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來自徐家的打壓
這些年來,徐家眾多產業之中,能夠帶來最多收益和進賬的那一部分,始終被徐家大房緊緊地握在手中,旁人休想染指半分。
從表面上來看,徐家現今名義上的當家人,依舊是德高望重的徐家族長——徐老太爺。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局勢卻在悄然發生著變化。事實上,如今真正掌控著實權、左右著徐家大小事務決策的那個人,已然漸漸地變成了徐家老太爺的親生兒子,也就是徐家大房這一脈的長子徐坪璋。
徐家族人私下裡說起這位徐坪璋,只說他在品鑒物品和鑒別寶物方面的能力,倒並不是特別突出,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平庸。但是,若論起心機和耍弄手段來,那可是實打實的陰險狡詐至極,令人防不勝防。
曾經,也有不少徐家族人站出來,公然反對由他來掌管家族事務,而這些敢於直言的族人們,後來無一例外,都遭到了各種各樣或明或暗的打壓與排擠。
久而久之,他們便漸漸失去了話語權,在家族事務中的地位,也變得越來越無足輕重,最終只能無奈地被邊緣化處理,徹底淪為了局外人。
而在這群遭受打壓的族人當中,就包括徐家二房一脈的徐坪文。
原本,以徐坪文的才能和見識,如果能在徐家得到公平的對待和施展才華的機會,或許他也能為徐家的發展,做出不小的貢獻。只可惜,徐坪文的父親,去的太早了些,他們這一房在徐家,早早就沒什麼話語權了。
徐坪文的父親與徐老太爺乃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按照輩分來論,徐坪文理應尊稱徐坪璋一聲「大堂兄」。
徐家兩堂兄弟之間,雖說不是特別親厚,可到底還是相處客氣地。
當年,徐坪文的徐影兒初涉娛樂圈之際,徐坪文心急如焚地懇請到徐家老太爺跟前,期望老太爺能夠憑藉其在世家之中的威望和人脈,替他尋得一些可以助力徐影兒發展的關係。
那時,徐坪璋沒有袖手旁觀,反而還幫忙地在徐老太爺面前,為徐坪文美言了好幾句。
也正是由於徐家給與的資源,徐坪文當著眾多族人的面,鄭重其事地許下諾言:往後每年,他都會向徐家祠堂捐獻一筆數目可觀的款項。
然而,世事難料,誰能想到還算和睦的堂兄弟情誼,竟然會因為徐坪璋開始掌管家族事務之後發生驟變呢?
一來,徐坪璋剛掌權的那個時候,不知哪位徐家族人隨口說了一句:「依我看吶,坪璋管事的本事恐怕還比不上坪文來得穩妥呢!」
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徐坪璋本就不怎麼開闊地心窩子里。
從此之後,他便將這筆賬算在了徐坪文的頭上,對這位自己的堂弟心生了怨恨。
二來,對於徐坪璋掌權后,提出的一系列改革,當初的徐坪文,也提出過一點異議,還被部分族人們推到了前面來,從此,他就更是成為了徐坪璋的眼中釘肉中刺,難免處處受到針對和刁難。
所以,當初本來也被徐家寄予厚望,管著事務的徐坪文,也不會直接舉家搬到了京城,只管了一點點徐家在京城地事務。
哪知這兩年,徐坪璋一家也搬到京城去了。
不過,兩家人雖然一直在京城,卻是除了逢年過節,都碰面不多。
尤其這幾年,徐坪文的女兒徐影兒,在娛樂圈裡發展的越來越好,徐坪文夫妻倆也越來越有底氣了,每年捐給徐家祠堂里的錢,對如今的他們來說,約等於九牛一毛,徐家族中對他們的鉗制也就越來越弱了。
這次,晏家的帖子直接遞到了徐家祖宅,恰好又與徐坪文的女兒有關,徐老太爺未必不是借著這件事,來打壓一下他們二房。
想通了這一節,徐坪文心中最開始的陰影與憤怒,忽然都沉澱了下來。
他覺得,還真的是無所謂再爭執了。
否則,萬一這徐老太爺,是因為和他徐坪文起了爭執,才有個什麼好歹,那可真是天然一個好筏子,擺在面前挖好的坑給他跳了。
只怕到時候,都不止是他徐坪文上門去和晏家道歉了,而是要跪在晏家祠堂里,負荊請罪了。
徐坪文緩緩地從座位上站起身子,他的動作從容而莊重,彷彿承載著千斤重擔一般。
只見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略顯凌亂的衣衫,然後邁著沉穩有力的步伐,走到了徐家祠堂正中央。
他先是抬起頭來,目光虔誠地凝視著供奉在神龕內的各位祖宗們的牌位,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敬畏之情。
緊接著,他雙手合十,恭恭敬敬地彎下腰去,深深地鞠了一躬。
這一鞠躬飽,似乎含著他對祖先們的敬意與尊崇,也展現出了他內心深處,對於家族傳統和榮譽的珍視。
直起身之後,徐坪文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清了清嗓子,用一種十分嚴肅且認真的語氣,開口說道:「各位長輩在上,請受坪文一拜。今日之事,實是坪文衝動所致,在此向諸位長輩深表歉意,還望各位海涵,莫要怪罪!若此次晏家送來請帖一事,當真是因小女影兒而起,那麼明日一早,我便親自前往晏家,登門謝罪。無論如何,我定會想方設法攔下晏叔季,將此事的前因後果,原原本本地跟他解釋清楚,並竭盡全力化解晏、徐兩家因此事,而可能產生的種種矛盾與糾紛。倘若確系我家影兒之過錯,坪文定當絕不偏袒、絕不姑息遷就,必定會按照家規、家訓,嚴懲不貸!今日有勞各位長輩齊聚於此,共同為晚輩及整個徐家作此見證!」
徐坪文這番話一出,在場眾人皆驚。
誰能想到,剛剛還氣勢洶洶、毫不退讓的他,此刻竟會突然之間做出如此之大的轉變,其態度,簡直就是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啊!
就在眾人還有些愣神的時候,徐坪文緩緩又說道:「倘若,晏家是因為其他的原因,要與我們徐家道不同不相為謀,漸行漸遠,那坪文就真的無能為力了!畢竟——」
徐坪文面上忽然浮起了一絲奇怪的笑容,眼見吊足了眾人的胃口,他才接著說道:「要是再出一幅梔子紅茶染色的古畫,晏家只怕得要出公告,和咱們家劃清界限了吧!」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將梔子果實水、紅茶和古舊破紙水,根據所仿書畫原作的紙絹色澤,適量配兌,或再加以墨水、花青、赭石、藤黃等配兌的水加染,就可把新畫修出古色來,這本是徐家密不外傳的一門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