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溫氏女，溫茹

仙門百家興家族而衰門派第一人者，乃岐山溫氏----溫卯。

自仙門百家與薛重亥一戰後，各個玄門家族蒸蒸日上，由以岐山溫氏、姑蘇藍氏、雲夢江氏、蘭陵金氏以及清河聶氏五家獨佔鰲頭。

五家並列，數百年中和平共處，共領仙門世盛。

然，岐山溫氏經過數百年的發展，無論是產業還是勢力都逐漸超越另外的四家。

現任家主溫若寒更是大功得成，玄界中幾乎無人能敵。

是以溫氏一族以百家之首自居，囂張跋扈，專橫暴戾。

礙於溫若寒的實力以及溫家龐大的勢力，玄門百家敢怒不敢言。

是以，百家稱溫氏家主溫若寒為仙督。

統領百家，處四大家族以外。

其他玄門家族，莫敢不從。

······

「溫卯，你家族的下場會和我一樣！」

「你們溫氏一族不得好死，哈哈哈哈~~~」

隨著一道道紅色的亮光迅猛閃過。

溫茹也一下子從夢中驚醒。

冷汗津津，呼吸不穩。

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了，即便那場景，那畫面，那怨毒都已經深刻的印入腦海，習以為常。

但午夜夢回，夜復一夜的那場景卻依舊令溫茹覺得心悸。

溫茹也不曉得，為什麼總有這麼一個如同詛咒一般的夢境時常纏著自己，避無可避，無法消除。

尤其那夢境，那場景還格外真實，當真如同親身經歷一般讓溫茹身臨其境。

血流成河，屍骸遍野，怨聲交加。

每一個場景都是那麼的刻骨，無法遺忘。

尤其是最後那聲犀利的嘶吼，更是如同一個詛咒一般夜夜纏繞著溫茹，令溫茹難安。

溫氏一族不得好死？

呵！~~

或許這詛咒已經快要應驗了。

畢竟溫氏這幾年的作為已經令玄門百家苦不堪言。

百家公憤，不過時間問題。

說起來，現在的玄門百家，單獨一家，無論實力還是勢力，確實無法同溫氏一族相提並論。

可若是百家聯合共同伐溫的話，那溫氏一族必將經受毀滅之災。

到時，玄門之中必不會再有溫氏一族的立足之地。

如此，不正是應驗了夢中的那個詛咒！

溫氏一族，當真是會『不·得·好·死』！！

······

溫茹，其實她現在應該被喚做溫程。

溫程這個名字，是溫茹哥哥的名字。

溫茹現在的身份，也是用的自己哥哥的身份。

十四年前，溫茹不過兩歲，還是一個完全不懂事的稚童時，溫茹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那之後，溫茹同哥哥溫程相依為命，艱難生活。

十年前，溫茹六歲，才剛剛開蒙，才漸漸開始明白這世間道理之時，溫茹失去了自己唯一的哥哥。

那之後，溫茹只有孤單，以及一腔的仇恨，苦苦煎熬。

十年中，溫茹用著哥哥『溫程』的身份，在溫氏戰戰兢兢，小心過活。

十年裡，溫茹一刻也不曾忘記過內心之中的仇恨，處心積慮，只想著有朝一日能報父母兄長之雪恨。

說來也是好笑。

自古以來，血緣的關係註定無法斬斷。

比之其他，血緣之間的聯繫應當更為穩固，親密。

天理如此，人倫亦是。

無法改變，無法斬斷。

但，事實果真如此嗎。

且看那帥土之君的皇家，再說他們溫家這般的大家族。

真是完全看不到一絲的血脈親情。

溫茹的父親其實是前任的溫氏家主，且是當下溫氏家主溫若寒的兄長。

『凡嫡庶子男，除有官蔭襲，先盡嫡長子孫。』

『立嫡以長不以閑，立子以貴不以長。』

除非嫡長子犯下了無可饒恕的大錯，否則便一定是下一任家主的繼承者。

溫若寒的才能向來比之溫茹的父親要好上許多，心性更是高傲不羈。

堪堪因為出身便被壓下一頭，甚至終身只得位居人下。

如此遭遇，溫若寒又怎能心甘。

久而久之，內心的不甘慢慢醞釀發酵，從不滿化為了怨恨，從怨恨變為了仇恨。

仇恨醞釀在內心深處，逐漸的生根發芽並且越發的茂盛。

最終破土而出，將那仇恨化為了實際的舉動。

溫若寒，動手了！

那日，溫氏家主夫婦在赴往清談會的路上遭遇不測。

溫氏家主故去，溫氏家主的胞弟溫若寒繼任溫氏家主之位。

溫氏就此成了溫若寒的囊中之物。

隻手遮天。

作為溫氏下一任的家主，溫若寒表面上的功夫本是不能少的。

可溫若寒畢竟對自己的兄長滿懷仇怨，對兄長的倆個遺孤又怎能好的起來！

若非那東西，溫茹同哥哥溫程早已不在。

若非溫若寒一直懷疑那東西就在他們兄妹的手中，溫氏夫婦被害的那年，亦會是他們命喪黃泉的一年。

然而，溫若寒到底不會輕易放過溫茹兄妹二人。

繼溫氏夫婦后，下一個遭難的原本是溫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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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溫程為溫茹擋了一劫，喝下了那一碗帶毒的甜湯。

