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禮儀外交（二）

槍炮太過鋒利，信息總表現得那麼溫和...稍微溫和。

當戰場上的利益交換完畢，談判桌的會重新開始表現出其作用。

情報，信息，政治實體間交易的籌碼之一。

可以換來想要的資源，也可以換來對應的信息。

政治實體的內部都不是一塊鋼板，以教士階層和領域為區分的教廷更是如此，標準礦業可以選出他們需要交流的目標開始交流。

接觸每一個利益集團，在私下與他們展開交流。

秘密外交，亦或者被稱為『密室外交』。

不那麼敏感，也不會刺激到雙方神經，進行簡單的共識確認的外交。

在達成最基本的共識之後再繼續推進。

「咳，你知道的，在這裡殺掉我們沒有任何作用——無非是我們重新走過來，或是繼續開戰，但你們會失去一次交流機會。」

季林輕咳一聲，將手中的檔案報告放在大理石製成的一體長桌上。

對外談判應該派出較為正式的外交官，然後將匯總的信息交到最高指揮部里進行判斷，折中的方法是派出有足夠決定權的外交官進行談判...那為什麼不直接讓閑的沒事的領主自己來？

沒有誰的決斷權比指揮官本人要更高了。

穿著紅白交織的甲胄裙裝的聖武士坐在他的對面，黑色長發在肩后束起，翻閱著剛剛拿到手的談判方案。

「我們沒什麼好談的。」萊雅合上檔案。

「不，我們還有很多東西可以談，比如俘虜問題。」季林說：「就算你們不在乎最底層的贖罪軍，還有你們徵召來的士兵，也有幾百名教士與精銳士兵在我們手上。」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

逼迫他們捨棄一部分人，用資源交換另一部分人回來。

而聯軍一方又可以通過他們被教廷放棄的宣傳將一部分俘虜轉化成聯軍內部的人口，再用有價值的俘虜換來一些對聯軍有價值的技術。

萊雅指尖按在桌面上，留下一道淺痕。

對方的潛台詞非常明顯。

就算你們不在乎那些隨時隨地可以被徵召來的士兵，那麼你們體系內的教士階層呢？

在利益上，在共識上，他們是可以被放棄的嗎？

萊雅相信只要她給出否定的答案，那麼流言蜚語就會像荒地里的野草一樣在戰線上蔓延...就像之前關於失敗的流言一樣。

總是在無風處出現，動搖意志與心神。

他們已經太久沒有和同為人類的政治實體打過交道了。

「我可以向你保證，我們在這裡的每一句話都會被記錄在檔案當中。」季林看了眼身後正在記錄的檔案員，萊雅對這種負責記錄信息的書記官並不陌生。

教廷也有負責記錄事件的書記官，只是他們可不會事無巨細的將每一句話都記下。

「你在威脅我？」萊雅問，周圍的聖殿騎士立刻將手按在劍柄上。

只要殺掉訪客，不管他們記錄了什麼，都不可能從這裡帶出去。

「不，我們認為兩位聖武士是這裡值得交流的對象...所以我們並沒有找那群教士進行溝通。」季林輕敲桌子：「你不也是因為不喜歡那群傢伙才同意和我們單獨見面嗎？」

雖然聖武士都跟石頭一樣硬的要死。

但裂隙不一定都來自外部，內生的裂隙也同樣致命。

「所以這就是秘密訪問的必要性...少有知道我們來過，少有人知道我們達成了什麼樣的協定。」季林翻動起自己面前的檔案：「沒那麼公開。」

很多事情沒必要傳播得那麼廣。

不簽署任何協定，只是相互確認共識。

沒有任何的監管，只看雙方的默契。

他很樂意做一位誠信的敵人。

至少面對這幾位道德水平比較高的聖武士如此。

一位高階戰力無論放在什麼地方都是值得被拉攏的重點對象。

「我接受不了你們的換俘方案，你們要完整的中低階神術序列法術，還要神術化符文的武器製造方案。」萊雅挑了挑眉：「所以很抱歉...我也不喜歡你們。」

她就差沒有明說對方獅子大張口。

只是上千名教士和精銳部隊就想換到這麼多東西。

「這只是初步方案，具體的換俘細節我們還可以商量...還有其他的東西...關於你們的聖軍，我們的解剖人員發現了一些異常，您想聽嗎？」季林從自己的副手接過一份檔案，放在桌子上推給另一端的聖武士。

關於聖軍壽命的研究報告。

一份是俘虜，另一份是聖軍的研究報告。

萊雅輕呼出一口氣，打開報告。

報告用最簡短的內容介紹了聖軍作為生物兵器的優越性，並讚揚了定期報廢的理念...她沒有在裡面看到任何關於道德方面的評判。

對方的這種態度讓她很不舒服。

就好像對方的血管裡面流動著的血液都是冷的。

教廷那群教士總喜歡用簡單的好壞和粗淺的利益來判斷一切，或是用最簡單的善惡觀傲慢的以自我為中心批判一切。

「如果我們能夠達成一份不錯的協定，這些信息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季林輕咳一聲：「我希望我們間能至少達成一些...合作？」

這才是威脅。

她不是伊薇爾，伊薇爾還能帶著自己的先鋒軍偏居一隅自閉種田。

而萊雅和安因為樞密院的授意，必須堅守在防線上主管大局，而避不開這份威脅。

一想到負責管理的還是在象牙塔裡面待太久了的教士，她就忍不住更加的頭疼...她和安都不是專精政治的聖武士，聖武士也因為契約限定而不能干涉樞密院與教廷運轉。

教廷也不喜歡看到武官干政。

「抱歉，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