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詢問
猶豫片刻后，齊榮華也伸手拿起面前的酒杯，仰頭灌下幾口酒。一時間，整個包廂內只剩下兩人飲酒時發出的聲響，那清脆的碰杯聲與吞咽聲交織在一起，使得原本就略顯沉悶的氛圍愈發凝重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當兩個人都已略帶醉意之時，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程墨池終於緩緩地張開了口，他用略微含糊不清的語調輕聲問道：「你先告訴我……她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聽到這話，齊榮華心中那根緊繃著的弦瞬間鬆弛下來。
在此之前，他一直忐忑不安，腦海里不斷浮現出各種可怕的場景——他原本認定，程墨池得知自己沒能及時將孫小小的情況告訴給他后，必定會大發雷霆，甚至有可能毫不留情地對他破口大罵一番。
畢竟，他們可是過命的交情，這種關鍵時候掉鏈子的行為，實在難以被原諒。
可誰能料到呢？眼前這位好兄弟竟然只是這般雲淡風輕地拋出這樣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
這著實出乎了齊榮華的意料之外！由此可見，在程墨池的內心深處，任何事物都無法與孫小小的安全相提並論。
「墨池……實際上，小小這次受傷跟我也有點關係，哎……」齊榮華深深地嘆息一聲，緩緩放下手中緊握的酒瓶。
隨後，他如同泄了氣的皮球一般，軟綿綿地靠在了沙發背上。只見他滿臉懊悔之色，伸出雙手用力地揉搓著自己那張有些憔悴面，似乎想要藉此抹去心頭的愧疚和自責。接著，他便一五一十地向程墨池講述起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
「這件事吧……仔細說來，和你多少也是有點關聯的。」齊榮華一邊說著，一邊用略帶幽怨的眼神瞥了一眼身旁的程墨池。
程墨池儘管此時已經喝得有些微醺，但面對這樣莫名其妙的指責，他心中自然不願背負這個黑鍋。
只見他皺起眉頭，沒好氣地狠狠回瞪過去，並大聲說道：「我和她都已經多少年沒有見面，她如今受了傷，又怎能與我扯上關係？簡直是無稽之談！」
一旁的齊榮華同樣面露慍色，毫不客氣地回擊道：「我可沒說這事直接與你有關，我說的是間接地有那麼一點關聯罷了。」接著，他深吸一口氣，繼續講述起來。
「想必你應該還記得我的妹妹齊雲初吧！那丫頭打小就對你情有獨鍾，一心想著長大后能夠嫁給你。
然而當時你卻與小小相戀，這讓她心生嫉妒。尤其是在那時，她滿心歡喜地期待著能嫁給你，結果卻未能如願以償。」
說到此處，齊榮華頓了頓，似乎在回憶那段過往。
然後他加重語氣補充道：「在她心底深處，或許始終認為如果沒有小小的存在，說不定你們就會在一起。
也正因如此，這份嫉恨便深深紮根在了她的心頭。當然，這僅僅只是一個導火索而已。」
隨後，齊榮華微微眯起眼睛，神色凝重地道出更為驚人的內幕：「當後來知道小小才是我們齊家真正的親生女兒之時，齊雲初更是覺得自己不僅在感情上輸給了小小，就連身份地位也被對方搶走。
至此，她終於徹底喪失理智，竟然勾結起她的親生父母，策劃了一場膽大包天的陰謀——將小小綁架，妄圖將其販賣到遙遠的異國他鄉。」
「她或許天真地認為只要是小小消失，便再無人能與她爭搶這齊家大小姐的尊貴身份。如此一來，她便能永享齊家唯一大小姐的殊榮。」齊榮華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般，將所有知曉之事一吐為快。
程墨池聞罷此言，雙眸頃刻間猶如寒潭之水般冰冷徹骨，「齊雲初的雙親難道不正是你的姑父姑母么？
昔日里，因著你的情面，我姑且饒過她一回，怎麼也沒有想到？他們竟敢膽大包天，做這種事。」言及此處，他不由自主地緊緊攥起雙拳，心頭怒火熊熊燃燒。
「這次，莫非你還要包庇他們，如果你下不了手，稍後我自當前往警局走上一遭。」程墨池面色凝重，語氣亦是格外嚴肅。
「你想多了，現在他們都已經被警察帶走了，不管是誰，敢害我親妹妹的人，我定然絕不輕饒！」齊榮華言辭鑿鑿，毫無半點猶豫之意。
然而，就在此時，齊榮華一臉嚴肅地看著程墨池，語氣堅定且不容置疑地說道：「不過，從今往後，關於我妹妹的任何事情，你都不許再插手干預，甚至連問都別問！」
「要知道，如今在她身旁已經出現了那麼一個人，不管大事小情，那個人都會盡心儘力地替她處理妥當。」齊榮華覺得事已至此，有些話必須得挑明講清楚才行。
聽到這話，程墨池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端起酒杯猛灌了一大口酒，然後帶著些許頹廢和不甘緩緩說道：「可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心始終沒能放下她。」
「當初與她分開實屬無奈之舉，我也知道她現今過得挺不錯的。按道理來講，我本不該抱有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但感情這東西哪能由得了人呢？我就是沒辦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她啊！」說完，他重重地嘆了口氣，彷彿心中壓著千斤重擔一般。
齊榮華轉過頭，冷冷地瞥了程墨池一眼，沒好氣兒地回應道：「哼，說實話吧，咱倆雖說關係匪淺是好朋友。可即便如此，我仍然認為小小跟著陸羽在一起才會更加幸福快樂些。」
程墨池原本就已有幾分醉意，此刻一聽齊榮華這番言論，頓時火冒三丈，拍案而起吼道：「你怎能說出這種混賬話來？咱們還算不算好兄弟啦？」儘管腦袋有些昏沉，但對於齊榮華的觀點，他卻是萬萬不能苟同的。
齊榮華當然明白無論自己怎樣表達看法，程墨池肯定都會心生不快。只是有些心裡話憋在肚子里實在難受，所以哪怕明知會惹惱對方，他也決意一吐為快。
「我還記得當初你和小小在一起的時候啊，那可真是鬧得滿城風雨！你的家裡人沒有一個支持你們倆的，全都堅決反對。原因無他，他們打心眼裡覺得孫小小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