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法陣完成
嗤嗤！
看到銑刀堪堪進入工件標記的一號點位置，尼利眼瞳微縮，左手穩穩的下壓主動軸進給三個刻度，一絲輕微的阻力回饋，令工件表面飛出的鐵屑厚度明顯起了變化。
而與此同時，羅比內特與尼利進給工作台的速度明顯也慢了一絲。
「厲害！」
不同於別人用眼觀察，在雷鳴精神力籠罩下，二人如此默契而富有變化的操作，不禁令他眼睛一亮，他能清晰感知到銑刀在變換深度的過程中，那種流暢滑入的感覺。切削均勻度非常光滑。
這種配合，真的不比數控機床差。
這種控制力，或許就是地精一族能夠成為精密機械大師的看家本領。
嘶！
後面以蘭德為首的一眾魔法師此刻也都倒吸一口冷氣。
感覺心裡剛剛期盼發生的事情，怕是涼了。
但是，剎那間他們看向羅比內特和尼利二人的眼神，竟發生了微妙變化，不像剛剛那麼抵觸了。
身為魔法師，沒人比他們更了解刻畫法陣的難度。試問哪一個魔法師沒經歷過成千上萬次的失敗？
而這些原本被他們不放在眼裡的卑賤地精，此時竟然只憑藉機械式的相互配合，通過一台冰冷的機器，便能刻畫出如此效果。
不說這工件最終能不能成功，最起碼這樣穩健的操作已贏得了他們些許共鳴。
他們明白，羅比內特和尼利能夠有這樣默契的操作，絕不是什麼神跡，而是和他們一樣，都是經過無數次失敗磨礪過來的。
並且這樣的磨礪，一定是他們這些魔法師的數倍、百倍，甚至千倍。
「二號點位置，四十五度圓弧，一呼吸一間歇。注意進給速度！」
二人全神貫注，彷彿整個世界在他們眼中只有機器、工件。似乎他們整個身心已和機器融為一體。
畢竟模擬操作只是憑空想象，如今實際操作可是會出現微妙的變化。
比如工具和工件之間的阻力，深淺變化時銑刀切削的扭力是波動的，進給速度必須通過人為微調才能達到工件表面的光滑要求。
這還只是基本操作，但就是這樣的考驗，也讓二人如臨大敵，他們必須將所有的應變能力和經驗，都運用出來，才能在不出錯的情況下，完成任務。
現場鴉雀無聲。
偌大的洞窟內，只有魔動力加工中心風旋動力主軸嗚嗚的低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著那根細如小指的鋼棍，緩緩推進，時而上下起伏，時而左右搖擺，時而彎刀畫弧。
雖然看上去動作極其輕微舒緩，但是這小鋼棍每一下變換角度都會引得周圍人搖動身子；像是提線木偶，被控制了四肢，也像心靈小舟在波濤洶湧的海浪中起起伏伏。
「尼利，把鐵屑吹一吹，最後一段了，別出錯。」
「是！大長老！」
加工中心沒有設置自動冷卻液和吹屑裝置，因為是刻畫魔法陣，誰也不知道加裝額外元素力進去，會不會影響法陣最後成型。
尼利熟練的在一個直線進給的構紋段，抓過機器旁掛著的風動槍，按下啟靈魔晶，對準工件後半段，噗噗噗的氣流瞬間將工件表面雜質清理乾淨。
「最後位置節點，連續折線，在七個呼吸左右，於六點鐘方向收尾。」
大長老穩穩進給工作台，連續下令，尼利迅速收起風動槍，做好了最後衝刺準備。
這時周圍所有人都握緊了拳頭，尤其是蘭德等人，脖子伸得老長，個矮的更是踮起了腳尖。
「嗯？什麼味道？是不是什麼東西著了？」
忽然，一名獒犬族亞人翕動著鼻翼，打破了沉寂。
所有人一時也都聞到了一股類似油漬焦糊的味道，目光不由自主向加工中心內部尋找。
「看，是工件過熱了。」
嗤嗤嗤！
隨著另一人眼尖指出，絲絲殷紅的鐵屑從工件上脫落，而轉瞬又變成藍色。
銑刀長時間工作，刀刃顯然產生了高溫，只是由於材質比工件高一個等級，所以可以一刀到底。這也是為什麼雷鳴和羅比內特都希望從二星法陣入手的原因。
「大長老，要不要……」
「閉嘴！穩住！」
羅比內特眼睛一瞪，打斷尼利，喝道：「放緩進給速度，十四個呼吸后完成收攏。」
臨時調整進給速度，是非常危險的，尤其是在沒有刻畫魔法陣經驗的情況下，這完全就是冒險。
而羅比內特敢做出這樣的判斷，純屬一個地精族對機械製造的直覺。
滋滋滋！
一縷縷青煙從工件上冒起，即便降低了進給速度，但整個工件早已在銑刀的高速摩擦下達到了臨界點。
此刻青煙籠罩銑刀刃口，視線已經無法看清。
「要完？」
周圍人心頭一沉，便是雷鳴眉頭也輕輕皺起。
反倒是蘭德一眾法師眼睛亮了一亮。雖然不至於幸災樂禍，但想想自己的價值能夠保住，還是值得開心的。
「這點煙霧是擋不住地精族視線的，他們的大眼珠子就是為了看清黑暗中的刻度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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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沒有開口的巴納母，此刻忽然輕哼一聲，解除了眾人擔憂，同樣也給了蘭德等人一記悶拳。
嗤嗤嗤！叮！
「成了！」
「成了！」
「哈哈哈，完成了！殿下！」
風旋動力主動軸緩緩升起，羅比內特小心翼翼將工件取下，瞪著大眼珠子，激動的捧到雷鳴面前。
看著工件如鏡面般光可照人，一個玄奧古樸，線條帶有冷冽氣息的圓形魔法陣，清晰的雕刻在工件上。
雷鳴精神力籠罩下，魔法陣的構紋不論是從線條的流暢度，還是各處節點的高低深淺，以及微調后的各個拐角轉彎，都做得幾近完美。
尤其是整體的觀感，要比在圖紙上的視覺衝擊力強烈百倍。
只是……不知怎麼，雷鳴總感覺精神力回饋里，似乎缺點什麼。
「殿下，這法陣失敗了。」
正在大家都在圍觀讚歎這寒冰法陣製造完成，後面蘭德的聲音卻是悄然響起。
所有人一下將目光都轉了過來，其中地精一族的眼神更是帶有怒意。
「咳咳，不信你們可以放入魔晶石試試。」
蘭德並不在乎地精一族的眼神，他只是對著雷鳴聳了聳肩道。
「對，放入魔晶石試試。」
雷鳴點頭，不禁深深看了蘭德一眼，這傢伙似乎從一開始就像是有話想對他說，只是不知道想說什麼？
咔噠！
啟靈魔晶鑲嵌入寒冰法陣核心。
淡淡的魔法光暈在魔晶周圍流轉，但是卻沒有融入法陣構紋中的跡象。
冰冷的溝槽規矩整齊，線條硬朗光滑，整體充滿機械美感，但是魔法元素偏偏對著溝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