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第八日蟲災(天生殺手)
兩人隨機挑選了一輛遺留備用鑰匙的車,直奔凌美等人要去的地方。
是一條隱藏在繁華都市下的巷群。
入目都是低矮民房,有年代感的霓虹燈打在不停旋轉的三色柱上,讓人一看就目眩神迷。
夏美深吸一口氣,臉上掛著略顯尷尬的笑:「老大,這是跟霓虹的歌舞伎町一樣的地方。」
姬豪爾並不在意,表情八風不動:「不用用笑容掩飾負面情緒,用憤怒去表達。你們來過這裡嗎。」
「嗯嗯,」夏美說,「我們逃亡時經過過,幸得一位這裡的負責人幫忙,才僥倖逃脫。
凌美一直想有機會來報答她,所以我猜她應該會第一時間來這裡。」
當時姐妹倆剛開始在基地逃亡,華男的居民樓恰好在這附近。
她們半夜出來尋找物資,差點就被巡視的雄人發現。
好在一位年過八十的女士幫助她們躲避追捕。
夏美眼珠上翻認真思考:「說起來很奇怪,那位女士出現在這裡,非常不合時宜。
就算是管理者,年紀也太大了,這個年紀的女士,應該待在家裡休息才對吧。」
姬豪爾一槍解決一個躲在推車后的雄人,踩著牠的屍體走進去。
「女人在任何年紀做任何事,都不奇怪。不要用狹隘的思想去定義女性一生。」
夏美知道自己說錯話了,訥訥閉嘴。
姬豪爾倒是更奇怪,八十歲高齡的女士居然能在這種環境活下來。
這幾乎是全雄基地,除非,她是某位雄性的母親。
從滿地散落的紙屑、木屑、刀槍棍棒來看,這裡已經經歷過一場浩劫。
街道兩旁除了機械閃爍的霓虹燈昭告從前的熱鬧,其餘帶給人的只有冰冷的死意。
破碎的店鋪門窗里只有桌椅板凳的殘骸,捲簾門基本都被強行撬開。
貨架上完全看不出從前在賣什麼。
街頭巷尾到處都是翻倒的垃圾桶、撕爛的海報與扭曲路牌。
空氣中瀰漫著腐敗的味道,那是暴雨中污水反上來的沼氣。
「天吶,簡直就是龍捲風過境!」夏美安靜不了一會兒,忍不住開口驚呼。
「凌美做的嗎。」
夏美連連擺手:「應該不會,她......您也知道她膽子小,就算報復,也只會找准目標,不可能跟蝗蟲一樣。」
姬豪爾想,姜楓和伊娃也不會這樣,凜牙利齒和泰格倒是有可能。
不過如果有人惹婁嬌生氣,她的四顆頭可不是好惹的。
直到她的腳踩上一張廢棄海報,上面寫著「今晚七點,真人表演」的字樣。
海報被劃破,不是字,是照片上的女人,臉已經被划花。
「是一群雄性做的,這麼恨女的行為,很符合牠們的認知。」
姬豪爾說出猜測,「牠們應該收到關於我的消息,提前轉移。」
街邊黑洞洞敞開的大門內,能看到翻開的衣櫃,一件衣服都沒帶走。
甚至餐桌上還有沒吃完的罐頭。
夏美的心不由提起:「那她們呢?凌美不會有事吧?」
姬豪爾抬頭望天:「戚煬。」
......
一陣冷風吹過,捲起鋁製路牌發出「哐啷啷」的聲音。
「戚煬。」
......
「戚——」
「哎?你們來了,剛剛沒聽見你叫我,」戚煬套著聖母的殼,吊著蛛絲下來,「看解剖看得太起勁兒了。」
「帶我們去。」
姬豪爾原本以為兩方至少有場惡戰,卻沒想到,一群女人,圍繞在一位八十歲老者面前,認真觀看她如何殺男兒。
凌美也跟在一旁用老者的男夫練習。
老者說:「對,就是從這裡剖開,跟殺魚的原理一樣。女人啊,天生就該是殺手。」
她說話慢條斯理,非常有大姥隱退後那種天然的肅殺。
她的男夫在凌美手下已然尿了,泰格提桶上前潑到男人身上。
姜楓目不轉睛盯著老者的手部動作。
因年老而長出斑紋的雙手,下刀時極其快准狠。
男兒還在奄奄一息叫「媽媽」,下一秒他的嘴唇就變成薄片飛了出去。
男夫彈動雙腿痛苦大喊:「你這個蠹婦!我要殺了你!」
老者看一眼男夫,毫不在意地嗤笑一聲,挑開男兒的肚皮。
婧媼則是從頭到尾盯著老者,她的眼眸滿含不解和問詢。
這不是一個正常有男兒的女性會做的事,或者說,她被她們遇上,又恰巧救下的概率太小。
姬豪爾看向屋內,這曾是德爾塔最大的一家紅燈場所,酒柜上滿滿當當的各色酒瓶,此時已然碎了滿地。
寬闊的大廳內,桌椅早已被扔到外面,特意留出最方便行刑的場地。
至於為什麼需要這麼大地方,當然是有許多人排隊。
合著牠們沒能成功出逃,被凌美堵在這裡。
跟上來提供幫助的戚煬大約又玩了一場「貓捉老鼠」。
而姜楓她們,則及時過來圍堵。
四小時前還想找樂子、兩小時前還在打砸搶的雄人,此時瑟縮在角落,如驚弓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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曖昧的燈光打在牠們光滑的肌膚上,寒冷的空氣不斷從破碎的窗外席捲進來。
又給牠們增添別樣紅暈。
「瑟瑟發抖的貓兒啊,你永遠也沒機會長大。這是我家鄉常唱的一句詞,你們聽過嗎?呵呵。」
姜楓聽到這句歌詞,驚訝抬頭看去。
老者卻只是一邊哼歌,一邊利落摘出內臟,魚兒在她手下竟然還醒著。
牠恐懼看著熟悉的臉龐,從前怎樣一點點讓牠長大,如今竟也一點點讓牠消亡。
「不,你不是......我媽媽。」魚兒說完這句話,頭一歪,死掉了。
老者嘴角揚起快意的微笑:「凌美姑娘,學會了嗎?」
「啊,會了,我試試。」凌美專註地動刀,姜楓、伊娃、凜牙、利齒幫她按著人。
泰格雙手抱胸,寸步不離守在那群雄人身邊。
半小時后,凌美抬起手背隔著防護罩想擦汗,意識到擦不到,又笑了。
「我終於明白您說的是什麼意思了,我覺得我好適合當殺手。」
凌美很開心。
婧媼開口:「您的華文也很好。」
老者頷首,無視她別有用心的套話:「是啊,女人,從第一次來月經開始,就在接觸血液和體內組織。
很少有那種濃墨重彩的大場面能嚇到我們不是嗎?
這樣的群體,最適合當獵人、殺手、戰士,一切主動發起衝鋒的職業。
因為我們太熟悉血液,它幾乎相伴我們大半生,無論是顏色、氣味、質地還是溫度,都能把我們帶回初潮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