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了?

第1章 穿越了?

「跟著阿兄念,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賢。」

「上大人,丘乙己……化……化……」

「真笨。是化三千,七十賢。」

年長的男生敲了一下小孩。「啊!阿兄,你輕些,阿娘知我念不好又要罰我了。」

「該!」

小孩乖乖的:「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賢。」

紀清越曲著腿坐在溪邊的石頭上,支著臉聽外邊傳來的對話,一副已經麻木的表情,雙眼發直,眼神虛晃毫無聚焦地看著溪水。

是的,他已經麻了。

不知道為什麼,一睜開眼,他已經躺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縱然這裡山清水秀,雲霧飄渺,風景獨好,他也提不起精神欣賞。

因為……

「咕——」

紀清越揉了揉肚子,仰天長嘆:肚子好餓啊!

兩天前,紀清越睜開眼,猛地起身,環顧四周后發現自己竟躺在一個簡陋的草廬裡邊。

他從來沒見過簡陋到這麼獨特的房子。

一個他從未見過來過的地方。

草廬的主要框架是由好幾根胳膊粗的木棍支撐,屋頂和三面牆被一種不知名的植物莖稈圍起來,地面鋪著一層木板,木板之間的縫隙大到能把腳陷進去!

這個草廬不說用來遮風擋雨,僅僅是看著只是用草藤捆綁就搭起來的支架,紀清越不敢在裡面待太久,怕大風一吹就塌了。

草廬的空曠面對著外面的溪水,再遠處的高山雲霧,盡收眼底。

看來搭建這個簡陋草廬是為了觀景。

可是現在他沒有心情看風景,他現在最擔心的問題就是還能不能看到明天的太陽。

「二郎!四郎!吃飯啦!」忽而,遠處傳來一個女人的呼喚聲,接著近處響起兩道男聲:「阿娘,我們來啦!」

紀清越抬起頭凝視著溪水對面的遠山,他確定沒有聽錯,聲音就是從山那邊傳來的。

可……這不科學!

溪水的對岸是一片一望無際低低起伏的野草地,草地盡頭是連成一片的山,那裡樹木鬱鬱蔥蔥,似乎是一片松林。

除了這個草廬,根本沒有其他建築,遠處的人聲怎麼來的?

難不成是鬼打牆。

紀清越懷疑,他到了一個不得了的地方。

他低頭看向溪水,水中亂石堆砌,坡岸亘連,高低參差,而水流清澈見底,嫩綠的水草搖曳,亂石露出水面,在溪水衝擊下激起無數水花。溪水兩側由一板橋相接,木板橋對面就是野草地。

收回目光,紀清越回頭。草廬背後,是一片高聳入雲的山脈,草廬距離山腳有一段不近的距離,之間生長著成片的松林。松樹挺健蒼鬱,枝幹挺拔直上,松葉橫展。只是這個時節,樹葉落下些許枯意,樹下則是堆積已久的枯黃的松針。

山上層岩崇壑,山巒嶙峋,巨岩渾厚,山間峽谷間雜樹叢生,遠處有一瀑布從兩山之間的溝壑中飛流直下,激起無數水霧,白日在陽光下可以輕而易舉地看見彩虹。

溪水就是從那裡蜿蜒流過草廬。

紀清越不由得猜測,這裡應該是一個獨立於外界,類似於須彌藏芥子的世界。

著兩日,他看著日升月落,聽到的除了風吹樹動和山澗流水的聲音,就只有「外面」傳來的聲音:雞鳴狗吠,孩童嬉鬧,大人吆喝。

充滿煙火氣息,讓他覺得心安,也讓他驚懼不已。

原因無他,只有聲音,卻不見人影。

聲音明明就從不遠處的溪水對岸傳過來,有時聲音響起的距離近到似乎伸手可觸,可就是看不到人。

於是乎,這三天他就這麼枯坐在水邊的大石頭上。

漸漸地,他從麻木中清醒,放棄再繼續探究這裡是什麼地方以及來到這裡的原因,現在要面對的最迫切的問題就是怎麼活下去。

紀清越再次拿起腳邊的背包,與他一起來到這裡是他一直背著的尼龍雙肩包,那是他的工作包,裡面放著他的手機電腦和錢包,還有一個空了的保溫杯。

看著這些東西,好不容易升起求生慾望的紀清越又頹廢起來,他一個即將畢業的大學生,出門能帶什麼食物?

