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蔡曦柳

莫堅撲進七長老住處，看著臉上爬滿皺紋，白髮蒼蒼的老人，噗通跪地，嘶聲道：「七公……」

七長老嚇了一跳，想要扶起莫堅：「孩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莫堅死死跪在地上，眼裡噙著淚花，顫聲道：「七公，你為什麼要髮長老血誓！我怎麼值得你這麼做！」

七長老心頭一寬，見莫堅不肯起身，蹲下身子，含笑道：「怎麼會不值得？我覺得很值得！」

莫堅痛苦的埋頭趴在地上，猛的一咕嚕爬起來，抓住七公的手道：「七公，走，我們去找大長老，取消你的長老血誓！」

素來和藹的七長老皺了皺長眉，面sè一沉，掙脫莫堅的手，淡淡道：「長老血誓，何等莊嚴，豈能說發就發，說取消就取消！你當長老血誓是笑話嗎？」

說到這裡，七長老面sè轉冷，厲聲斥道：「莫堅，七公一直以為你是個好孩子，七公也一直把你當成驕傲。但是你今天的做法，讓七公太失望了！」

莫堅身子一顫，不敢直視七公的目光。

緩了口氣，七公溫和的道：「我上年紀了，誰知道還能活多久？發下長老血誓，自然是想救你。你還年輕，潛力很大，將來的路還很長。以七公這把老骨頭，換你的命，怎麼看都是划算的買賣。你若真想報答七公，就好好活下去，好好修習。只要你有所成就，七公泉下有知，也能含笑了。」

看著這張蒼老的臉，已經有些昏黃的眼睛里露出的深深慈愛，莫堅鼻子一酸，重重跪地，認真的拜了三拜。

目光落在七長老臉上，語氣悲傷而堅定，緩緩道：「七公，我一定會好好活下去，一定不會叫你失望！」

七長老欣慰的點點頭。

「我從小沒有父母，是七公一手把我養大！哺育之情，我絕不會忘記！」

「我小時候飯量大，部落分發的口糧不夠，是七公每天從牙縫裡擠出來留給我吃！」

「我五歲那年突發奇疾，部落的大夫束手無策，是七公抱著我飛了整整一夜，到兩千裡外的府城救治，耗力過巨，足足修養了兩個月才復原！」

「我被大家認為是掃把星，經常被部落少年欺凌毆打，是七公一次次的維護我！」

「我一意孤行的練箭，所有人都認為我不學無術，只有七公支持我，極少過問原因！」

「我做下那些錯事，長老團數次要將我逐出部落，都是七公阻攔下來，一次次救下我的xìng命……」

說到這裡，莫堅已是泣不成聲：「七公對我的好，我說上一天都說不完。七公對我恩重如山，我今生一定要報答！我不僅要讓七公心裡高興，還要讓七公過上好rì子！七公若是去了，我還如何報答，如何對得住七公的大恩！」

隨著莫堅的講述，七長老的眼裡露出細密的溫情，摸了摸莫堅的頭，溫和的道：「孩子，你這有這份心，七公真的很滿足了。如果有下輩子，七公還是會這麼待你。」

莫堅重重搖頭：「這輩子我就要報答七公，等不到下輩子！七公，凡事都有例外，長老血誓雖然嚴苛，也一定有通融的方法，對不對？你告訴我，我去做，我一定要救七公！」

七長老帶著笑容，緩緩搖頭。

莫堅哀求道：「七公，你告訴我，無論多麼困難，我都會努力去做……」

七長老微微猶豫，還是搖了搖頭。

孩子，這太難了，七公怎麼忍心置你於險境之中。

分明看出七公的猶豫之sè，莫堅慢慢站起身，再不言語，心中暗道：「我去求蔡曦柳！七公，我一定要救你！」

……

蔡曦柳身為八王府三公主，身份尊崇，她住的不是部落最平常的石室，而是以黑桂木修建的木樓。

情急的莫堅不太懂禮貌，直接推開小樓的門走進去，無意中成為闖入蔡公主閨房的第一個男xìng。

蔡曦柳正坐在桌子前畫著什麼。她穿著一件白紗長裙，極薄，甚至有些透亮，渾圓的果實沒有任何束縛。低著頭的那會子，胸前的溝壑深不見底，顯得尤為壯觀。

xìng感妖媚的女人在家裡的裝扮很隨意，沒有像外頭那樣，總是穿著鮮艷如火的紅sè緊身衣，將傲人的身材演繹到完美，慘無人道的刺激著部落絕大多數男xìng的眼球。

她的房間頗有些凌亂。幾雙繡花鞋和幾種顏sè的小皮靴這裡一雙，那裡一隻，散落的到處都是。床上的被子卷在一起，想必很久沒疊了。就連才從身上脫下的衣物，也分別丟在三個地方。

