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雙重人格

樹林西側，穿著紅白相間的碎花裙子，背著手，微微倚靠著樹榦，嬌軀略略傾斜，勾勒出一條美好曲線的少女，嘴角帶著淡淡的甜甜的笑。明亮的月華下，像兩顆黑珍珠似的漂亮大眼睛里，閃動著溫柔的光。

「小瞳姐，你怎麼來了？」

小瞳關切的道：「你不是被關進了地牢嗎，好久沒見，姐姐放心不下。去你那裡，沒找著你。就知道你一定在這裡。那些人沒為難你吧，你沒事吧？」

莫堅心頭升起一股暖意：「沒事！」

兩人離開小樹林，半道上的小瞳悄然拉起莫堅的手。

「小瞳姐，被人看到了對你不好！」

「咦……有什麼不好的！」少女調皮的吐了吐舌頭：「那些人看的多了，隨他們去說！姐姐不在乎，也不怕！」

才走了幾分鐘，四個少年並成一排快步行來，將兩人攔住。為首的是周靖，大長老的孫子，周釗的親弟弟。這些年來，整個部落就數這兩兄弟，欺凌莫堅最凶最多。

「小瞳，你這麼漂亮，怎麼會看上莫刻苦這個蠢豬！真他娘的鮮花插在牛糞上！」

「都是沒爹沒媽的野孩子，自然會勾搭在一起！」

「不對啊！現在還沒到12點呢，莫刻苦怎麼不練shè箭了？哦……我明白了，這對狗男女要去做那些齷齪事，他們六年前就開始了……」

小瞳眼裡露出一絲惱sè，卻仍牽著莫堅的手，不僅沒有放鬆，反而握的更緊。

多年來始終在這些冷嘲熱諷中淡定無比的莫堅，猛的拉住小瞳，盛怒下連眼睛都有些發紅。

侮辱我可以，但絕不允許侮辱小瞳姐！

「一人抽自己十個耳光，別逼我親自動手！」莫堅咬著牙，冷冷道。

小瞳連忙拉了拉他的袖子，低聲勸阻道：「莫堅，算了，不要得罪他們！」

莫堅堅決的搖頭，語氣更加冰冷：「你們抽是不抽！」

艱苦練箭六年，今rì終於有了大幅提升。

付幾個尚未成年，還沒有修習魂技的傢伙，不用黑角弓，都能把他們揍成豬！

這一次，莫堅不會再忍耐！

周靖哈哈大笑：「莫刻苦，怎麼的，你還想打我嗎？」

目光落在小瞳已經頗為壯觀的胸口，閃過一道貪婪之sè。他自然知道測魂儀式上那支黑箭的緣由。今rì攔截莫堅，正是出自哥哥的授意。

莫刻苦馬上就要滾出長河部落了，趕緊趁著最後的機會，好好拾掇他幾回。

「來打啊……來打……」

「嘭！」

一記重重的直拳，結結實實的打在正叫囂的周靖鼻子上，登時鼻血長流。

周靖慘叫一聲，心頭大驚。這一拳打來時，自己明明躲避了，怎麼……一個多月前，還揍過莫堅一次，那一次這傢伙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莫堅跨前一步，一把抓住周靖衣領，像拎小雞一樣提起比自己還高了半頭的可惡東西，一言不發，噼里啪啦就是一通耳刮子，在黑夜中無比清脆響亮。

月光下可以清晰的看到周靖的臉頰迅速腫起，唾沫連著血水從嘴巴里吐出。莫堅將他狠狠拋在地上，發出悶悶的聲響，一腳踹在小肚子上，惡狠狠的道：「你再說一句試試！」

周靖的上下唇已經被打成兩根肥肥的香腸，連哭帶罵，艱難的道：「喊……喊人……」

剩下三人這才驚醒過來，馬上尖叫道：「莫刻苦居然敢打人！莫刻苦打人了……」

莫堅更怒，像一頭被激怒的獅子，惡狠狠的衝上去，揪住一人的后領，重拳雨點似狠狠砸下，然後就是惡狠狠的耳刮子，專抽嘴巴。三五下功夫，剩下三人和周靖一樣，躺在地上抱著肚子，低低慘叫，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以後嘴巴再不幹凈，說我一次，我就打掉你們的牙齒！」

莫堅冷笑一聲，拉著小瞳，不慌不忙的離開。

為了讓年青一代更好的成長，部落鼓勵年輕人互相比試，只要不打殘或者重傷，一般都不會幹涉。莫堅心頭篤定的很，就算周靖是大長老的親孫子，部落也不能把自己怎麼樣。

路上，小瞳奇怪的問道：「莫堅，你怎麼突然這麼厲害了？」

她今年十九歲，已經成年，中等資質，雖然尚未成為魂者，但魂線已有九十七根。本已準備好，若莫堅吃了虧，就算拼著違背部落的規矩，也要幫忙出手。

莫堅瓮聲瓮氣的道：「箭不是白shè的！」

小瞳就露出甜甜的笑來，故意問道：「以前也有很多人說你，也不見你出手教訓啊！怎麼今天這麼激動？」

她心裡頭明白，莫堅是為了自己。

莫堅就埋著頭，認認真真的走路，一聲不吭。

走進房內，點亮蕾絲燈，小小的屋子裡便亮堂起來。蕾絲是貝蕾花的花蕊，以火燃之，能持久明亮，是部落慣用的照明之物。

「又跟豬窩一樣亂！」

小瞳略有些嗔怪，然後幫莫堅拾掇起來，很快疊好被褥，擦乾淨桌子，掃出地面的木屑。這是莫堅制箭留下的。

莫堅心底生出細密的暖流，也不說話，為小瞳倒了杯水。

兩人坐下，小瞳從裙子底下掏出一顆魔茯苓，一顆jīng元果，外加小半塊果兒肉，甜甜笑道：「餓了吧，快吃！」

位面上普通人類的壽元都能達到兩百年，與食物的進化有直接關聯。人類早已捨棄了大米、小麥等食物，改為種植師憑藉魂力，種植出的果實。這些果實不僅能飽腹，提供必須的能量，還有些排毒之功，不會在體內沉積雜質。

