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尤物重生
日與夜,黑與白,其實在很多時候都沒有清晰的界線。
電子音樂充滿節奏感,再內斂的人也會忍不住搖擺起肢體,更不要說黑暗和酒精原本就加深了每一個人內心潛藏的罪孽。
夜店裡多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誰都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哪怕是神仙在此,也得追逐本性里固有的欲|望。
中海市最糜爛的酒吧,這名號自然不是大風刮來的,香艷放浪,引|誘情挑。一扇門隔開人間與地獄,夜色不過初點濃妝,才十一點不到,散台幾近全滿,二樓的包房則早早就都預訂出去,客人當然是非富則貴。
葉嬰寧斜著眼睛,手肘支在吧台光滑的鏡面上,不時用細長白嫩的手指輕輕扣著,應著樂曲的節拍。
姿態優雅撩人地用手掩口打了個哈欠,葉嬰寧蹙了蹙眉,低頭看了一眼手機,還不到12點,相比於曾經天亮才卸妝睡覺的日子,如今的這具身體似乎更習慣良好的作息。
她的眼神落到右手手腕,不由得停頓了一下,兩公分寬的香檳色時尚手鏈,徹底蓋住了那道有些醜陋猙獰的疤痕。
一個女人,該是絕望到什麼程度,才會選擇用水果刀割腕自殺呢?
葉嬰寧至今想不通,她曾過著比妓|女還不如的生活,卻也如雜草一般堅忍著活下去,從未動過尋死的念頭。
所以,儘管已經出院大半年,她依舊不是很適應,以「夜嬰寧」的身份面對這個充滿變數令人敬畏的世界。
葉嬰寧是個妖艷的美人兒,不然她也做不到靠臉蛋和身體吃飯,但她真正厲害的,是骨子裡的媚與嬌,融入到了血肉,滲透在一顰一笑。
《聊齋志異》里,蒲松齡筆下,就有一個叫「嬰寧」的女鬼。
而現在,她是夜嬰寧,一個24歲的已婚女人,內斂沉靜,家世清白。
唯一讓葉嬰寧感到些許欣慰的是,夜嬰寧比原來的自己還要美,胸更大,腰更細,腿更長,屁|股更翹,渾身上下一個米粒大的疤痕痘印都找不出。
只是,不解風情,因為夜嬰寧還是個處|女。
葉嬰寧發現自己「死而復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照鏡子,她對美有一種近乎變態的執念,確認新身體的原主人是個360°無死角天然美女之後,她才平靜地接受了命運的安排——以夜嬰寧的身份繼續生活。
無袖的純白蕾絲緊身上衣,將胸型勾勒得更飽滿挺拔,一雙纖細修長的腿包裹在牛仔褲中,全身上下並無過分的赤|裸,但是女人的柔美和性|感在有些暗的燈光下一覽無餘。
只有低等的性|感才等同於肉|欲,葉嬰寧簡直要對夜嬰寧頂禮膜拜:她終於有機會在「良家婦女」的身上穿|插浪蕩的誘惑。反正對於男人們來說,純情的臉,風|騷的身,一本正經的外衣下藏著一顆躁動的盪|婦心,才是人間的尤物,罕見的寶貝。
所以從那一刻起,葉嬰寧,就是夜嬰寧。
酒里的冰塊刺得牙微微泛痛,夜嬰寧將唇線抿得緊緊,不自覺露出一顆潔白的虎牙。
面前的玻璃方杯邊沿,印了個小小的粉色唇印,酒醉人迷,流轉著琥珀般的光澤。
獵艷的男人很多,但大多都會在搭訕之前掂量一下自身的資本,稍有見識的便一眼看出,夜嬰寧並不是一個一|夜|歡愉的好對象。
她不缺錢,一身低調卻奢華的打扮足以證明身家,二十歲出頭的女人,美,富,連眼神里都透著與年齡不符的冷淡和通透。
不過是逢場作戲,找個樂子,沒人會故意挑選hard模式。
難怪在這裡坐了近兩個小時,夜嬰寧竟找不到可以聊聊天的人。