尤其吸引莫堅眼球的，是那件黑sè的束胸，兩個半圓，比小瞳穿著的至少要大一公分，就放在三米外，蔡曦柳面前的桌子上。

蔡曦柳詫異的看著闖進閨房的不速之客，狐媚的眼珠子一轉，吃吃的笑，像全然忘了莫堅拿箭刺殺過自己，伸出白皙的手支著下巴，薄紗袖子一下子就落到了胳膊彎里：「莫刻苦，你來幹嘛？難道還想再殺我一次嗎？」

莫堅猛的跪下，沉聲道：「蔡三公主，我想求你一件事！」

蔡曦柳更加詫異，舔了舔鮮艷的紅唇，吃吃笑道：「求我什麼？莫刻苦，你起來吧！可別白跪咯！」

莫堅也不起身，沉聲道：「求你放過七長老，只要你肯放過他，我就答應你一件事，不管你讓我做什麼，我都答應！」

將面前的紙疊起來，莫堅沒有看到，紙上居然畫著自己那張黑角弓的圖樣。蔡曦柳嬌笑著，盈盈起身，白紗裙立即將全身曼妙的曲線襯托的淋漓盡致。胸前的果實順著她輕盈的步履，極不安分的顫抖著。

一股香風撲進莫堅鼻子里，令他心頭一盪。只是此時正事要緊，心中倒沒生出多少遐想。

蔡曦柳看了看雖然跪在地上，後背仍挺的筆直的莫堅，得意的嬌笑道：「嘻嘻……莫刻苦，你白跪了，這件事我可沒辦法！長老血誓是七長老自己發的，已經不關我的事了。」

狐媚的眼珠子翻了翻，露出好看的眼白，嬌聲道：「其實，你shè我，我不怎麼生氣，也沒想怎麼樣。可惜你們部落的那些長老，太大驚小怪了。他們要懲罰你，可怪不得我喲，只能說你倒霉！」

莫堅緩緩站起身，面上略有些發白，一言不發，就要離開。

「莫刻苦，等一下！」蔡曦柳連忙喊住，故意挺了挺傲人的胸脯，膩聲道：「我這麼漂亮，你對我就能沒興趣？」

莫堅瞪了瞪眼睛，仍不說話。

蔡曦柳也不著惱，眼角的笑意越發深了，嗔了莫堅一眼：「你想救七長老對嗎？說不定，我有點辦法喲。」

「什麼辦法？」莫堅忙問道。

蔡曦柳收起調笑意味，正sè道：「成年測魂儀式快要開始了，如果你表現出極高的天賦，你們部落或許會網開一面。當然，如果天賦一般的話，可就很難說了。」

莫堅咬了咬牙：「還有別的方法嗎？」

蔡曦柳搖搖頭：「應該沒了。你要知道，長老血誓是很嚴肅的。尤其是在你們這種迂腐的部落里，更是把它當作祖宗留下的規矩，違背不得。我說了，只有你表現出極好的天賦，為部落長遠考慮，那些快老死的長老團，才能改變主意。不信的話，你可以親自去求大長老！」

「謝謝！」莫堅點頭。蔡曦柳提醒了自己，這的確是最後一線希望。

「喂，莫刻苦，你走這麼急幹嘛？」看著莫堅又轉身離開，蔡曦柳跺了跺腳，嗔道：「我還要問你一個問題呢！」

「什麼問題？」

「你的箭法，到底是幾品魂技呀？」

莫堅再不回答，大踏步走出小樓。

樓上的蔡曦柳打開窗戶，探出半個腦袋，胸前誘人的弧線再次驚心動魄的露出大半來，頗有些不甘心的道：「莫刻苦，你不回答我，我就把今天你跪在我跟前的糗事說出去！」

「隨便你！」

看著莫堅很快消失的身影，蔡曦柳關上窗戶，眼裡露出一絲倔強，自言自語道：「莫刻苦，我就不信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