他又翻了翻背包,裡面唯一可以吃的東西,就是幾顆清口糖,這些還是有一次在外面吃飯在招待處拿的,丟進包里一直忘記清理,這兩天他已經吃掉好幾顆,現在只剩最後兩顆。

山清水秀的須彌戒子世界,處處透露著詭異。

草廬里空空蕩蕩,一眼見底,沒有任何食物,水裡見不到一條魚,地上沒有漿果,樹上沒有野果,遍地野草他一種也不認得,草廬背後的山林中沒有鳥叫,安靜得像死了一樣,讓人不敢輕易靠近。

「咕——」肚子再次響了起來,再找不到東西吃,這些咕嚕聲就要成為他的絕唱了。

紀清越再一次試著向對岸走去。

溪水上的木板橋十分簡陋,只是用三塊木板條搭在水中央的四根柱子上,木板與柱子的銜接處沒有固定,每次踏上木板橋,他都擔心橋會在下一秒就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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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清越再次輕輕地踮腳踩上橋,唯恐它承受不住自己的重量。

雖然有些搖晃,但很慶幸,木板橋還是堅挺地立在水上。

還未走到一半,紀清越伸出手,像盲人探路一樣一點一點過橋。不一會兒,紀清越停下腳步嘆了一口氣,與第一次過橋一樣,橋的中間有一塊透明的屏障,阻擋他的去路。

他被困在溪水的這一邊了。

紀清越退回岸上,思考著接下來要怎麼辦。

不知過了多久,咯吱一聲響,是門開的聲音,接著一串輕巧的腳步聲慢慢靠近,隨後就是稚嫩的童聲。「上大人,丘乙己,化三千,七十賢。」

小男孩又在念書了。

紀清越撐著臉,好笑地聽著念書聲,忽然想起小學的時光,每天放學恰好就是動畫片熱播時間,家裡的大人全是職工,他五點放學,大人五點半六點下班,所以他總是趁著大人沒有下班時,把作業攤開,然後偷偷摸摸打開電視,聲音調到小,一邊注意門口的聲音,一邊赤著腳聚精會神地看動畫片。

不知道他哪來這種一心二用的本事,難得從來沒有被大人發現,他總是可以在大人插鑰匙的一瞬間,關掉電視跑回房間,在大人進門時擺出在寫作業思考的姿勢,矇混過關。

殊不知,他這些小把戲都被大人識破,長大后才知道,小時候的舉動早就被當成笑料在眾親戚口裡傳了個遍,他一直痴痴地以為瞞得很好。

紀清越捂著臉覺得好笑,越笑越覺得傷心,漸漸地,嘴角耷拉下來,他無聲地嗚咽起來。

回不去了,他被困在這個該死的地方,回不去了。

「誰?誰在哭?」小孩念書的聲音驟停,隨後聲音慢慢靠近,似乎就在紀清越面前:「咦?聲音是從畫里傳出來的?」

紀清越嚇得豎起汗毛,瞪大了眼睛,不敢再出聲。

小男孩嘀咕:「難道是我聽錯了?」過了一會兒,才又繼續傳來念書的聲音。

這時,紀清越後背已被冷汗浸濕。

畫?什麼畫?難道他在畫里?

「四郎,背好了么?」方才那個略顯年長的大男孩問小男孩,小男孩興奮大呼:「阿兄,背好了!」

「好,現在你背與我聽。」

小男孩卻說:「阿兄等一等,方才我聽到畫里有人在哭。」

大男孩嬉笑:「有人在哭?莫不是在找借口?怕待會背不出來阿爹阿娘打你手板子?」

小男孩扁嘴委委屈屈:「不是啊,阿兄,我當真聽到了……」

「好啦,你快些背,待會阿爹進來你還背不出來……」大男孩還沒說完,小男孩趕緊大聲背誦起來:「上大人,丘乙己……」

小男孩總算有驚無險過關了。

這時,一個成人男子的聲音伴隨腳步聲靠近:「二郎在督促四郎念書呢!」

兩小孩興奮地問好:「阿爹!」「爹!」

「四郎念得怎樣?」

小男孩驕傲地挺起胸膛:「我念的可好了,你說是不是啊阿兄!」

大男孩無奈地附和贊同:「是……」

看著兩個兒子都這麼乖巧,男人喜悅地說:「四郎,以後上了秋學要好好跟著夫子念書,莫要貪玩懶惰,阿爹阿娘不求你考取功名,只要你識字懂理,做個正直善良的人。」

小男孩撒著驕:「嗯!我一定像阿爹和兄長們一樣,做個正直善良的人!」

「哈哈哈哈哈,我家四郎真乖!天要暗了,二郎四郎回去早些洗漱休息吧。」

隨後,外面的聲音都遠去,四周重新回歸安靜。

紀清越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太陽已經沉入遠處的山中,只露出餘暉,稀疏的亮光還在掙扎,不一會兒就越來越暗淡。

看來這裡的天空跟外面一樣,時間應該也相同。

紀清越打開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才六點多一點。他不由挑眉疑惑,這個時間,外面的人家已經吃完飯,準備睡覺了嗎?