那個與自己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的男人,叫,周揚是吧?她皺眉,好不容易才想起他的名字,不知為何,每次想起,心頭總是滑過濃濃的厭惡感。
按理來說,這是夜嬰寧的合法丈夫,最親密的枕邊人,親自挑選的攜手一生的伴侶,兩人結婚才大半年,正是該如膠似漆鶼鰈情深的時候。
但是出院后的夜嬰寧驚愕地發現,當晚,周揚就主動搬出了主卧,此後的每晚他都在書房或客廳休息。
她這才總算明白過來,為何自己明明是人|妻的身份,卻還是個處|女。
夜嬰寧來這裡並非是想要找男人玩一|夜|情,只不過周末的時光太長,而她又太閑,實在不想憋在家中,對著周揚大眼對小眼。
正想著,夜嬰寧身邊那一直空著的座位上,忽然出現一道頎長的身影,氣勢頗為迫人。
那男人也習慣性地用指節敲了幾下檯面,熟悉的動作讓夜嬰寧禁不住呼吸一滯。
下一秒,她就聽見了一個低醇好聽的男音——
「麻煩一杯b52給我。」
夜嬰寧渾身一震,繼而緩緩在嘴角綻開嫵媚的笑容,果然啊,這種華而不實的雞尾酒,最適合他了。
天性,真的是無法改變的東西,就像葉嬰寧的嫵媚妖嬈,寵天戈的放浪不羈。
重生后的葉嬰寧,一度發瘋似的尋找當日自己慘死的線索,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寵家的太子爺寵天戈。
她曾以為想要接近他一定會大費周章,未料到,今晚正是天賜良機!
「b52」中文名字叫做「轟炸機b52」,以咖啡酒,百利甜,金萬力各三分之一調製而成,因為每種酒的顏色和密度都不一樣,導入酒杯後會有三個顏色,層次分明。
「啪」一聲,酒保將最上層的酒點燃,藍色的火焰在燈光略顯昏暗的吧台上綻放,如同起飛的轟炸機。
她托腮,不動聲色地輕輕扭過身,雙腿交疊,姿態撩人,與《本能》中莎朗·斯通接受審問時那一幕如出一轍。
周圍有些暗暗偷來注視目光的男人,已經開始私下裡吞咽口水了。
夜嬰寧瞥了一眼那根靜靜躺在檯面上的吸管,笑著輕咬了一下嘴唇,並不開口。
「寵少,我來幫你把吸管插|進去好不好呀?」
一個嬌嗲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香風一動,那男人身邊已經纏上來一個美艷的年輕女人,塗著亮晶晶甲油的手就要去拿吸管。
被叫做「寵少」的男人輕佻地捏了一把女人挺翹的屁|股,毫不掩飾地哼了哼:「幫我插?你是想讓我插|你吧?」
「討厭啦,寵少,就會開人家玩笑……」
女人不依地嬌笑,在他手臂上輕輕搔了幾下,順勢將臉頰貼到他胸口。
夜嬰寧媚眼眯了眯,挽起金色亮片手包,從高腳椅上跳下來,一把抓起那盛有轟炸機的雞尾酒杯。
「張嘴。」
她低聲命令著,面前的男人倒也配合,夜嬰寧手一抖,再落下時,酒杯已空。
先是一股酒液揮發的香味鑽進鼻腔,后是一陣熱浪從口中直竄腹內,寵天戈剛要開口,夜嬰寧已經踮起腳,在他唇上飛快地舔了一下,接著轉身閃進舞池,消失不見。
「呵。」
寵天戈情不自禁地抬起手在嘴角揩了揩,鼻翼間似乎還浮動著來自她嘴唇上的香氣。
這女人好毒辣,居然將他的習慣摸得這樣准,看來也是個標準玩家。
「誰呀,真討厭。」
纏著寵天戈的女人不悅地嘀咕了幾聲,這種來自於同性的威脅讓她很不舒服。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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