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是個夢吧

「該起了，文嵐，你去拔點兒野菜，把雞跟豬餵了。」

江文嵐覺得耳邊好吵，她剛剛體會到失去生命的感覺，那種無力感與濃濃的不舍還沒有散去。猛的睜開眼，望著破舊的頂棚，江文嵐有點兒懵逼了，睜眼？我還能睜眼？怎麼回事兒？眼睛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這屋子很眼熟啊。

「文嵐，趕緊起來吃飯了，吃完了去拔點兒野菜回來，干點兒活兒，別放假就在家裡睡懶覺！」屋外的女聲聽起來也很熟悉。

「哦，這就起。」江文嵐一邊應和著，一邊起身坐了起來，拿過炕邊的衣服穿好，下地穿上鞋，她越看越覺得這個屋子像自己小時候的家。再仔細回想剛才的聲音，好像是去世二十多年的媽媽的聲音。想到這裡，江文嵐快步走出屋子，看到熟悉的院子，院子里那棵核桃樹，還有旁邊的窩棚，江文嵐終於確定這就是自己小時候的家。在看到那個在院子里小菜園拔草的那個身影，眼淚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媽！」這一聲媽，隔了二十多年，自己終於又可以叫出口了。真好，自己又是個有媽媽的孩子了。

「叫我幹啥？飯在鍋里給你焐著呢，自己去拿出來，吃完了幹活兒去！」江母頭也沒抬，繼續拔著草。

「知道啦！」江文嵐歡喜的回應，這是真的吧？哪怕是場夢也行，能再次見到媽媽，聽到她的聲音，已經知足了。

回到屋裡，江文嵐把把鍋蓋掀開，立在鍋沿後面靠牆的位置，大鐵鍋里放著蒸屜，焐著一碗玉米糊糊和一個窩頭，鍋台上放著半碗鹹菜絲兒。江文嵐伸手去端粥碗，剛端起來，沒一秒鐘，趕緊把碗撂鍋台上了，兩手捏著耳唇兒，「燙死我了，這夢怎麼這麼真實啊？」江文嵐放下一隻手，擰了大腿一下，嘶～，真疼啊！

這不是夢嗎？不是人死以後要回憶自己的一生嗎？怎麼還能有疼痛的感覺？難道這是真的？她真的回到了小時候？想到這裡，江文嵐三兩步跑回裡屋，拿起放在倒柜上邊框已經生鏽的一面鏡子，看著鏡子里那稚嫩的臉龐，激動的眼眶泛紅，緊抿著嘴唇，抑制內心的尖叫。這就是上一世電視里演過的重生吧？回到年輕的時候，然後彌補上一世的遺憾。這一刻，江文嵐恨不得拜過滿天神佛，感謝上天讓自己還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江文嵐緩了緩心神，平靜下來后，開始思考問題，現在是哪一年？看樣子她應該是上初中了，還趕上了放暑假的第一天。但是上的初幾，九一開學該上幾年級自己也不知道。

還有，既然重生了，那她就要好好規劃一下，怎麼把日子過得比上一世好。自己還好說，怎麼改變一家人的生活現狀，還不能直說，這個有點難度。。。

先不想了，慢慢來，還是先吃早飯吧。江文嵐慢慢走出裡屋，來到作為廚房的堂屋，拿了個小木板凳，就坐在鍋台邊吃自己的早飯。第一口窩頭咬下去，滿嘴的渣子，都不用嚼，她就覺得自己被噎著了。連忙捧著碗喝了一口玉米糊糊，往下順順，看著手裡的窩頭，江文嵐眉頭緊鎖。這不是純玉米面做的窩頭，裡面還摻了磨成粉的玉米芯。這樣的飯，自己好像只在三年困難時期吃過，那今年是這三年的哪一年？這樣的日子還得持續多久？

摸著癟癟的肚子，江文嵐輕嘆一聲，硬著頭皮把早飯吃完了。借著鍋里的熱水把碗刷了，把刷鍋水淘到旁邊的桶里。收拾好灶台，她決定還是先弄清楚時間，探探江母的口風。

「媽，我跟您一塊兒拔草唄。」江文嵐溜達到小菜園的位置，站在菜畦旁邊跟江母說道。

「我不用你，就這麼點兒地方，我一會兒就拔完了，你趕緊去拔點兒野菜去，我這兒說了好幾遍了，怎麼指使不動你？」江母抬頭掃了一眼江文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手底下沒停，嘴裡接著說到，「快去快回，待會兒太陽再高點兒，天就該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