座院子宛如世外桃源一般,靜靜地隱匿在塵世之外。走進院子,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些爭奇鬥豔的花草。五顏六色的菊花花競相綻放,散發出陣陣迷人的芬芳。
沿著小徑繼續前行,便能看到一片鬱鬱蔥蔥的翠竹。這些翠竹修長挺拔,微風拂過時,竹葉沙沙作響,彷彿是它們在低聲細語。竹影搖曳之間,給整個院子增添了幾分神秘和寧靜的氛圍。
江預踏入這座清幽的小院,他不禁心生讚歎,轉頭看向肖雋,微笑著說道:「肖大人當真是好雅興!瞧瞧這處院子,布置得如此精妙,處處皆顯高雅之氣,真可謂是相得益彰,也唯有像肖大人這般擁有高尚氣節之人,方能配得上這樣一處庭院!」
肖雋聽聞此言,亦是微微一笑,目光迎向江預,謙遜地回應道:「多謝江大人謬讚。您既是柳山長的得意門生,又身為柳韞的師兄,肖某對您可是敬仰已久!不知肖某是否有幸能尊稱您一聲師兄呢?」
江預聞言,連忙擺手道:「肖大人實在是太客氣!若肖大人願意喚我一聲師兄,那可真是江某莫大的榮幸!」
此時,一旁的柳韞見二人如此相互謙讓,不由嬌嗔地笑道:「你們兩個呀,怎的如此客套起來了?都莫要再客氣啦!往後夫君你便喚江大人作師兄吧,而師兄,直接稱呼夫君的名字肖雋便是了,如此可好?」
江預聽后,哈哈一笑,眼神充滿暖意地望著肖雋,點頭應道:「既然師妹都已經發話了,那江某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說罷,他又轉向柳韞,打趣道:「師妹倒是會當家作主!」
肖雋則是面帶笑容,向著江預拱手一禮,朗聲道:「師兄,師弟這廂有禮了!日後還望師兄多多關照才是!」一時間,小院里回蕩著三人歡快的笑聲,氣氛融洽至極。
江預面帶微笑,雙手抱拳拱起,恭恭敬敬地回應道:「見過肖師弟!」他的聲音透著一股親切之意。
此時,向晚舟與柳韞站在一旁,目睹著二人相見的場景,不禁相視而笑。那笑容如春風拂面般溫暖宜人,使得整個氛圍都變得輕鬆愉快起來。
柳韞熱情地招呼道:「師兄,快快請坐吧!別客氣!」她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示意江預入座。
肖雋也微笑著附和道:「是啊,師兄,請坐!」於是,江預和肖雋一同落了座。
剛一坐下,柳韞便動作麻利地提起茶壺,迅速為三人斟滿茶水。只見她手法嫻熟,優雅自如,先將一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香茗遞到江預面前,輕聲說道:「師兄,請喝茶。」
接著又將另一杯送到向晚舟手中,溫柔地說:「妹妹,你也嘗嘗。」最後才把剩下的那一杯輕輕地放在肖雋跟前。
江預接過茶杯,先是湊近鼻尖,輕輕嗅了嗅那撲鼻而來的茶香,然後由衷讚歎道:「師妹,這茶香如舊,依舊是那般清新淡雅,芬芳醉人,令人一聞之下頓感心曠神怡,彷彿置身於一片花海之中!」
聽到江預的稱讚,柳韞臉上綻放出如花般燦爛的笑容,她看了江預一眼,柔聲細語地解釋道:「這可是我特意用清晨採摘下來還帶著露水的新鮮菊花,經過精心烘乾處理之後,再佐以少量的茉莉花一起炮製而成的呢。既然師兄如此喜愛,等一會兒我就給您裝上一些,讓您帶回家慢慢品味。」
話音未落,柳韞忽然轉過頭來,目光專註且細緻地端詳起向晚舟來。向晚舟被她看得有些發愣,心中略感詫異,下意識地扭頭看向身旁的江預,似乎想要從他那裡得到些許提示或者解釋。
一直留意著柳韞舉動的肖雋見此情景,忍不住好奇地開口詢問道:「夫人,不知您為何這般目不轉睛地盯著江夫人看呀?難道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柳韞猛地回過頭來,目光直直地落在肖雋身上,輕聲說道:「夫君,這位江夫人竟與我父親的師妹白梅依長得極為相似!」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驚訝和難以置信。
站在一旁的江預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緩聲道:「師妹所言極是,拙荊正是白梅依的女兒。」
柳韞聞聽此言,心中一驚,當下也顧不得許多,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迅速而又不失禮數地伸手抓住了向晚舟的右手手腕。
她緊緊盯著那隻白皙纖細的手腕,彷彿要透過皮膚看到其中隱藏的秘密一般。然後,她抬起頭來,凝視著向晚舟那張美麗卻充滿疑惑的臉龐,緩緩開口道:「妹妹,莫非你便是龍兒?」
向晚舟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瞪大了眼睛,滿臉狐疑地望著柳韞,一時間,各種念頭紛至沓來,但無論如何都理不出個頭緒來。
柳韞看著向晚舟疑惑的模樣說道:「你母親叫白梅依,你祖父叫白無涯,我父親是柳無為。