雖然不知道外面的人具體是怎麼生活的,從這幾天的觀察來看,紀清越心裡對著家人的生活作息有一些了解,也逐漸有一些猜測,外面的世界可能跟他原來的世界相差了很長一段時間。

稱呼、用詞、飲食、作息種種方面無不預示著差異。

也就是說,現在的情況是,在空間上,他來到所謂的一幅畫里;在時間上,他可能回到過去的某個封建朝代。

外面的這家人大約是農家人,念書的兩個男孩是這家人的兩個兒子,大的排行第二,小的行四,念書的地方是他們家的書房,而根據四郎所說的,如今他就藏在這家書房之中的一副畫里!

紀清越嘆了一口氣,不管怎樣,他好像回不到原來的世界了。

夜漸漸深了,才入夜,外面的響動逐漸平息下來直到一片寂靜,安靜到似乎只剩下他的喘氣聲。

紀清越絞盡腦汁想了許久,還是想不出辦法,頓時絕望:難道他真的被困死在這裡了嗎?

要不明天去山裡看一看,或許山上有吃的呢。

雖然心裡這麼想,但是他明白,找到吃的機會很渺茫。試問,如果看到蘑菇,他敢摘嗎?遇到野雞,他能抓到嗎?萬一碰到野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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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清越雙手合十祈禱,這裡千萬不要出現大型野獸。

事實證明,一切都是紀清越想多了,他就應該清楚自己的身份,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久居現代社會的宅男青年,竟敢高估自己。

第二天,也就是來到畫中世界的第四天,紀清越去山腳下逛了一圈,果然一隻鳥都沒看到。

他漸漸確定,這山裡除了他這個活物,沒有別的會呼吸的活物,蟲子都沒有!

不過山裡的草木倒是不少,可沒有哪怕一顆蘑菇,雖然看到了也不敢摘。

這下紀清越徹底絕望了,他真的要被困死在這裡了。

紀清越步履蹣跚地回到草廬,不再理會草廬會不會倒,攤開手直愣愣地躺在草廬里,看著屋頂,漏下的無數光點照在他身上和地板上,淚水慢慢模糊了雙眼。

他好想歇斯底里地哭一場,高聲大罵哪個混蛋把他放進這個鬼地方,一點生路也不給,難道就只是讓他絕望等死嗎?

可理智還是告訴他不能浪費體力,不到最後關頭,怎麼能放棄希望。

沉默了一會,紀清越又爬起來,走到溪邊,蹲下來捧起一抔水,把臉洗乾淨,又灌了一大口,心情逐漸平緩下來。

喝飽水后擦擦嘴,他心想:幸好這裡不缺水,否則很難頂過三天。

紀清越盯著橋中央,也許那道透明屏障,為的只是將他關在這裡,那麼,現在做的只有等待。

日頭升高時,紀清越就回到草廬或周圍的松樹下蔽,閉目養神,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他來到溪邊,坐在石頭上,心裡默念:一二三……

外面咯吱一聲,門開了,緊接著又是一串輕巧的聲音,隨後就是小男孩雷打不動的念書聲。

「七十賢,爾小生,八九子,佳作美,可知禮也。」

看來昨天小孩過關了,連續三天念的都是前四句,今天終於換新內容了。

紀清越等小男孩讀完第一遍,暗自在心中打氣,深呼一口氣后,捏著鼻子壓低聲音粗聲開口:「,小孩,你可知這段話說的是什麼?」

沒想到小孩竟然不怕,反而細聲回答:「不知道,兄長說待我背熟了便講與我聽。」

小孩這麼老實,紀清越忍不住在內心唾棄自己,他竟然淪落到要騙一個小孩的地步。

紀清越輕咳一聲,粗聲道:「你可知我是誰?」

小孩瓮聲瓮氣地問:「您是誰呀?」

「天機不可泄露,若透露,於你於我都不好。」

紀清越吊起小孩的好奇心,小孩果然追問道:「您是不是仙人?住在畫里的仙人?」

小孩的聲音是從正前方傳來的,距離不遠,聽上去跟紀清越只有幾步之遙,好像就與他一同站在橋上。

紀清越猜測小男孩現在就站在畫前,於是他故作吃驚:「噢?我這次竟然生在畫里?」

「是,您住在我家的畫里。」

「嗯……我睡了一覺,竟然已過了千年!也罷,你我今日相識,算是一場緣分,我便與你講一講『上大人』。」

小孩興奮地答謝:「多謝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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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你是人是仙穿越了都給我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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