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決戰
在此之前,從未有人見過如此景象——天空被撕裂出一座城池大小的缺口,四周日月星辰忽明忽暗,似乎都變得搖搖欲墜。狂風從缺口中噴涌而出,呼嘯著想要捲走地面上的一切。
昂諾站在施米爾城的制高點,皇宮的金色圓形穹頂之上,眺望著整片戰場、
從城郊的野墳和公墓區,到皇宮前的帝國大道上,人類、死靈、魔物、玩家們打得昏天黑地,血流成河。
「我們孤立無援啊。」她回頭看向正在念誦咒語的艾迪安。
「是的,走上這條路註定是孤獨的,這是我們的命運,別無選擇。」
「別說得這麼好聽,我是無辜受牽連的好嗎?」
死靈還在源源不斷地湧入施米爾城,大量的魔物和玩家聚集在外圍,阻擋著從其他地區趕來的教廷援軍,皇宮裡幾乎所有的紅衣主教都被派了出去,昂諾也才是第一次知道紅衣主教可以轉換成執教士。
忽然間,昂諾掃過戰場的雙眼猛地定住,天上的缺口中,一條乳白色的巨型觸手緩緩探出,上面遍布著與亞魔身上最原始時一樣的褶皺。
「還要多久?它已經來了!」昂諾掏出滅龍手銃,一邊裝填彈丸,一邊頭也不回地朝艾迪安喊道。
「就快好了,為我爭取五分鐘即可!」
「五分鐘……真是不長也不短啊。」
昂諾暗罵一聲,收起手銃從穹頂上一躍而下。
「砰!!!」
幾隻食屍鬼被自上而下的衝擊打了個粉身碎骨,待到灰塵散去,昂諾身上閃爍著彩虹一般的光輝,那是艾迪安提前為她添加的的諸多強化效果。此外,艾迪安還特意告訴了她,只要動用無盡魔瓶內的魔素供應全身,這些強化效果就可以一直維持下去,除非直到魔瓶不再「無盡」。
皇宮門前的的兩名教權近侍彼此看了一眼,選擇了無視昂諾,繼續掄起武器打向身旁的死靈。昂諾一手摸向腰間。猩紅剃刀正微微顫抖,似乎極度渴望著這遍地殘骸。然而,她手臂方向一轉,從背後取出無盡雙刀。
「只要有機會,它們就會為了那萬物渴求的永生神位掀起血雨腥風。」艾迪安的這句話一直縈繞在她耳旁。但事實上,昂諾真正擔心的不是背叛,而是血主可能在面對其它亞魔時會出現不可控的變故。所以,還是不要在這樣的場景中隨意使用比較好。
兩道寒光閃過,來襲的兩名骸骨士兵便第二次失去。缺口位於施米爾城之外,這意味著昂諾需要穿過正在血腥巷戰中的街道。她繫緊袖口,雙刀置於兩側,咽下口水便殺了出去。
昂諾在街道上如旋風般穿梭,所到之處血花與碎骨飛濺。她的雙刀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次揮動都準確地砍倒一隻死靈,整條帝國大道的防守壓力都因為她的到來而驟然減輕。
「轟——」
突然,一隻巨大的食人魔從旁邊的廢墟中竄出,倒塌的磚塊瞬間掩埋了幾名靠近牆的聖騎士,這隻食人魔顯然不是活物,渾身上下布滿了人工的縫合線,還多出來了很多不屬於食人魔的肢體和表面,甚至是鱗片,其中一隻手臂被切下換成了鋸子形狀的義肢,它渾身散發著腐臭的氣息,黑青色的死屍肌肉保持賁張,雙眼透著嗜血的光芒。
「額,真噁心……」
她深吸一口氣,向後倒退兩步,大喝一聲沖向食人魔,先向左輕輕斬去一刀,引得對方往左防禦,緊接著扭動腰肢迅速向右轉身,將右手中的刀狠狠刺進食人魔的腹部,這還不算完,沒入體內的刀刃繼續移動,開始切割身體,暗綠色的腐臭而刺鼻的液體瞬間流了一地。食人魔憤怒地咆哮著,揮舞其鋸子向她殺來,昂諾則是立刻收刀,靈活地向下滑去躲開攻擊,同時雙刀斬向膝蓋。
來到背後,先是舞動刀花砍倒前來支援的三隻食屍鬼,然後回過身來,此刻食人魔已經站立不穩,她再次衝刺,隨即一躍而起,在空中雙刀交叉一揮,乾淨利落地砍下食人魔的頭顱。
身後的聖騎士們見此情形忽然士氣大振,在這昂諾爭取下來的喘息之機中重新集結起來組成陣型。她回過頭去,竟發現這些聖騎士和自己在卡梅教區國里看見的不一樣,這裡的聖騎士們盔甲上無一不裝著綉有金色的八芒星圖案。
「竟然是金色,我還以為你們的主色是銀色呢。」昂諾甩下刀身上的污血,問向一旁的聖騎士。
「在兩個星期前,大主教挑選了我們這些有堅定信仰,且道德高尚的聖騎士們組建成了這支軍團,新的圖案就是金色的,具體原因我們也不清楚。」
……
當羅特林特一行人指揮衝車撞開了中央教區的大門之後,得到的幾乎是一座空城。戰鬥人員與教廷人員,以及武器裝備和道具,什麼都沒給他們剩下。
在為數不多的教區居民的注視下,皇帝的軍隊和義軍們穿過聖心街來到教區中心的聖艾迪安大教堂外,羅特林特直接推門而入,裡面同樣什麼都沒有,甚至都落了灰。
「看來艾迪安有更大的陰謀。」正當羅特林特自言自語時,幾個人影從後面走了過來。他轉過身,一手扶上肩膀,手臂平貼在胸前,微微欠身,行了一個標準的法格萊斯帝國軍禮。
「那麼,義軍接下來的戰略部署是什麼?馬克西米連先生?」
此時的馬克西米連換上了一身軍裝,但並不是貴族那樣又是綬帶又是勳章的華貴款式,而是義軍統一的純黑色特質軍裝,大臂系著一段紅色的布條,他快步上前,在教堂內四處張望著。
「義軍會優先處理卡梅教區國內部的事情,我們還有幾個教區沒有解放,在此之後還有重建和恢復的工作,如果我們有能力騰出手來的話,我們會幫助帝國對抗死靈和魔物的。」馬克西米連如此說道,語畢,大批義軍手持著武器沖入了聖艾迪安大教堂,卸下了牆上的壁畫,捲起了昂貴的地毯,拿走了所有的奢侈品,最後鎖起大門貼上封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