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趕鬧子

第5章 趕鬧子

「啞妹!」

曦瑤盛起一勺湯藥,還未送至男子嘴邊,門外突然傳來一聲輕喚。

曦瑤聽后全身不由一顫,這聲音她當然再也熟悉不過,不是斗金更是何人!

斗金自小便與曦瑤相識,兩人可謂青梅竹馬,他向來直呼曦瑤啞妹,曦瑤也並不與他見怪。

門外,那聲音再是喚道:「啞妹,你在家嗎!」

如此聽去,又是近了幾分,與此同時,門外又傳來另外一人聲音。

道:「你不要再喊了,她這時多半是在家的。」

曦瑤聽后喜出望外,沒想到,爺爺竟也採藥回來了。

斗金道:「說不準的,啞妹也可能會去河邊洗衣服,也可能會去林間撿柴火,也可能會去山頭散散心。」

聲音甫歇,門外出現一男子身影,見到曦瑤激動道:「啞妹真在家中!」

那男子躺在床上,聽到門外有人說話,莫名鬆了口氣。

心想:終於能找人問個清楚了!

只見首先進門的男子約莫十七年歲,身高中等,體型單薄,尖嘴猴腮,眼小精光,嘴角之上還留有一抹淺淺的八字鬍須,衣著舉止並不甚講究。

而後跟進的是一位老者,年近花甲,鬍鬚灰白,面相慈善,和藹可親。

曦瑤看到斗金尤為驚喜,放下藥碗,激動地比劃道:「你不是去趕鬧子了嗎,幾時回來的啊!(啞語)」。

補丁村地處大山深處,方圓五十里杳無人煙,與外界互市頗為不便。

山民往日生活所用尚可自給自足,但有些東西確實無處得來,自然給村民們帶來了諸多麻煩。

但與補丁村相隔七十餘里的山外,有一處繁華負郭,上到水粉首飾,下到衣食器皿,一應俱有包羅萬象。

因此村民便想出一個辦法,自村中選出一位擅長精算之人,收購村中百姓貨物,再趕往此負郭貿遷採辦。

如此一來,既可解決山民物品貧乏之憂,貿遷之人亦可賺取物品差價以作勞資。

斗金祖上早年有商販履歷,其父自然便成了無愧人選,因此便有了當下斗金趕鬧子一說。

他自幼隨父貿遷,不覺已有十年之久,每次遠行五六七日不等。

曦瑤與他難得一見,是以難免有些激動。

外人與曦瑤溝通頗為不便,但斗金與她自小相識,略一睹之便已通曉其意。

斗金微微一笑,雙眼成線,高興地道:「東西搶手,自然也就提前兩日回來了。」

說話間,爺爺自他身後走出,背上竹簍已塞滿了藥材,斗金一雙鼠目忽地轉向床榻之上。

好奇道:「俺聽娘說,榮二娘她們在河中發現了一名男子,被仇人追殺到了山裡,可是這人?」

曦瑤這才緩過神來,向一旁爺爺激動地道:「爺爺,他醒了!(啞語)」

曦瑤回眸望去,恰與那男子四目相對,再是想起今日之事,心中窘澀難當,不禁垂下了頭。

爺爺愕然道:「此話當真?」

說話間,已是來至床榻,自上而下將那男子細細打量,滿眼儘是不信,一旁斗金也好奇地圍攏了過來。

那男子聽聞斗金所言,心中更起疑竇。

自忖道:如此說來,自己是在河中被發現的,可是自己為何會昏迷河中?先前究竟發生了什麼?

男子雙眉團蹙,苦苦冥思,腦海之中仍是空白一片。

直至最後,腦殼也微微泛痛,無可如何,只得作罷。

待回過神來,發現眼前幾人,雙雙目光聚焦己身,如同觀摩字畫,更如欣賞山野異獸一般,男子一時間難堪無兩。

爺爺不可置通道:「如此傷勢只昏迷八天便醒了過來,你可真是福大命大!」

聽聞此話,男子更是驚愕,道:「我已昏迷了八天?」

爺爺道:「沒錯,你已在這整整躺了八天!」

說話間,再是將他打量一遍,仍止不住嘖嘖稱奇。

心道:若是常人惹得這一身傷病,怕是早就一命嗚呼了,或許是他命不該絕,可也不枉老兒使費了恁多精力與藥材!

這時,斗金忽然走來左近,操著江湖口吻,笑眯眯地道:「在下斗金,其意日進斗金,不敢問仁兄高姓大名啊。」

被斗金如此發問,男子驀然一愣,自語道:「對啊,我叫什麼名字?」

只見他劍眉星目,疑雲不開,想過良久,大腦仍是空白一片。

他急欲堪破此事,每每冥思,腦顱便有刺痛傳來,一時間焦喪難抑,竟忘記置答斗金。

斗金不明所以,瞅了瞅跟旁爺爺,道:「他這是咋了?」

爺爺來至一旁,放下身後葯簍,道:「想必是剛剛醒來,身體仍有不適吧。」

斗金端詳著那男子累累傷痕,欽遲道:「他這一身著實傷得不輕,得虧遇到爺爺您這位老中醫,換作他人,哪能救他性命!」

男子聽后又是一顫,心道:如此說來,這位老中醫儼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男子稍定情緒,不禁發問道:「老人家,這是哪裡,我又是如何受的傷呢?」

斗金一聽不勝駭異,道:「你受了恁重的傷,不會睡一覺全忘了吧!」

醉酒忘事的他聽過不少,這睡覺忘事的他還是首次耳聞。

一旁曦瑤來聞,神情也與斗金殊無二異。

爺爺聽此一問,面色驟變凝重,道:「你當真記不得自己是如何受的傷了嗎?」

那男子眉頭苦索,拚命回想過往點點滴滴,大腦再是陣陣刺痛泛起,最後只得無奈搖頭。

爺爺繼續問道:「那你為何漂浮山溪之間,也是不清楚嘍?」

男子聽后再次搖了搖頭,斗金面有沮喪,道:「俺本是好奇,世間之人,究竟何仇何怨才會將人摧殘到這番地步,這下倒好,便連本尊也不記得了,當真奇煞人也!」

曦瑤聽后,狠狠瞥了眼身旁斗金,他此話風涼,未免有幸災樂禍之意。

斗金這才意識到言語欠妥,雙眼眯瞪,八字鬍須微微抖動,模樣頗為滑稽。

男子心曲紊亂,是下何其煎熬生受,心中一遍遍地反問,究竟是誰將自己害成這樣!究竟是誰將自己折磨得生不如死!又究竟是誰將自己摧殘的人鬼不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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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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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趕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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