魔茯苓、jīng元果正是整個位面最廣泛的食物。它能在乾旱之地生長，一品種植術就能種植。

當然，收穫的果實還需要廚師的烹制，一般是魂力為火屬xìng的魂者。烹制之後，才會味美可口。

魂力早已滲透到生活的每一個角落，不成為魂者，寸步難行。

莫堅抿了抿嘴唇，低聲道：「小瞳姐，我不餓！以後莫要給我省口糧了，我每天都吃的很飽。」

部落的一切財物是統一保管的，包括糧食。成年後一切所得，都要上繳給部落，由部落分派，比如住房、布料、口糧、錢財甚至魂器。

小瞳拿出的口糧，是從牙縫裡省出來的。

「練的那麼辛苦，怎會不餓，又騙姐姐，快吃！」拿起果兒肉，就往莫堅的嘴巴里塞。

看著莫堅圓鼓鼓的嘴巴，小瞳的眼睛就眯成一條細縫，笑眯眯的道：「今晚我們一起睡吧！」

正吃東西的莫堅愣住，只是搖頭，也不說話。

「小獃獃，今晚我一定要和你一起睡！」小瞳努了努紅唇。

小獃獃是小瞳對他的愛稱，偶爾才叫，因為莫堅的臉sè，總是平淡的近乎呆板。

莫堅咽下嘴裡的東西，這麼大膽的話題實在讓他很害羞，低著頭道：「不要！對你不好！」

小瞳眼裡閃過一絲狡黠，「有什麼不好的？你自己忘了嗎，六年前，你把姐姐騙到這裡，哄姐姐脫了衣服，還亂摸。姐姐當時不太懂，現在可是很懂哦！」

莫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把莫堅摟在自己懷裡，眼裡露出堅定的神采，小瞳柔聲道：「三個月後，如果部落要趕你出去，姐姐也跟你一起走。姐姐好歹能成為魂者，出去找份活兒，養著你，一定不讓你受苦！」

她本想提一提七長老發下長老血誓救莫堅xìng命之事，又想到整個部落人人皆知，莫堅想必也清楚，也就沒提。

莫堅身體登時一顫，眼睛漸漸泛紅，顫聲道：「姐，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小瞳眼裡閃動著細密的柔情，柔聲道：「你忘了嗎，那時候你要讓姐姐嫁給你的呀！不準耍賴的！」

無數細密的感動，終於匯聚成一條洪流。

莫堅眼裡突然閃過一道金sè的微光，片刻后才自消失。

他本來明亮堅定的眼神，驟然變得輕佻，帶著一股難以言說的邪魅。

「姐，我好喜歡你！」莫堅低低呢喃，言語間似乎帶著別樣的魔力。

下一刻，他緊緊摟住小瞳姐，印上那兩瓣鮮艷yù滴的紅唇，貪婪的吸吮，用自己的身體給懷裡的女子竭盡所有的溫暖與回報。

小瞳的眼神開始迷離，嚶嚀一聲，生澀的配合著雨點似的激吻。

又是這道金光，又是這種感覺。

她清晰的記得，六年前，還十分稚嫩的少年，眼裡閃過的一道金光，徹底令自己迷失，隨著他來到這裡，任他擺布，生不出一絲反抗之心。

糾纏，翻滾，激吻，撕扯……

當小瞳的碎花裙子已被掀開，莫堅的雙手攀上顫抖的雪白酥胸，那種滑膩到令他全身震顫的觸感，並未讓yù望愈發不可收拾，反而令他的頭腦清醒了。

莫堅艱難的爬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又是這種感覺。像一條小火龍在體內翻滾遊走，自己根本無法控制的一種激烈情緒。

莫堅知道，這是後來九闕琉璃神葉提過的雙重人格。

八歲那年，他無意間看到葉寡婦洗澡，就像蟄伏在血液中的邪惡終於滋生，這種奇異的感覺第一次出現。

九歲那年，惜舞輕舔小巧唇兒的那一幕，第二次出現，於是帶走了惜舞的初吻。

十歲那年，小瞳穿著碎花裙子，露出兩截漂亮的小腿，那般明麗秀美。這種感覺第三次出現。於是他用那首打油詩，把比大了自己三歲的小瞳騙到了床上……

此後六年間，這種感覺消失無蹤。一直到數月前，蔡曦柳來到長河部落，看到那魅惑人心的臀部，它第四次出現了。

只是蔡曦柳身份非凡，不可招惹，莫堅用三盆冷水，將怪異的感覺壓制下去。

這四次，無一例外，心底都生出強烈的佔有yù。

正常時，莫堅堅定、果敢、認真、冷漠。而在這種狀態下，竟會變得輕佻、熱情、邪惡和充滿yù望。

完全是兩個極端。

這一回是第五次。但莫堅心裡首次沒有yù望。而只是單純的想著，用自己的熱情給眼前的女子慰藉。

就像……帝王臨幸後宮中的妃子，雖是佔有，更是施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