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討厭鬼登場
每晚的黃家門口都充滿了孩子們的歡聲笑語,從學校回來的黃文榮老遠就聽到了動靜。
走近一看,就見小妹正跟一群孩子玩得火熱,小臉紅撲撲的,奮力的蹦跳著。二妹則在那裡賣力地甩著繩子,胳膊掄得跟大風車似的。徐夢瑤看見黃文榮,還笑嘻嘻地招手:「大姐,快來玩,咱倆組個隊!」
黃文榮放下背包,也興奮地加入了遊戲大軍。三姐妹玩得不亦樂乎,直到黃母來喊人,她們才依依不捨地收起繩子回家。
「你還小啊,一到家連飯都不吃就跟著你妹她們瘋。」黃母一邊給黃文榮盛麵條,一邊嗔怪,後者接過莞爾一笑不敢吭聲。
「娘你給燒鍋熱水吧,我想洗洗」徐夢瑤說道。
她今天也玩瘋了,出了一身汗頭髮也膠粘,黃母看著三個汗津津的閨女,尤其是臉跟小花貓似的小閨女,嘆了口氣「洗吧,都洗,我給你們燒水」
姐妹三個把兩個大木盆搬到堂屋裡,開始擦洗身子。隨後又把木盆抬到井邊開始洗頭。徐夢瑤已經一周沒洗頭了,她狠狠地用肥皂搓洗了兩遍頭髮,洗完之後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
洗完頭,三人頂著毛巾互相擦拭,坐在院子里吹著小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大姐,你以後每天也運動,二姐說能長個」
「你才多大就惦記長個了?」
「可我是班裡最矮的,要坐第一排」
這話一下就扎進了一直都坐第一排的黃文榮心裡。
「娟,你從哪聽得?」
「我們張老師告訴我的」徐夢瑤眼也不眨的哄到「大姐你試試唄,我教你幾個動作你以後回學校每天做,萬一真能長高又不虧」
「那行,我試試」
三姐妹從此都在要長高的路上努力著。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劃過一道亮光,引起了姐妹們的驚呼。徐夢瑤激動地指著天空喊道:「看,那是流星!快許願!」三姐妹閉上眼睛,默默地許下了自己的願望。
小妹文俠指著天空喊道:「大姐、二姐,你們看那顆星星好亮啊!」黃文榮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夜空中一顆明亮的星星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她笑著指向另一處:「看到那邊勺子一樣的沒有?那是北斗七星……」
不遠處的黃母聽著姐妹們的笑聲和談話聲,心中湧起一股暖流。而徐夢瑤則沉浸在這寧靜而美好的夜晚中,感嘆著這個時代的純凈與簡單。
她從沒見過這麼多這麼亮的星星,也越來越適應這裡的生活,每天過的簡單又充實,每晚她都能安穩入眠,起夜的毛病也消失了,連眼睛的視力都變得賊好,雖然偶爾會有牲畜糞便的氣息,但空氣卻異常清新,讓她感到舒適和寧靜。
然而,就在她覺得一切都挺好的第二天,大哥黃文彬回來了。他的出現,像一陣突如其來的狂風,打破了這寧靜的氛圍。
當時,三姐妹正在樹蔭下做摸高運動,歡聲笑語此起彼伏。突然,黃文彬的聲音像一塊石頭投入湖中,激起層層漣漪:
「家裡什麼時候養了三個上躥下跳的猴?」他看向手裡還拽著繩子的文俠,戲謔地笑道:「你這是要扮演弔死鬼啊,小心晚上鬼壓床哦。」
大姐黃文榮不滿地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回應:「弔死鬼沒有,討厭鬼倒是來了。」
文俠見狀,立刻跑向門口,抱住父親的大腿撒嬌:「爸,大哥欺負我!」黃父笑著摸摸小女兒的頭,
「爸買肉回來了,中午叫你娘給你們做著吃」
「爸最好了」
黃文彬不屑地撇撇嘴「哼,就會撒嬌,真是個小馬屁精。」
黃父瞪了他一眼「她還小,你惹她幹啥?去把肉拿廚房切一塊給你小叔家送去,你奶一個月沒見你了,陪她說說話,叫她中午來咱家吃飯」
黃文彬沖著父親腿上的「掛件」做了個鬼臉,轉身去做父親交代的事情。
徐夢瑤見狀,走過去幫黃父把自行車推進去。她喊了聲「爸」,黃父愣了愣,剛應了聲。
就聽到旁邊傳來討人厭的聲音:「喲,小傻子開竅會喊爸了。」
徐夢瑤咬著牙沒回頭,這個哥哥嘴是真欠啊!怪不得黃文娟討厭他,如今親自體驗,她更是深感其煩,得想個辦法治治他。
中午飯做好,黃母吩咐擺桌子,文俠的大嗓門在後院回蕩:「大哥,吃飯了!」
不一會兒,黃文彬扶著黃奶奶走了進來。奶奶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布帽,將頭髮包裹著,身著一件水藍色斜襟上衣,黑色褲子下露出穿著白色襪子的小腳,套在黑色布鞋裡,顯得既傳統又整潔。
老太太落座后,說了聲「都吃吧」,大家才拿起筷子。
午飯做的是白菜粉絲燉五花肉、辣椒炒雞蛋、涼拌黃瓜,還有一盤黃母自己腌的鹹鴨蛋。
只見黃文彬的筷子直接伸向那盤肉菜,毫不顧忌地挑挑揀揀,將白菜和粉絲一一扒開,只夾肉吃。
這樣的舉動在黃家人看來早已習以為常,但徐夢瑤看著他這樣卻沒忍住開口道:
「你這麼扒拉,別人還怎麼吃?」
話一出口,飯桌上頓時靜了下來。
黃奶奶眉頭一皺,放下手中的碗筷,不滿地看著徐夢瑤:
「二妮子,你怎麼跟你大哥說話呢?你爹娘就他一個男孩多吃點肉不是應該的。也就是你家條件好,你看咱莊上誰家妮子能像你們三個丫頭吃那麼好。」
黃父和黃母也看了徐夢瑤一眼,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卻透露出對她的不滿。
徐夢瑤心中一沉,她明白在這個家裡,黃文彬的霸道行為是被默認為正常的,而她作為新來的一員,卻成了不受歡迎的異類。
她深吸了口氣,沒有再吭聲。默默地拿起花捲啃著,心中卻思緒萬千,她明白在這個家裡提高家庭地位並不容易,而且任重道遠。
眼下只有11歲生活在偏遠小村莊的她,如果想儘快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庭嶄露頭角,唯一的捷徑是從學習成績入手,她決定暫時先苟住,不要輕易挑戰這個家庭的規矩和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