溫程死了，活下來的是溫茹。

那之後，在溫茹的父親的親信舊部的幫助下，溫茹成了溫程，代替溫程成了前家主的長子。

·····

人心險惡溫茹是親身體驗過了。

所以自那之後，溫程這個前任家主的長子因為失去親人的打擊而失了智，整個人變得痴痴傻傻了起來。

又過了幾年，雖然人已經不痴傻了，卻也天資平平，性格懦弱。

頂著前家主長子的名分，溫家三公子的名頭。

卻不過是溫若寒兩個兒子溫旭，溫晁的跟班。

隨叫隨到，時常打罵，不受待見。

其實溫氏夫婦二人剛過世的那兩年，便已經如此了。

溫程還活的時候，會幫著溫茹擋去一部分。

眼下溫程去了，一切都只能溫茹獨自承擔。

溫茹恨，可也只能暫時忍受。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溫茹到底還沒有那個能力。

不過眼下，溫茹卻是看到了希望。

溫氏，必將被天下人群起而攻之。

溫若寒亦然。

雖然還需等待。

可這一天，相信不會太久。

······

「溫程！！溫程在嗎？在的話趕緊給老·子滾出來。」

這聲音，自然又是溫晁那廝了。

溫茹心情煩躁，卻不得不強行換上了一副賠笑的臉孔。

「是···是！！我來了，我來了！！」

這般應著的時候，溫茹狗腿一樣的從人群遠處擠過穿過，跑了出來。

抵達溫晁面前時，溫茹更是賠著笑臉，一臉討好。

只是到底修為太廢，總免不了氣喘吁吁，似乎連站都快站不穩一般。

溫程在溫家，那就是一個極其無用無能的庸才。

不但結丹晚，修為低，甚至大事小事，無論什麼事都做不好。

當真是一一無是處的廢人了。

雖是溫氏三公子，是前家主之子，明明應該是身份尊貴的存在。

可在溫若寒的兩個兒子面前，溫程甚至連普通下人都不如。

想罵就罵，呼來喝去。

比如說現在，即便是大庭廣眾之下，對待溫程時，溫晁依舊言辭不善，根本不顧及其一點面子。

「哼！」

溫晁見了溫茹，不禁一陣嗤笑。

「還是那般無用！」

「還不趕緊跟上，宗主要見你。」

面對溫晁嗤笑，溫茹依舊一臉傻笑。

那一臉的沒用，甚至連溫茹自己都覺得嫌棄。

但溫茹卻只能如此。

「是，是，我馬上跟上，馬上跟上。」

「哼！」

回應溫茹的，依舊是那一貫的不屑冷哼聲，以及一個桀驁不馴的背影。

見狀，溫茹卻依舊一臉陪笑，狗腿一樣的邁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不多時，只見溫茹一臉愣笑。

「那個···二哥？」

果然，一聽這個稱呼，溫晁立即停下了腳步。

惡毒的雙眼如同毒蛇一般的纏上溫茹，讓溫茹不覺的朝後退了數步，一臉驚恐。

「說過多少遍了，不要叫我二哥！」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叫我二哥！！」

溫晁怒嘯。

「是···是！」

溫茹低頭，連連應聲。

那模樣，活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縮緊脖子，又是委屈，又是害怕，又是心悸。

小心抬頭看一眼，卻在接觸到了溫晁的目光之時，一下子又低了頭。

真是要多膿包有多膿包。

這一幕，又是讓溫晁的氣焰更加囂張增進了不少。

溫晁抬手，直指溫茹的鼻子就開始破口大罵。

「瞧你那樣，有哪裡像我們溫家的人了！」

「活像個孬種，沒用的東西，真是給我們溫家丟臉！」

「還二哥？叫我公子聽見沒！」

溫晁怒噴道。

「是！是！！」

見狀，溫茹更是縮緊了脖子，連連點頭。

「二···二公子！我···我知道了。」

溫茹唯唯諾諾著。

「你···」

溫晁一聽，非但沒能消了氣焰。

反而更加咬牙切齒，目眥欲裂。

抬手之間，溫晁一掌揮出，顯然是準備扇溫茹臉上了。

見狀，溫茹也是動作極快。

一蹲一閃一後退間，捂著腦袋的溫茹直接躺在了地上。

一個害怕的翻滾間，又是滾出了老遠距離。

然後，溫晁這一巴掌，直接就揮了空。

溫晁的臉色，一下子變的黝黑了起來。

奈何溫晁畢竟不是小孩子，顧及面子，自是不可能像以前一樣追著溫茹打。

揮空的手在半空停留了片刻之久。

溫晁緊握拳頭，再度朝溫茹厲聲呵斥。

「蠢貨，我讓你以後喚我『公子』，是『公子』聽到了沒？」

「是是是是~~」

「公子，我···我我知道了。」

溫茹不敢遲疑，連連點頭稱是。

到此，溫晁滿意了。

又是一聲不屑的冷哼。

「還不趕緊滾過來跟上。」

后，一拂衣袖，轉頭離去。

而跟隨在溫晁身後的諸多跟班，亦陸陸續續浩浩蕩蕩跟著一起離開。

四下無人，溫茹臉上那唯諾不堪的表情也剎那消失不見。

停滯了片刻，溫茹這才拖著步子緊隨其後，一同離開。