我三歲那年,父親帶著我回江南去探望師祖。當時正好梅姨也帶著不到半歲的你在師祖家。你那時胖嘟嘟的,我就特別喜歡你。梅姨就讓我抱你一下,結果我不小心,失手把你摔在了地上,地上的一根碎片把你的手割了一個很深的口子。你哇哇大哭,梅姨一手抱著你,一手摟著我,不停的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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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舟聽了柳韞的話,笑著說道:「原來我這手上的梅花印是你的傑作啊!可是母親對我說是我太頑皮,去摘梅花,被花妖咬后,留下的傷疤。」
柳韞看著向晚舟右手手腕的傷疤,難過的說道:「你知道嗎,你這道疤痕一直長在我心裡。龍兒,真是對不起。」
向晚舟看著柳韞,說道:「姐姐不必掛懷,我們有緣,這是屬於緣分的印記,屬於我們的印記。」
肖雋見了,趕緊說道:「緣分如此奇妙,你們相識於幼童,現在都長大后又相聚。既然如此有緣,以後就當姐妹相處可好?」
柳韞看著江預說道:「師兄,以後龍兒可是我妹妹了,如果你待她不好,我可是會拿出父親的戒尺的。」
江預看著柳韞說道:「師妹,師傅從來不對我用戒尺。」
肖雋站起來,看著江預說道:「師兄,現在讓她們姐妹說說體己的話,我們去書房如何?」
江預站起來看著向晚舟說道:「龍兒,你和師妹好好聊聊,我與肖大人有事相商。」
向晚舟笑著看著江預說道:「好!」
肖雋領著江預離開院子來到書房,肖雋請江預坐下后,說道:「師兄今日來,一定有要事相商吧!」
江預看著肖雋點點頭說道:「肖雋,我正是為了韓庚一案而來。」
肖雋眉頭一抬,立馬說道:「你想借我之手徹查當年林將軍案件。」
江預看了一眼肖雋,說道:「肖大人果然聰明。」
「難怪我接手韓庚案時,總覺得對勁兒,好像是有人提早布置了一切,一直把我往一個方向引。原來是你在背後。」肖雋說完倒了一杯茶遞給江預。
江預接過茶杯,說道:「韓庚確實是陳寅所殺,然而韓庚、陳寅和王永,他們之間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這個秘密不僅關涉於林將軍,而且還涉及大越利益。」
肖雋盯著江預,直言道:「我在韓庚一些舊書里,找到一些關於金礦的碎片,我就懷疑朝中有大臣私自開採金礦。」
江預放下手中的茶杯,抬頭看著肖雋道:「金礦背後的人就是王永。陳寅這幾年都是官運不濟,又愛財如命,當他得知王永和韓庚私自開採金礦后,就想分一杯羹。奈何韓庚不同意,因此打算殺韓庚取而代之成為金礦的管理人。」
肖雋看著手中的茶杯,「陳寅殺了韓庚,就去威脅王永,王永必定會讓他管理金礦。屆時,就可以滿足他無限的貪慾。」
江預站起來說道:「根據我在韓庚處得到的密函,當年林將軍就是被他們三人聯手所陷害。」
肖雋立馬站起來,道:「他們三人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定是被林將軍知曉,所以他們聯手加害林將軍。」
江預緩緩踱步,神色凝重,「應當如此。如今我們既已洞悉真相,定要還林將軍清白。」
肖雋握緊拳頭,「只是王永是大越能臣,一身正氣,以廉潔出名,深得皇上信任,在朝中勢力也盤根錯節,若要扳倒他並非易事。」
江預冷笑一聲,「無妨,我手上還有些籌碼。王永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卻不知韓庚暗中留有一手,那密函便是關鍵證據。」
肖雋眼睛一亮,「只要將此密函呈交皇上,王永便百口莫辯。但在此之前,我們需小心行事,莫要打草驚蛇。」
江預頷首,「現在還不能呈交皇上。那密函被分為三份,一份在韓庚處,另外兩份一定在陳寅和王永手裡,他們三人把密函分為幾份,應該是想相互牽制。」
肖雋沉思片刻,「那陳寅也不能放過,必須將他緝拿歸案,讓他親自道出事情始末。」
「不,陳寅暫時不能動,想要搞清楚金礦,必須通過陳寅。我已安排人扮成流山的土匪,去威脅陳寅分一杯羹。」江預目光堅定。
肖雋望著江預,,「師兄是想派人通過陳寅進去金礦?」
江預微微點頭,「沒錯,只要我們的人進了金礦,就能摸清裡面的情況,掌握更多王永等人的罪證。到時候,就算王永再怎麼狡辯,也難以逃脫罪責。」
肖雋皺眉道:「可是這其中風險不小,萬一被識破,不但計劃落空,咱們的人恐怕性命不保。」
江預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我可是知道肖大人手下有一位手下,武藝高強,機智過人,而且還曾經是流山土匪。」
聞言,肖雋大為震驚,看著江預,說道:「朝中的人都說江預擅長算計,原來你早就把我算計進去了。」
江預聞言,立馬躬身行禮說道:「把肖大人算進去,江某實屬無奈。本來早幾年就想親自查姑父的案子,奈何要領兵出征。而今,又身在翰林院,如果伸手去查案,又名不正言不順。肖大人乃是正直之人,所以江某才不得已而為之。還請肖大人見諒!」
肖雋趕緊伸出抬起江預的手說道:「師兄言重,既然你名不正言不順,我又身為刑部侍郎,查處冤案,還人清白,乃是分內之事。只是此案錯綜複雜,以後還望師兄相助。」
江預直起身來,看著肖雋說道:「五日後,我會派人聯絡你,你派出你的那位手下跟我的人一起去見陳寅。還有,我們這暫時不要查王永,先密謀如何讓你的人順利進到金礦。」
肖雋看著江預說道:「師兄深謀遠慮,肖某佩服。此次定要為林將軍昭雪,肅清朝堂奸佞。」兩人相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